她就知道常羲这个偷窥狂有问题!这已经不知第几次这样出神地看着宣晨了,说他对宣辰没意思都没人信!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有人低低地俯身,在她耳朵边吹了一口气,看到她的耳朵逐渐染了红霜,这才忍着笑,一边轻声道。

甫一来到未知的世界,在尚且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下,她当然知道要抱紧粗大腿了,所以辰宣真人这个师父她要讨好,两个师兄也自然是要好好地巴结的,不过碰到华彦她都想吐血三升了!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林子琼家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都有,自从知道她嫁给了有钱人,三五不时地就有人死乞白赖地上门打秋风,今日说家里喜事缺钱,明日说老家盖房子来要钱,隔三差五地还有她哥哥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都有人上他们家来要钱……这些不仅林子琼自己不胜其烦,哪怕唐佑安再包容,也忍受不了林子琼拿他的钱接济亲戚的做法。

唐诗掀了掀眼皮子,动手拢了拢披肩,懒懒地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舅舅和我一致觉得是该让佑安多学一些东西,首先就是让他搬出去独立。”心里却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这种大道理拿来忽悠张绣茵这个没人生阅历的大小姐倒是刚好。

虽然对母亲不能说仍然心存芥蒂,张绣茵近期倒也开始逐渐愿意亲近起来了,现在又看见唐诗为她费心,纵然口中没说,心情却爽朗起来,等到圣玛利亚女子中学的同学应邀陆陆续续地来到唐家的时候,大家都集体发现张绣茵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了。

张绣茵顿了顿,就跟唐睿打起小报告了:“表哥去给人当护花使者了。真是的,什么人他认都不认识,人家张嘴开口地那么一说,他就要送一送。什么破落户值得他费心的!”

王司迁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她竟然会在某个时刻从他身上看到廖迁的影子,还有……她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被他弃之一旁的钻石首饰。

虽然有可能事有凑巧,未必前后有什么关联,但如果有一点点的可能性……

王之文府中的宴会,不论出于什么目的,明面上,谁敢不给他三分薄面?所以唐诗在唐睿为她打开车门并下车后,抬头一看,夜间骤亮的灯光将整个王公馆照得灯火通明,来往间衣香鬓影,宾客虚伪的外表下无不是华丽的衣着……

相比较唐诗和张绣茵,这两人反倒是更像一对父女!

那个传说中骄奢蛮横、穷凶极恶的贵妃娘娘……每次李延远远地看到唐贵妃的时候,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俯视地看着所有人,哪怕在家宴的时候对父皇祝酒,都是一脸的傲然。她就如同天上的星辰,遥不可及,又捉摸不透……

皇帝和德妃的病情,每日都有人将真实情况反馈到唐诗的案上,不出所料地每况越下,渐渐地,她也只是把这些当作日常作业,再没有持续地有热度地关注了,反而她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便宜儿子身上。

她说的不无道理,廖迁暗忖,终究还是要干掉皇帝他才能放心,这样就再没有人同他争贵妃娘娘了,他必须再做点手脚!

这信是贤王亲手所写的,是写给沈嫣的情信,上面细数了两人初遇的时候的美好,到后面的惺惺相惜,他们两情相悦(事实上只是贤王单方面的),虽然没有更露骨的具体内容,但光是贤王这样宣泄出来的奔放的感情,曹杏儿都看得脸红心跳的!

午时刚过,国子监又到了骑射的课程。同往日那样喧闹,皇子和伴读、还有其他的皇亲国戚及朝臣后代,几人三三两两拢在一处有说有笑,径直到了操练场。

这简直就是对朝廷、对皇族,还有对他这个帝皇的挑衅!

他正要挥手大吼的一瞬间,此刻耳力敏锐地忽然听到里边的说话声,声音陌生而又冷静,阻止了皇帝一时激愤地要立马降罪的行动。

看她出神地想着怎么害人,廖迁决定说一些让她开心的事。

在沈贵人顺着唐贵妃坐下后,唐贵妃就自顾自地去摘花了,这个在御花园所有的宫人都可以做见证,皇帝的确无话可说,哪怕他觉得再不合理,可还是那句老话,没有证据,他就无可奈何。

沈贵人是在回永和宫的途中,不知道因何,腿上一软,才摔了一跤。只不过那一跤,正好磕在了来时的石桥上,运气好的是,正好下了许多台阶,她也不过是重重落了地,并没有从台阶上滚下来已是万幸了。

原来廖迁起身出去,就是因为有人来禀报此事。

“能有什么好事,必定又是娘娘差人来请他吃好吃的了。”

沈贵人有孕了!

