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婉儿柳眉微皱,不说是也不是,仅是四两拨千斤道:“管家多虑了。”

“楚婉儿,如果本小姐没记错,皇子侧妃或妾氏,都需经过正妃点头才可入门的吧?”

“越说越离谱。这赐婚,是皇帝的意思,岂是本宫能随意更改的?!”陆皇后一挥衣袖,朱红色的凤袍掀起一片红艳,那精致的面容上更是威严无比,只听她沉声警告。

楚华容头也不回。

楚华容脸色难看,根本就没将他亲昵的语气听在耳里。

半晌,楚华容勾唇,诚心赞了一句:“你很好看。”

楚相微微倾身,靠近孙公公,宽衣广袖交叠时,似有绿光翡翠闪过。下一刻,只见那孙公公白脸勾笑,笑容灿若菊花,他轻轻嗯了一声,说唱道:“洒家还要去将军府传旨,楚相爷就不必多送了。”

万千百姓,万千说法,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惊喜地呆立在街头,看着那个如画里走出的男子,急迫地拨开呆滞的同伴,直直朝那辆青黑色的马车走去。

好了,现在开始回答问题一。知晓了局势和男主的设定,这个问题就很好解释了。

闻言,楚华扬温雅的脸上不悦尽显,不答反问:“爹,若真是刺客来袭,你待如何?”

一番话,既富有条理,又有对自家姐妹的关怀,端的是懂事无比。

楚华容心思极为通透,只是微一思索过后,便不可思议道:“那她那骂名……”

“陆姐姐说哪儿去了,”听言,楚婉儿连连摆手,“陆姐姐曾指点过婉儿诗词,婉儿受益颇深。此番陆姐姐不便开口请求姐姐出手,婉儿就是大声叫唤,被人说成不知礼数,也当为陆姐姐言明来意。不过一点报恩之念,何求陆姐姐与四皇子挂念?”

楚华容呵了一声。

敏锐地察觉出岐凌话语中的担忧和逃避,轩辕珏眼神微闪,紧了紧手中那幅他亲手描绘的画像,淡雅绝尘的容颜,愈发平静。

没有,可比性。

轩辕珏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转而问道:“情况如何?”

这么久了,没有一个人上前揭榜。这个小……小孩子真行?

叹息一声,陆皇后挥退左右,李嬷嬷领着一群宫仆躬身退下,直到空旷的正殿之上只剩姑侄两人时,她出口提点:“本宫与楚家女的关系,亦相当于将军府与丞相府的关系。本宫问你,将军府与丞相府是何关系?”

心中焦急紧张,那话语怎么说都说不完整。

比不上那些平民百姓就罢了,还拐着弯儿骂二皇兄禽兽不如。这让骄傲的二皇兄怎么能忍受?

轩辕祺口中的皇叔,绝对是指轩辕珏。

咳。

她没心情再看秦卿为难的脸色,也没心情听她们为了芝麻绿豆的小事争吵得欢乐。趁现在帝王暂时没心思再起风浪,她多到街道上单独晃悠,早点引出凶手了结对方才是正道。如果陆皇后想找茬,那就快点,她没心思跟这群人多周旋。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楚华容身上。

楚华容嘴一扯,“多谢夸奖。”

“你必须得去!”

没想到时隔不过半月,那个老头就不见了。

只是,那两个字却像生了根一样,即使闭眼,亦能在脑海里晃荡,而他更是能想象得出,那贼人是用怎样轻蔑狂傲的表情写下这嘲弄的话!

推己及人,楚华扬关心道:“看样子会等很久,你累不累?”

