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呀!”心如刀绞,雨水混着泪水从脸颊上溜下来,我对着天空破口大骂:“他妈的,混蛋老天爷!要下雨你为什么不早点下?早下上十分钟,我的大李就回来了!混蛋呀!混蛋!”

“没有问题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我把夜视镜从头上取下来递给阿普杜拉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戴上它闭灯驾驶!我们出发!”

这时,背后树林端线上响起m243班用5。56毫米机枪“嘎嘎”的枪声,两条弹雨组成的火鞭交叉着扫向铺路鹰。40毫米的烟雾榴弹,伴着“嗵!”“嗵!”的发射声凌空爆炸。“铺路鹰”的注意力被树林突然出现的火力吸引过去,一个急停开始垂直拔高,两侧短翼下的火箭弹暴雨般的向树林发射过去。“轰!”“轰!”连续不断的爆炸把树林的端线炸成一片火海!四射的弹片,把手臂粗细的小树成片扫倒,火光硝烟弥漫了整个树林的端线。树林里的枪声一顿,接着又如同火山一样爆发起来。猴子和张杰抱着两挺m249轻机枪呐喊着从树林的两侧跳出来,冲过硝烟向“铺路鹰”挟腰扫射。马纯新、马亮平在树林端线的中间位置,端着m4a1不断的把40毫米高爆榴弹向“铺路鹰”的上空发射。司马带着钱东海从树林的侧面跑出来,一声不吭的向我们急奔而来。

“放他们走!”我向跟在身后的司马问道:“还有手铐吗?”

拐过一个弯,往日繁华的街道如今是一片狼籍,满地丢弃的商品踩满了脚印,两边的商店全部被洗劫了!砸烂的橱窗、撬开的大门仿佛是一张张向夜空诉说自己不幸遭遇的大嘴。

污水很冷,王官宾由于失血过多身体不住的打冷战。我紧走几步搀起他的胳膊轻声说道:“坚持住!蹚过这条下水道我们就脱险了!”

小许和马亮平在我的左翼不停的变换阵地向直升机射击,吸引它的注意力。王官宾悄悄的运动到了直升机的右翼,猛的从车后站起来,据枪瞄准搜索灯就是一个长点射,伴着“嗒嗒”的枪声搜索灯应声而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几个沿着固定路线行走的维护工人,我们没有发现可疑的目标,小许的热成像仪只比我们多发现了两名躺着的工人。

“谢谢主任的好意!谢谢主任的好意!”两名警察笑着连声说道:“今天就不去打扰了,再过上几分钟我们就要回去交班。这几天发生了几起大案,变电站在我们的辖区,我们不放心,路过这里顺变过来看看,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走了!”说着和主任拥抱了一下,转身上车走了。主任对着远去的警车招招手,关上铁门回去了。

任务完成得顺利队员的情绪非常兴奋,司马凑到马纯新的耳边大声说:“老马,头儿说了,要罚你给他洗衣服!”

“确认一号,我是零号!”说着,我把车开进路边大片生长旺盛的乔木林中,司马搞来的吉普车也停在这里。司马并没有迎上来,我知道他正藏在角落里观察有没有“尾巴”。

时间不长,司马溜了下来满面笑容的跑过来说:“零号,刚才我上去,刚把软管窥镜伸出去,就被一个蒙着脸的妇女给发现。她好奇的看了一会抬腿就使一脚,镜头里她的脚有这么大!”司马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拍拍胸口接着说道:“妈妈咪呀!可是吓死俺了!”

从愁眉苦脸的阿普杜拉嘴里说出这么幽默的话,队员们给逗笑了。司马笑着说:“老普,服了你了!这脸上满是愁云,嘴里说的是笑话!厉害!”

很快,我来到路基石下面的残枝败叶中隐蔽起来。货柜车停在我十一点钟方向,距离我约十米的位置,听不见发动机运转的声音。我回过头伸出了拇指,小许立刻从礁石从里探出半个身子,举着激光指示器锁定货柜车上的应答器发出了询问密码。

“左舵10度,1、2、3、4号鱼雷准备!”

