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捉住秦悠悠的手臂,在她耳边低声道:“晚上府里宴请这次参加圣手擂台的三大世家代表,你也一起来。”

确实如它所言,幻象中那个男人长相很像严棣,但神情却判若两人,它在那人身上感觉不到萧杀之气,只有温柔平和。

“哼,你等着!”男人对着独角龙又是一阵鞭打之后才离开。

双方僵持片刻,秦悠悠终于清醒了一些开始找这一场误会的根源。

“悠悠是天乐亲手养大的,天乐对她疼爱得很,她也对天乐十分依赖信任。”大嘴忽然扯出一个不想干的话题。

“如果可以选择,没人愿意……算了!”秦悠悠隐约有些明白汪氏的顾虑,回头望向严棣。

“穿绿色衣服那个人妖你站住!”

听口气这也是妖怪恩公的兄弟,秦悠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觉得妖怪恩公那张棺材脸顺眼多了,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孔雀男分明长了一张让人很想反复抽他耳光的脸。

说到这个,秦悠悠得意起来:“他们仿造不了的,我送出去的图纸除了芯盒形状规制是标准的,其余内里零件都不过是粗胚,那些小零件还要经过我的加工才能组合安装,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差异,都无法使用。他们拿到图纸研究一百年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何满子一震,还不及答话,风归云已经带着夜如年扬长而去。

秦悠悠脸上笑容一僵,扭过头来见严棣一脸漠然站在厅门前,眨眨眼睛才迟迟疑疑地笑了笑道:“你、你出关了?”

梁令清了清喉咙,有些不自在道:“秦姑娘跟王爷……从前有些小过节、小误会,所以……”

何女使回过神来一手扶住周女使退到绣楼外,离秦悠悠足够远了才敢色厉内荏道:“反了反了!我们姐妹一片诚心奉皇命而来,你都敢对我们动手,你且等着,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们完全没想到,秦悠悠只把自己当成王府的过客,招待应对宫里来使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对这两个女人没好感,自然就直截了当闪人了。

大嘴抬起翅膀盖着脑袋不想说话了,自家主人收的这个徒弟在某些方面简直就是个笨蛋!

“是,是奉神教一个叫风归云的人暗算我下的药……”秦悠悠垂头丧气道,化元丹这名号还是风归云得手后对她提及的。

秦悠悠现在修为全废,感知能力变得与平常人无异,但武道见识还在,妖怪恩公这一手分明是七品以上武尊才能动用的凝音攻击之法!

如果不是怕他不喜,韦娘恨不得马上把秦悠悠打晕了送到他床上去生米煮成熟饭。

严棣几乎要被她这副模样惹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道:“你想跑也没关系,跑出去吃亏了别后悔就行。”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让秦悠悠为了满足这两个家伙的口腹之欲随便违逆他的命令擅自出门去。

今日亲眼所见,秦悠悠对机关之道的精擅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无法想象齐天乐是如何培养出这么个机关天才的,尤其秦悠悠如今不过不足二十的小丫头一名,宫中供奉的那些所谓顶尖机关大师与她相比,简直望尘莫及。

秦悠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心中不爽就想狠狠瞪回去,不过一想到妖怪恩公就在旁边,马上改变策略,装出一副柔弱模样就往他身后躲。

秦悠悠只道它被吓到了,连忙轻轻抚摸安慰它。

他想起秦悠悠一副被押上法场的惊恐模样被他硬拖进王府的情景,何来的亲亲热热?不过他这些年来都是面无表情,从不接近女性,而秦悠悠又戴着面纱看不清楚神态容貌,那些前来报告的探子会误会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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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藏得那么深,确定还能露出来?”秦悠悠不屑道。

梁令也不失望,继续引着她往院子正中的绣楼而去。楼前站了一名健硕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瞪大眼睛打量着她。

严棣慢慢回过头来,一字一字道:“这是我的府邸。”

看来那只乌鸦似的鸟儿还有控制其他雀鸟的能力,严棣点了点头,取了丝帕很顺手地擦掉秦悠悠鼻尖上的一点小小的墨滴。

严棣面对来势汹汹的巨蟒,身上的气息忽然变得凶戾非常,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杀气,冷哼一声自马鞍上腾空跃起,双臂一伸闪电般抓住巨蟒大张的上下颚用力一撕。

严棣确实很不高兴,这小丫头记得住一个只跟她打过一次交道的侍卫,却记不住他这个救了她好几次而且几乎是朝夕相处的恩公,这算什么?!

严棣的目光落在那只既不好看又没用的肥兔子身上,精确地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浪费。”

“哦,我想也是,师父最好看了。”秦悠悠对师父的推崇是不需要理由的。

“文风盛不想被文家的人发现他的秘密,走之前会做这些布置并不奇怪。你的机关术比文风盛如何?”严棣伸手把秦悠悠拉起来问道。

小灰刚被抓到严棣肩上时就想反抗跳开,但严棣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凛冽气势太过吓人,竟然把它震慑得只能趴在他肩头大叫,秦悠悠的话提醒了它,想到还在敌人手上的大嘴,算了……它忍!

一件厚厚的黑丝绒披风忽然罩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微凉的夜风隔绝在外,严棣十分自然地替秦悠悠把披风系好,然后重新拖起她的手慢慢往院子外走。

秦悠悠心里转了转,姓严,果然就是相月国皇族啊。真糟糕,自己好像一年前才收拾过一个什么圣平亲王,应该也是他的亲戚,可千万别倒霉撞上才好。

秦悠悠想起梁令的话,马上反应过来就是这个男人差点把她的小灰吃了,忍不住瞪大眼睛恨恨剜了他一眼。

她刚刚在心底里赞了他一句有耐心的……她错了!她不该被坏蛋的假仁假义蒙骗。

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严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把这颗药丸吃了,对你的毒伤有好处。”严棣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秦悠悠面前。

车门被应声拉开,梁令亲自捧了一个盛满清水的铜盆送到车内,严棣取过干净的帕子沾了水十分自然地要替秦悠悠擦去脸上的易容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