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龙女萧湘珍,接过纸条一看,娇躯不由一颤,粉面立变,如云的鬓角间,突然渗出一丝油油香汗。江天涛见彩虹龙女萧湘珍,一看小纸条上的字迹,粉面立变,心知不妙,定是毒娘子又跑了,不由关切地急声问:“珍妹,上面怎么说?”

打量间,三匹快马已奔至近前。马上灰衣老者,即在马上一抱拳,谦和有礼地道:“三钗帮云梦分舵主田礼煜参见少堡主。”

金面哪吒末待那人说完,仰天发出一阵厉笑,接着恨极朗声说:“在下赌的是大力罗汉迟新南,并不是大侠张石头……”

又一个侍女插言道:“晦,听说那位少堡主飘逸潇洒,英俊极了……”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情绪顿时有些激动,但他却佯装漠不关心的噢了一声,同时会意地点了点头。趁势觑目一看,院门紧闭,内有灯光,院中之人,显然还没有就寝。

江天涛一听,知道今夜的计划完全不能实现了。心中虽然懊恼,但表面依旧慌忙含笑道:“在下贸然前来,礼应进山去见山主,怎敢再劳山主亲迎?”

老人一听,仰天发出一阵愉快地哈哈大笑,接关朗声道:“我那江老弟,常言贤侄庸劣,不堪造就,看来完全是谦虚客气,就以这句应对之话,岂是出自俗子之口。”

打量间,只见小馨几人,同时恭声道:“没有吃。”

邓丽珠柳眉一蹙,有些忧心地道:“可是船上还有彩虹龙女呀!”

江天涛闻言回头,这才发现一道弯曲的天然石堤,宛如一只弯曲手臂,由平岩一直通向深处。两人展开轻功,迎着湖风水气,直向深处驰去。这时,乌云满天,已无星月,岛上愈形黑暗,除湖水的隆隆啸声外,再听不到其它的声音。飞驰间,江天涛举目前看,只见岛上约有数里方圆,岛心尖尖,环绕着浓密茂林,在岛心的尖处,隐约现出一片精含楼殿。

江天涛勒马停了一会,策马向岸边人群中走去。就在这时,一声悠长震耳的马嘶,径由身后大镇内传来。江天涛知道有快马奔来,但他懒得回头,小青却摇头摆尾,低嘶连声,显得有些焦躁不耐。随着逐渐接近的急骤蹄声,一匹枣红大马,呼的一声,就在江天涛的马侧,如飞驰了过去。江天涛本能地举目前看,星目不禁突然一亮。只见已奔出七八丈外的枣红大马上,赫然坐着一个身段窈窕,秀发披肩,一身红缎劲装的妙龄少女。

江天涛见陈振择盛贷皇甫香,因而,也末思索地赞声道:“她的左扇右剑,厉害处绝不输于乃父,只她过于刚强任性……”

心念末毕,蓦然传来一声惊喜娇呼道:“冷姑娘,在那里了!”

银钗皇甫香愈听愈迷惑,同时,也升起一丝妒意,因而沉声道:“我三妹怎的认识贵堡少堡主?”

金、银二钗一见,立即迎了过来,同时,关切地道:“卫代表,怎样?”

只见立在银色大椅前的银钗皇甫香,正杏目凝神,面罩寒霜,目光一瞬不瞬地,冷冷地望着他。他心中一惊,十分后侮,自己的大意失态,他知道皇甫香又误会他在燕瘦环肥的脂粉群中,饱餐秀色了。就在这时,蓦见金钗富丽英微含娇笑,肃手和声道:“卫代表请坐!”

江天涛听得心头猛然一震,顿时想起彩虹龙女射进九宫堡的那首诗歌,最令他惊心的是,丝帕上紫血玉钗标志下的绝笔两个字。念及至此,心情紊乱,志忑不安,再也无法镇定下来,他决定今夜必须找到彩虹龙女向她解释个清楚。于是,悄悄走至竹筏前,启身而出,直向内院深处潜去,这时,他已无暇去想方才那道纤细人影是谁了。

江老堡主赞许的抚髯颔首,愉快地道:“贤契果然快人快语,老朽十分钦佩,这次玉钗前来寻事,真正起因,俱都揣测不出,想请贤契去赵东梁山,以交还紫血玉钗为由,暗询这件事的起因,不知贤契,可愿前去?”

群声一落,立即响起一阵紧急刺耳的警铃。同时,数声暴喝,径由远处传来:“不好,摘星楼上有人!”

