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有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很快的,她那宿命重逢便来到了。

皇后微微一笑道,“启禀皇上,臣妾并不是要管着皇上,臣妾只是为夏府的那位妹妹担心罢了。您要是这么一去,恐怕不但不是爱她,反而会是害了她。”

想到接下来的局面,我心中无限抑郁,但是想到那个光辉的前程,我觉得再抑郁也可以忍受。于是悲壮地抬起头,望着他,缓缓答道,“回皇上,民女并非存心抗旨,确实是有话要讲。”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们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早已亲如一家。

他是谨慎惯了的人,虽然对出自我们手里这一把荷花折扇的确是乾隆真迹这一件事情毫无怀疑,但难免不会想到它的出处和用意。若我娘真是乾隆的老情人,我真是乾隆的沧海遗珠,他帮助我们进了,自然是大功一件,但万一中间哪个地方出了漏子,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原来,我的爹,就是当今圣上。”

我百思不得其解,继而释然,也罢,去见见他也好,好像他小姨是令妃来着,老乾看到那幅“烟雨图”,夏雨荷进计划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另外一半,正好可以让他家帮帮忙。我一路走,一路又细细想了一回,觉得这事儿靠谱,于是心平气和地去了客厅。

“尔泰,谢谢帮忙!今天‘鹿死谁手’,这就见分晓了!承让承让!哈哈!”

哈哈,这车夫大哥可真是会看。

我赶忙跑过去看,就见金锁在那儿伺候着,夏雨荷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

“那一天你和柳青那个孩子过招的时候,活脱脱就像是你爹的影子。”她恍惚地道,“我还记得他教训那些对娘无礼的浪荡子时的英姿,也还记得他走的那一天,就是那样的飞身离去,他那时说好了的,说要来接我入的。”

多么狗血的剧情。

很好,真是太好了。

我也依样收回剑势,反问道,“在下也由此疑问?不知道兄台师承哪家?”

哈?

直到远远地将他甩在后面,我才终于安了心,看着金锁依依不舍地向后张望,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无限抑郁,除了因为努力了那么多,将原著的紫薇形象大大颠覆了之后,福尔康竟然还是看上了她之外,更让我郁闷的是金锁竟然会看上了福尔康,真可惜了她跟着我那么久,眼光依然没有什么质的飞跃,竟然会迷恋这种货色,实在让我伤心。

他这话一说出来,倒让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虽然十三,但是十三的够彻底,不会颠倒黑白胡乱地十三,这就有点意思了,就是不知道对面那个讹诈党会如何应对。

夏雨荷慌了,连忙抢上来,问我所为何事。

我担心着同柳离人学武的事,又实在放不下这到手的机会,求过母亲之后,商定每隔半月便带金锁去山谷住上两日,算是个折中。反正医术我只是学来求自保,未想专。想必那药王老儿心里也很清楚,因而痛快地答应,权当宽慰母亲的心。

破晓的曙光照进屋内的时候,他终于退让,“你这小姑娘,是叫紫薇是么??我柳离人算是服了你了,三日后子夜,我会再访,届时有何吩咐,请明言无妨。”

秋收的时候,我们的田获得了大丰收,我趁机又吩咐七姑去买了地,夏雨荷也慢慢发现了我的才能,可能是我在她看重的才艺上没有落下什么,她也并没有说什么不悦的话,于是我便变本加厉,争得她的同意,光明正大地开始理家,有了余钱就去买地,第二年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很大的田庄,原来的那一个布庄规模也扩大了一倍,家庭总资产比一年前我刚刚来的时候,翻了两番。

我需要一个代言人,一个对我忠心而且小有才干的家仆,没有经验也没关系,有忠心和潜力便足够。

此时,我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全部都黑了,不过只是一项习字,就已经快要要了我的半条命,再加上什么作画抚琴弈棋,估计我很快就能重入轮回了。

在“太太”和“金锁”的眼泪中,我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虚空了……最初的惊骇过后,便是抑郁,即使要穿,为什么会是变成“紫薇”啊~啊~啊~虽然当初电视没有认真看上几眼,但此名女子悲惨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什么人群中被践踏着匍匐前进啊,被nc背叛啊,被巫婆虐待啊……整个一部被nc老妈洗脑到成年后死心塌地寻找无良老爸的血泪史,惨都惨过灰姑娘了,圣母玛利亚啊,真的好想死了算了。

老乾一听我来了,立刻奔跑过来,“紫薇来了啊,来,来,快免礼。”

皇后也赶忙过来笑道,“紫薇快免礼吧。”她看了一眼老乾,见他又准备开始悲愤陈述立妃被参的事儿,竟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已近晌午了,又看着我有点没有神的样子,脸上就有点不高兴了,一面赶紧轻轻地把我扶起来,一面道,“好孩子,还没吃饭吧?来人啊,传膳。”

乾隆这才想起,自己早晨明明约了夏雨荷早饭,出了这事儿,他已经把这个约定忘了个一干二净,竟一直到这会儿都没有去,他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紫薇,你娘呢?她吃过饭了没有?”

我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一旁的皇后已经冷哼出声,“皇上您终于想起来了,指望皇上想起来再去传话的话,恐怕蓉妃那身子骨已经饿死了几次了。”

乾隆有些尴尬地了鼻子,“来人啊。”

皇后继续冷笑道,“皇上不必费心了,臣妾刚刚已经让高公公赏赐了点膳食给储秀了,也没明说,估计那边以为是皇上赏赐的,正高兴着呢。”

乾隆看着皇后,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总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跟之前那种看了像没有看的客气相比,至少这一回他是看进去了。

于是我荣幸地陪同皇上和皇后用了膳。

然后还是听老乾说了说那些奏折上的话,他说着说着又气愤起来,皇后安慰了他一回,他还是觉得不爽,转而问我,“紫薇可有什么主意没有?”

我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回到,“启禀皇上,紫薇听闻昔日唐朝太宗皇帝常为臣魏征大人的谏言气愤不已,但终能得见其逆耳之言下的忠心。可见从善如流,方可为一代明君。今众大臣敢谏言皇上册立蓉妃一事,可见在他们心中,皇上必定是位圣明君王,必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如若因此而迁怒惩罚,不若为册立一事做出一个让天下都能接受的解释,更为妥当。”

他听了,大呼有理,看着我的眼神便有些欣赏,“那依紫薇之见,什么解释比较好?”

我看了看皇后,躬身请教道,“紫薇斗胆请皇后赐教,不知册立妃嫔之中,可以擢升的理由都有哪些?”

她一愣,继而说道,“德行出众,素行良好,以及产下子嗣,都可作为擢升同册封的理由。”

老乾高兴地道,“雨荷为朕生了这么好的一个格格,这个理由够了吧?”

我心中一沉,赶紧道,“紫薇以为不妥,百事德为先,娘亲并非在入之后才产下的紫薇,此事,恐不利于立德,还请皇上三思。”

听出了我话里的弦外之音,乾隆有点呆住了,倒是旁边的皇后,思索了一阵,忽然眼睛一亮道,“既然立德为先,不如称蓉妃曾对皇上有恩,因此特意擢升,直接册封为妃,如此,既能解释得当,又能保全皇家声誉,请皇上定夺。”

我看着乾隆先高兴又有点恼怒的脸,心中几乎就要为皇后鼓掌喝彩了,好个“保全皇家声誉”,看着老乾板着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连声称好,仓皇跑去御书房拟旨不提。

我心中甚喜,告了退,心满意足地回,只要他拟了这个解释说明,我离的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