第二天早上,我缩短了训练时间,只进行了十五组抱头蛙跳和两千米的变速跑,就结束了训练。部队解散后,司马叫住了无精打采的队员们,悄悄的说了些什么队员们立刻来了精神。冲进舱室简单整理了一下内务胡乱的洗漱了一番,随着司马神秘兮兮的跑了。看着恢复了生气的队员们我心头暗喜,但愿司马的玩儿法多一些。时间不久,一阵阵的叫好声吸引了我。连忙在笔记本上敲湾今天作战日记的最后几个字,钻出舱室辨别一下声音的方向抬腿向前甲板跑去。

被逼无奈我只好横下一条心,喝!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要消磨,喝醉了睡觉更香!喝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我索性来者不拒碰杯酒干。不长时间,我感觉不到了酒的辛辣,喝到嘴里感觉凉丝丝的还挺舒服!很快我的双眼模糊了,分不清是谁在和我喝酒。只要是感觉到有人和我碰杯,我就一饮而尽。剩下的时间干了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了。后来听队员们说:那天我真是神勇!左手提着酒瓶右手握着酒杯满餐厅里乱窜,见谁和谁喝钩肩搭背,那个热乎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妈生的呢,简直把整个赤峰口号上的船员全镇住了!喝到最后,我还把喝高了的老郑和各个部门长送回了舱室,这才和队员们一齐回我们的舱室睡觉,愣是没有让船员们看出来,我醉的几乎不省人事了。

六月六日,淫雨霏霏。我们每天的例行节目进行不了了,海滩上的美女也看不见了。队员们无所事事的聚集在我的房间里,司马无聊的拿着电视遥控器在练习弹钢琴,大李抱着他的破笔记本在写可以吓死他女儿的童话故事,小许趴在望远镜前搜索着空无一人的沙滩,期待着他梦中的“艳遇”,猴子用我的笔记本在学打字,他那打字的姿势就像是在刨地心痛的我直哆嗦,其余的队员实在是找不到玩具,只好凑在一起打扑克。无聊极了!终于,司马同志第一个经受不住电视连续剧的考验,甩掉遥控器叫上小许嗷嗷怪叫着走了。我知道他们又去“祸害”健身房里那几件可怜的健身器械去了。这几件器械是给来疗养的首长们准备的,那经得起司马之流“祸害”估计等我们走了,疗养院要大大的破费一下更换新的了。

“神仙!你真他妈的是个活神仙!你怎么在一夜之间搞到这些装备的?”

我向林大看去,他向我点点头同意大李参加任务。我接着向大李说道:“好!我们一起去杀敌!”

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很早就从李副局长那里探出些口风,没有想到动作这么大,连你也来新疆了!”

俘虏虽然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可从我狰狞的表情上已经判断出我想干什么,死到临头了!俘虏的身体颤抖起来,其中的一个年龄看起来小一点的俘虏脸色变得惨白。我把枪口对准了他,眼睛注视着俘虏的眼睛慢慢的扣动扳机。俘虏惊恐的看着手枪大张着的机头,绝望的张大了嘴巴屏住呼吸,等着随着机头落下窜出枪口拥抱自己的死神!

听见阿布热主席的话,我惊出一身冷汗,这等于是给隐藏在人群中的东突分子发出了行动信号!

车内的气氛活跃起来,阿布热省主席竟然一口气给我们讲了十多个笑话,逗的小许笑出了眼泪。

“娘的!一定是土耳其!”司马脾气暴躁的按着喇叭,赶走一辆慢悠悠的轿车接着说道:“但是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这帮家伙有备而来。得手了赶紧溜走,只要是跑不了就引爆藏在身上的炸药,把自己炸的一块一块的。不过昨天我从尸块上发现了土耳其特种部队独有的纹身。”

林小慧红着脸跑过去打小妹,两个人嘻笑着、追打着跑进了院子。

“呵呵――看把你吓得!没有没有!”孙参谋善意的笑着说:“王副中队打电话告知林大你今天回来。林大派我给你送辆车来,说探亲访友的方便点!”