朝天鼻立即沉声道:“这位是卫小侠,暂时在此住几天,你们两人要听他的话,快些上前见礼。”

如此一问,全厅肃静,俱都凝神静听,因为这正是镇拐震九州马云山等人最关切的问题。江天涛见问及恩师,急忙起身,肃立恭声说:“家师俗名姓谷名芳卿,道号涤心,人称海棠仙子。”

江天涛听到的尽是些令他痛心绝望的言语,而山道的两侧,尚不时响起对他迟到的嘲笑和讽讥。江天涛万分痛苦,心如油煎,对两侧成群离去的武林人物,视如末见,对左右响起的议论言语,听如未闻。他只是绝望的低着头,任由小青狂奔如飞,蓦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如雷欢呼,就在前面不远处暴起来。

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一拨马头,如飞回驰。举目再看,情势果然已变,蒙头人已被团团围在核心,一柄长剑,虽仍有攻有守,但已没有方才自然。再看围攻的五人,个个精神抖撤,俱都奋勇前扑。持刀的灰发老者,劈、砍、扫、剌,急劲狠沉,使钩的猛汉,蓝光闪闪,钩、绕、锁、斩,上下翻腾盘旋。一根亮银索子鞭,忽左忽右,挑、刺、扫、绞,如练鞭,两柄瓦面金钢锯,捣、戳、磕、打,一招紧似一招。

只见掩口而笑的朱彩鸳,肤如凝脂,貌若娇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两道弯弯的柳叶眉,琼鼻樱口,腮现梨涡,一蓬刘海覆着前额,艳美极了。在江天涛的印象中,朱彩蝶仍是一个刁蛮任性,顽皮淘气的小丫头,没想到,两年不见,竟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无伦了。

江天涛听得一愣,心说:师父何时又收了一个师妹?又听海棠仙子,惊异地问:“怎么,她还没回梵净山吗?”

走至一段阴凉处蓦闻小翠花低声说:“这一段的上面便是护堡河。”

蒙面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原就有孤注一掷的决心。这时,飞身纵上索桥,直向堡墙奔去,地面上的高手一见,立即高声吶喊,不同暗器,纷纷打来。由于飞索高达数丈,加之狂风暴雨,地面高手无法仰面上看,因而,暗器未到索桥,便被风雨纷纷打落地面。由摘星楼追出来的持拐老人,镇拐震九州马云山和小李广钟清,这时见蒙面人已奔上飞桥,顿时惊呆了。

话末说完,黑暗房影中,突然暴起一声刺耳怪嗥:“气死我也,小辈你下来。”

怪嗥声中,一道人影,迳由暗影中,飞身而出。江天涛朗声哈哈一笑,挽着彩虹龙女,腾空而起,也直向场中落去。两人身形尚未落实,不远处突然暴起一阵直上夜空的震耳呐喊,接着一片火光冲天。

江天涛飘然落地,举目一看,只见两队壮汉,各举火把围在重重院落中,飞步奔来,刹那间,光明大放,势如白昼。只见方才纵出屋影的那道人影,竟是一个蓬头垢面,满嘴黄须,八字眉,吊角,一身破烂衫的老乞丐。江天涛知道,这人就是横行甘陕一带的陇西恶丐了。再看恶丐身后,是一个虎头燕额,一身黑袍,手中拿着一根方便铲的凶睛头陀,正率领着二三十名劲衣壮汉,如飞奔来。

江天涛打量间,陇西恶丐已停身在五丈以外,两队近百高举火把的大汉,立即将双方人众,团团围在核心,留出一个近十丈的空场来。陇西恶丐满面怒容,充满了杀气,一双吊角眼,冷芒闪射,轻蔑地看了江天涛和彩虹龙女一眼,立即怒声问:“你小子可就是九宫堡的江天涛?”

江天涛不屑地冷冷一笑,道:“明知何必故问?”

恶丐气得一瞪眼,又望着萧湘珍怒声问:“你这贱婢可就是三钗帮的玉钗萧湘珍?”

彩虹龙女黛眉一剔,凤目圆睁,举手一指恶丐,厉声道:“你这恶丐如再口出不逊,当心姑娘割掉你的狗舌头。”

恶丐一听,仰天发出一声怒极厉笑,吼道:“贱婢死在临头,倘敢口出大言……”

彩虹龙女听恶丐一口一个贱婢,顿时大怒,再度一声厉叱:“恶丐闭嘴。”厉吃声中,横肘撤剑,寒光一闪,长剑已撤出鞘外,同时厉声道:“姑娘今夜定要取你恶丐的狗命,为陇西数百万民众除害。”

江天涛深怕萧湘珍有失,不由轩眉沉声道:“珍妹且慢出手,让愚兄试试这恶丐的掌力。”说话之间,闪身挡在萧湘珍的身前。

蓦见立身五丈外的吻血头陀,突然凶睛一亮,立即冷冷地笑着道:“称呼如此亲热,不怕佛爷笑你们肉麻吗?我且问你,你是九宫堡的少堡主,她是三钗帮的彩虹龙女,你俩到底是何关系?”