“三皇子日后如何姑且不论,但能不能养大成人都不好说,再说了,这么小的年纪能做得了什么?相比较其他两个皇子,权衡利弊下,皇上也不得不挑选他了。”廖迁对皇上会选择三皇子毫不意外,所以他之前替唐贵妃筹谋就大胆设计,果然最后如他们所料。

饱暖思y欲,一边餮足于口腹之欲,廖迁搂在她腰间的手逐渐地在她身上游走,慢慢地,不再满足于雪峰下轻捻,温热的大掌探到了衣襟里,气息吐在她的耳畔,声音越发低沉温柔:“娘娘,可是饱了?”

唐诗背靠着他一仰,明眸带笑的睨向他:“哦?廖公公你何罪之后啊?”

“娘娘,奴婢只是个阉人。”廖迁侧首,视线看向别的方向,以期冀用这样的大家都以为的事实令贵妃娘娘不战而退。

他有多久没有像此时这样受到过惊吓了?!

父女俩短暂的感性之后,在八角亭中设了席位落座,唐诗还吩咐初夏置办了一桌山珍海味,另烫了壶酒来。

他扫了眼睡意正酣的唐诗,冷淡的视线就睨向初夏……

[原著只说是廖迁通传。]

她独自遥遥立在万花格的窗棂边上,削肩细腰,被风吹乱了一头散乱下来的青丝,再没有往日的高高在上,平添了几许楚楚之姿。廖迁将她的话前后一对上,只当是唐贵妃因圣上的猜忌心伤得很了,自然再无疑虑,解下身上的大氅,从背后为她披挂到肩上:“娘娘贵体,小心邪风入侵着了凉。”

好半晌都没听到晋江君反驳,唐诗正要取笑它,忽然听见细碎的脚步,和衣袂摩挲的声音,脸色顿时一变。

“你之前说的,我去为取来迦楼罗石替你解除封印就好了对吧?”见他点头,她舒出一口气的同时,忽然想到此前一直略过从未提及的事情,乘着现在他看起来心情好,小心翼翼地问道:“到底,是何人把你封印在这里的?”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可是不知因何,每次她想起话头的时候,都不敢宣之于口,总觉得会出乎她的意料,且常羲也从来没有就此事说过些什么。

果然,她这话一问出口,就是长久的沉默……常羲并没有开口回道。

他只是轻轻抬手,拂了拂水镜,看到无妄山的影像,便对着玄精石注入一道灵力,下一瞬,唐诗就又从碧血寒潭出来了。

他这回避地也太明显了吧!

这次她耽搁的时间不长,一个来回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心虚地抚了抚胸口,把玄精石搁到桌子上,对着它就敲了一下,仿佛把它当做常羲的脑袋一样。

“老变态,不爱说就不说,谁稀罕!”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日,华彦过来找她,把她带往试炼场,很快就遇上了一行人。

哟,还是老熟人呢!

由华度引着,一众挑选出来的颇有天赋的内门弟子中,姚雪兰和单尘凌正目光如炬地看向她。

自从一年前回到无妄山后,唐诗就醉心于修炼,恨不能一天都当一年来用,根本无暇他顾,哪里还记得这两人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此刻偶然相互,倒很快就记起了当时的冲突来。

姚雪兰在见到她的一刹那,碧眼盈波立时就目似利剑地在在她身上扫视。

一年前,姚雪兰并不知道唐诗的身份,可也知道她和她相差无几的修为,可后来她失去了那个可以辅助修炼的石头之后,受到天分的限制,终究不能跟跃进一步,但此刻再看唐诗,显然已经强过于她了。

一定是唐诗继夺走她的法宝之后,以此修炼,才会进步神速!

这么一想,姚雪兰淌血的心口顿时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看向唐诗的目光就更加怨愤难当了。

唐诗又没有读心术,何况姚雪兰修为不及她,还是个伪灵根,日后成就有限,哪里会在意她如火的目光,轻轻扫了一眼就扭过头去,蹦到华度身旁,亲热地挽上他的手臂。

“要是早知道修炼场有大师兄镇守,我早就来了。”

华度还是一如既往地一片清冷淡然,但也不至于太过疏离,只是对她的粘人颇有些不能适应,点头后说了两句话,便启动了试炼场的能量石。

“你们都是下月启动秘境的人选,即日起,所有人都来试炼场修行,不合格的将被剔除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