“我和司马是同一天入伍的而且还分在了一个步兵团里。在老部队,他的光辉事迹海了去了!今天我拣最有趣的两件事说给你们听听!”

终于,表示手术结束的绿灯亮了。随着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年长的医生擦着汗走出来,对我几哩咕噜的说了一通。他的塔吉克语带着很重的口音,本来对塔吉克语就是“半瓶子醋水平”的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着他严肃而又焦急的表情,我感觉到司马被他判了死刑。一阵阵的眩晕伴着刀绞一般的心痛,一起向我袭来。我仿佛看见我们抬着覆盖着军旗的司马走下飞机,踏上祖国的土地。

在连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我们侧翼的匪徒蠢蠢欲动。匪徒的头目猛地站起来高喊着:“为了真”没等他喊出主字,我一枪把他的头盖骨掀下来。匪徒们一愣,又有几名被我们撂倒。剩下的胆寒了,狂喊着溃退下去。

“谢谢教官!”其中的一个哨兵一把接住香烟就要往怀里塞,另一个哨兵连忙过来夺,两个人乱成一团。“抢什么!”随着呵斥声,小许闪电般的冲了上去,两支匕首同时从喉结上方送进了两名哨兵的脖子里。锋利的匕首穿过柔软的喉管,刺进三四节颈椎的骨缝里,切断了哨兵的中枢神经。哨兵带着满脸惊讶的表情,无声的瘫倒在地上。小许大声的呵斥着已经死去的哨兵,掩盖着抽搐的哨兵发出的轻微响动。

大李嘴里嚼着野战干粮,含糊的对我说:“头!去睡一会吧!我们留下监视就可以了,有问题我们去叫你。”

“不会的,运-五是由北向南飞的,他两个是最后跳伞应该降落在山脚。”我抬手看了看表说:“十分钟后,让猴子和马亮平沿着条雨沟,到山脚搜索一下。”

还有五米,沙粒沙沙的流动声惊醒了哨兵。猛的从沙堆里坐了起来,我急忙跃到他的身后想活捉他。哨兵惊慌的左右乱看,发现了我的脚印。但他的双腿还在沙子里埋着转不过身来。他慌乱的从羊皮大衣里边向外拽枪,边张开嘴想喊叫。“噗噗”两声微弱的枪声,连续两发58毫米的92式手枪弹,穿过他的头颅打在沙堆上。哨兵一声不响的歪倒在沙地上,去另一个世界报到了。给哨兵仔细的搜过身,没有发现报警装置,我把他怀里的枪抽了出来。竟然是一支美制1143毫米的m1a3冲锋枪,拉动枪机退出一颗子弹。把弹头插进枪口试了试膛线。老天爷!我差点没有叫出声来,这枝年龄将近60岁的老枪竟然是新的!背上这枝老枪,草草掩埋好哨兵的尸体,我连忙向准备点跑去。来到准备点刚刚隐蔽好,耳机里传来大李的报告声:“情况正常!”紧接着耳机里又传来三下轻轻的叩击声,这是司马在报平安。我用手语命令小许尖兵,马亮平断后,排成两路纵队的攻击队形,利用断墙阴影的掩护悄悄的滲透进废墟。

眼前一片雪白。吓的小许闭上眼一个劲的对着司马吐舌头,猴子和马亮平背过身去,嘴里不停的呸呸的吐着唾沫威胁司马说:“司马!回去我不揍扁你,我不是人!”司马的脸都绿了,他哪见过这种阵势,苦着脸说:“奶奶的!我要的皮褥子!怎么来个”鸡“呀!头!救命呀!”

司马踩着我的肩膀爬进院内,轻轻的打开了院门。我们鱼贯而入来到房间门口。目标们的争吵已经停止了,只有一号目标在说话。

“没有看法!服从指挥,坚决完成任务!”