江天涛冷冷一笑,傲然沉声道:“既然明知,何必故问?”

吻血头陀突然怒声道:“佛爷定要问。”

江天涛觉得吻血头陀危险,决心先除了此人,免除对彩虹龙女的分神顾虑,于是也怒声道:“小爷偏不说。”

吻血头陀厉声一阵大笑,道:“是否破瓜,瞒不了佛爷的三遍神咒,待佛爷先看看她的姿色如何。”说话之间,提起方便铲,竟大步向前走来。彩虹龙女一见,芳心大惊,暗自焦急,但她依然横剑玉立,看来似是毫不在意。

江天涛顿时大怒,剑眉一轩,正待撤剑,蓦见陇西恶丐,沉声道:“瓮中之鳌,到手之物,何必如此性急,待老丐解决了这小辈,大师再念咒语相试也不迟。”

话声甫落,数丈以外的人群,突然暴起一声大喝:“师父且慢动手,杀鸡何用牛刀子,让韵儿来解决这小子。”大喝声中,一个浓眉环眼,狮鼻海口落腮胡的蓝衣劲装壮汉,飞身向场中奔来。

立在江天涛身后的彩虹龙女一见,立即悄声道:“这人就是大恶。”说话之间,大恶已奔至陇西恶丐身前不远。

恶丐知道蓝碇掌那点浅薄宝力,因而叮嘱道:“你要小心了。”

大恶一听,反而不高兴地道:“师父何必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徒儿只需三招两式,定要将这小子横尸此地。”

已奔至三丈以外的物血头陀,凶睛一张,立即朗声喝了个好,咧着血口道:“有志气,有志气,快将这姓江的小子击毙,佛爷已等不及了。”

大恶环眼一瞪,也朗声喝了个好,身形一纵,飞身前扑,右掌迎空一挥,顿时掌心泛蓝,接着一声大喝:“小子纳命来吧!”大喝声中,身形已至江天涛面前,迎空的右掌,运足九成功力,猛向江天涛的天灵劈去。

江天涛决定要先声夺人,刹刹对方的傲气,这时见对方掌心透蓝,不敢硬接,身形一闪,疾演脱袍让位擦着大恶的身侧柔身滑过。手持火把的近百壮汉,见江天涛闪身不敢硬接,不由暴起一声有如春雷,直上夜空的震耳烈采。

只有陇西恶丐,面色大变,脱口一声厉喝:“小子不得伤人。”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湛蓝的右掌,挟着一团蓝雾,猛向江天涛扑去。彩虹龙女一见,顿时大怒,一声娇叱,挺剑就待飞蠢粒

就在恶丐前扑,彩虹龙女娇叱的同时,蓦闻江天涛朗声一笑道:“去吧!”吧字出口,右掌一招“倒打金钟”,蓬的一声,右掌着实打在大恶的后背上。大恶一声嗥叫,身形前冲,一个哇的一声,险些栽倒,张口吐出一道血箭,几个人同时纵出,仓皇将大恶救走。

江天涛一掌击中大恶,脑后一股血腥掌风已到,心中一惊,暗呼不好,抬头一看一团蓝雾中,一只巨擘已经击到。仓促间,无暇思索,大喝一声,挺身疾进,左臂运足功力,猛地挥臂格出。

彩虹龙女一见,花容大变,不由脱口疾呼:“涛哥哥不要……”但是,已经迟了。蓬的一声大响,接着一声闷哼,陇西恶丐面色苍白,身形一连几个摇晃,瞪瞪退后了五步。

周围近百高举火把的壮汉,暴起的那阵烈采,余声尚未歇落,场中已有了胜负结果,因而俱都惊呆了。但是,手持方便铲的物血头陀,却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同时,轻薄地期声道:“江天涛,你虽然击退了丐爷,可是你左腕不出片刻便要烂掉了,不待天明,你小子就要毒发臭死。哈哈,可怜一个美若天仙的娇艳玉钗,就此作了寡妇婆。”说罢,又是一阵轻薄的哈哈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