看穿对方杀人灭口的反威胁,本该害怕的楚华容冷哼一声,瞥了地上四个目瞪口呆但监,声音冷若冰渣,“晚了。”

眨眼间,她骤然跳下,消失在紧追而至的锦衣卫眼底。

见孙公公如此反应,楚华扬隐下心中的焦虑,借看病的名义留人一时。缓缓一笑,他特意放缓了语速,将病因缓缓道出,又将治理办法一一说出,将孙公公唬得一怔一愣的,只希望孙公公能晚一步进楚仪宫,只希望亥时早早到来……

话未完,就被一阵开怀的笑声压下。

话说到如此地步,在场的文武百官,谁敢说不?

话刚落,又是一声满含笑意和疑惑的话语传出。

而先皇有令,昶王只能世代为王,也就意味着昶王与皇位无缘。与一个世代与皇位无缘的王爷结亲,那么丞相府……

“找姑姑领。”

也正是如此,帝王的这步棋,才更诡异。

只见城墙之内,密密麻麻的一片黑色头颅,齐齐翘首跂踵,神情殷切期待。人头攒动时,从她的位置低看,仿佛就是一片黑色,随风扬动,波浪起伏。

她回来还好,那就是他一个人意识上的不满,死的最多也就他一人;她要不回来,有他的抗旨的举动再先,她的失踪就变成合谋离家出走,以实际行动反抗帝王意志,死的就是整个丞相府了。

从冀城开始,楚华扬违抗圣命的消息便已不是秘密。在布庄改装换衣时,里面的众人也多少有谈论这些事,甚至连他跪了三日晕倒之后被送回楚府的消息,都被人津津乐道。

沉默的三人,不曾注意到,不远处的梁萧,在听到他们提及楚华扬一事时,神色微晃。

这个原因说得过去,梁萧心里咒骂了一句该死的霉运后,咄咄逼人的气势去了不少,但是——

眼底寒光闪烁,梁萧的身体陡然暴起,在合围的上百人的惊骇的眸光中,在十多名黑衣人震骇的眸光中,身形迅如鬼魅,闪电般在黑衣人之间游弋,踢腿,旋身侧踢,拉臂断手,身法诡异,几乎令人看不清她何时出招,何时出手。

白面书生的眼眸里泛起儒慕敬畏,眼底的虔诚令人看之动容,只听他继续心诚意切地说:“如此作为,昶王堪称为皇朝所有寒门子弟的再生父母。如今昶王为皇朝水涝之事,从东泽千里求学而归,作为拾人牙慧的受惠者,小生理当前去拜谒。”

“楚大小姐做得对。”

众人听得意犹未尽,咂咂嘴,个个亮着眼睛要求:“言先生,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梁萧勾唇,对于楚思娇最终的结局,幸灾乐祸。

看着眼前的绿豆眼都快被期待淹没了,梁萧好脾气地勾勾手,小老头十分上道地凑上耳朵,梁萧也学着他的样,贼兮兮地说:“我……”

思路转了几转,还是没有开口发问,只是忍了几忍,似乎还是不忍陆雨笙这样故作坚强地行走,楚婉儿轻轻地开口:“陆姐姐。”

倒不是害怕跟他起冲突,而是没必要现在意气用事,反正……梁萧别有深意地瞥了眼亭外的假飞荷,反正,该讨的债,她不会遗漏的。陆雨笙不会,轩辕禛更不会。

随手弹弹锦衣上的褶皱,轩辕祺豁然起身,硬是挤入两人之间,阻挡了两人的对视。然后一脸公正地为楚华容说话。

梁萧瞥了她一眼,寒意甚浓,“怎么,不敢?”

梁萧面上笑意盎然,心里却忍不住烦躁,该死的,之乎者也就算了,再这样以楚华容自称,早晚有一天她会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看来行动要加快了,越早离开这种是非地,才能越快地享受到属于梁萧自己的人生。

话虽如此说,楚华扬的表情分明不止是好奇,反而更接近于神奇。

他的医术,不敢说精湛无比,但起码的水准还是有的。四皇子的病症,根本就只有等死一条路!

他的判断不会错,宫里行医数十年的老御医更不会错!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