草地上面有一摊血迹,和一枚60毫米的弹壳,是r93-lrs2阻击步枪打的,这种枪的射程短但精度很高。我查勘着血迹向大李问道:“他伤在什么地方?”“伤在左小臂!他是个从林战的老手,很会隐蔽自己我只能看见他的小臂。”大李用欣赏的口气说:“如果不是敌人,我真想和他好好交流交流。”我知道这是一个优秀的阻击手对另一个优秀的阻击手的欣赏。

轰轰的炮弹爆炸声震耳欲聋,大地不停的在颤抖。救国军的阵地上火光冲天,烧着的乱草发出滚滚浓烟。暗堡、隐蔽部不断的被击中,炸碎的尸块和枪炮零件漫天飞舞。整个山包被硝烟和爆炸的强光笼罩了。

我抬着头,闭着眼一声不吭。

林小慧根本不理我这一套:“我照顾了你十几天,你还没有谢我呢。今天我要你陪我逛街谢我!”

离接应点还有100米。我突然身体一阵阵发紧,感觉四周的空气向我紧紧的挤了过来,有点透不过气来。去年在新疆被伏击前就有这种感觉,我举起手让部队停了下来。突然,前面林子里呼啦啦飞起了一群鸟。不好有埋伏!我大叫一声:“散开”

“无线电?不行!现在伊斯坦布尔的电力供应还没有恢复,只有警察的电台还在工作,出现陌生的无线电波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被捕!”

“我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我们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并不等于我们可以随随便便的去牺牲!”望着阿普杜拉有些激动的表情我说道:“距离我们最后的撤离还有不到十八个小时,你潜进市区搞到搞不到情报放到一边不说,如果你被捕了,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情报网至少一年内无法正常活动,我们受到的损失单单一个卡拉特是弥补不回来的!再说了,就是一切顺利,接到你的情报我们如何潜进市区?”顿了一下,我接着说道:“不用作无谓的牺牲了!我已经给卡拉特做好饵,他一定会上钩的!现在你是我的队员,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好吧!我服从命令,但保留意见!”阿普杜拉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转身提着枪去追赶队伍了。

山下的土耳其士兵做好了警戒,无所事事的躲在阴凉里看着忙碌的救援人员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意思。时间不长,公路上开过来两辆小轿车停在拒马前,“呼啦啦”跳下一群身上挂满照相机的记者。土耳其士兵如临大敌一般全体戒备拦住了记者们的去路,一名土耳其军官站在拒马后手指着公路,满脸通红的向记者们大声嚷嚷着什么,大概是要记者们原路返回。记者们毫不畏惧的和士兵们据理力争,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忙碌的救援人员这时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抱着肩膀看着士兵和记者们吵架。

小许架设好干扰台趴在我身边端着望远镜看热闹,嘴里小声的模仿着枪声:“啪!啪!要是在这个时候开枪撂倒两个士兵,引诱他们向记者开枪一定会上明天报纸头版头条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心想:这小子好莱坞的大片看多了!现在开枪,土耳其士兵会在尸体的弹着点上判断出我们的大概位置,所有的火力都会向我们招呼过来,潜伏就失去意义了!小许还在把望远镜当成瞄准镜用嘴里:“啪啪!”的“消灭”着目标。我用手指轻轻的捅了他一下,小许知趣的闭上了嘴

军官终于把难缠的记者赶走了,惬意的点上一枝烟向摆在阴影里的沙滩椅走去。墙角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军官慢悠悠的走过去弯腰拣起了不锈钢罐好奇的摆弄着。猛地他的表情僵住了,从我的望远镜里可以看清他满脸的恐惧,他看见罐体上的辐射标志了!军官看看手中的不锈钢罐又看看被炸成一堆垃圾的废墟,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扔掉不锈钢罐双手挥舞着嚎叫一番,调头向车上跑去。废墟上一下子乱了套,士兵们疯狂的追赶着正在加速的军车,救援人员们跳上轻便的车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刚才人声渲沸的废墟上看不见一个人影了,只剩下遍地还在“轰轰”运转的重型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