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靠过来些,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成?说着朝雨尘勾了勾手指,却不等雨尘过来,便主动凑过去附到她耳边:“之前我在你对面,看见一抹暗红色的幽影窜进了这里。敢问这也在你的分寸之内吗?”

当初郁霖跃把它送给雨尘,一是留个纪念,二来有什么麻烦也可以拿出来自救,至于通讯这项附加功能,毕竟需要一定的功力,就没怎么指望。他大概也想不到自己的废柴徒弟拿到这块玉佩后所使用的第一项功能就是通讯。并且是相对高端的通讯,直观来说就是对所要传递的信息另外附加了暗码,所有山庄的弟子都可以感知,却只有郁霖跃的几个直系弟子才能破译全文阅读。

雨尘自认为性格低调内敛,行事风格也比较干脆利索,一般看谁不顺眼或被谁惹到了,都是废话少说,直接拉开架子单挑。虽然她所修炼的这套体系中,第二层便有涉及催眠术的一些理论,可她一直觉得单挑前先把人撂倒虽然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却也少了很多快感,再加上反催眠术也不是多么高端难学的技能,因此在现实的单挑中使用催眠术往往就会面临这样一种处境:比她牛逼的不会轻易中招,没机会用,没她牛逼的直接出手三两下就解决了,没必要用。

秀娟此时也察觉到萧清正处于盛怒之下,想回避却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奴婢给爷请安,爷……啊——!”

可能好运气都在上一轮修炼中用尽了,而今被“回炉重造”,有司命神的蓄意报复,以及何娟的落井下石,雨尘把“劳筋劫”和“苦志劫”度的真是没法儿更圆满了,后来被郁霖跃带到碧染山庄,“天才陨落”的悲剧让她受尽冷眼嘲笑,勉强算是度过“妄境劫”。接下来的“殇情劫”,只要一想到临下来前何娟恶意拍进她手心里的n多红线,若非还有重返天庭挽回自尊这口参汤吊着心气儿,雨尘真有尽早离开修真这条不归路,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念头。

反复几次,雨尘都有点替它们累的慌了,兴味索然地撇了撇嘴,元神里带着些不耐烦的“出声”道:“行了别瞎忙活了,设阵困住你们的人功力有多深厚,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与这边的隆重相比,懿王府的迎亲场面可就太朴素了,懿王妃给出的解释是王府最近账面比较紧张。至于到底有多紧张?这么说吧,雨尘第一次孤身站在王府分给她的小院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收下,哪怕是收下一部分郁霖跃所赠的嫁妆,以及禾菁华为她挑选的两个丫鬟了。

屋内,两个嬷嬷一前一后的站着,靠近门口的这个被雨尘标记为嬷嬷甲,于是按照国际惯例,另外一个当然就被标记成了嬷嬷乙。嬷嬷甲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气质相对比较正值,给雨尘的印象也是比较良好的,因为刚刚在外屋用神识感应,在嬷嬷乙亵|渎第十五号待选秀女的时候,雨尘从她的表情里捕捉到了一些不耻。

晚辈的弟子们都看出雨尘从禾菁华身边走回去的时候,步子有些许的不对劲儿,只有禾菁华的四大弟子,及其第二代弟子当中修为较高的郁霖跃和钟逸看出来了,禾菁华最后在雨尘背上那几下看似不经意的轻拍,实际是在不知不觉中给她缚了一道灵印,神识感探,会发现此时的雨尘身上罩了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小笼子,上面露出头和胳膊,下面扣住大腿,让她走起路来像一只笨重的小企鹅。

何娟听完脸就绿了,不过也就绿了半秒,便擦干眼泪,连吸了两口气道:“倾心,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这件事真不是我干的。”

当然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雨尘自己的意愿。

雨尘瀑布汗,对萧清这种喜欢大白天行事的风格很是理解无能,再说让她送个小娃娃,是想让她和那位秦主子沦落到同样凄惨的境地么?害喜的厉害了还要被他嫌恶心。唉唉,这孩子白白浪费一副萌系正太的皮囊,果断不是托付终身的最佳人选啊!

……

清凉亭坐落于整个懿王府的东南方位,筑于虹子湖中央高出水面约三米的石台之上,内部面积大概在五十坪左右,天气炎热的时候就地取材,用水车将湖水推至亭顶,再顺延着坡度经八个亭角流入湖中,形成一个天然的无限循环降温系统,故取名清凉。虹子湖畔东、西、北三面皆植杨柳,南畔则是一片梅林,冬日登亭烫上一壶好酒,透过氤氲的蒸汽俯瞰梅雪相映,又是一番别样的风雅。

今晚萧清把宴席设在虹子湖畔,将清凉亭临时搭建成戏台,名义上是过十九岁的生日,其实没有家长和其他长辈到场,就是皇兄皇弟以及平素交好的一些官家子弟们,同龄人找个机会聚一处乐呵乐呵。

雨尘带着秀娟赶到的时候场地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懿王妃臻氏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边,正对着清凉亭的方向由刘氏、秦氏两位侧妃一左一右地陪着喝茶闲聊。臻氏和刘氏是雨尘进府那天就见过一面的,一个温婉大方一个小家碧玉,长相和气质都没有特别惊艳或者特别缺陷的地方,就是普普通通大宅里的女人。倒是那个秦氏,当日因着怀孕不方便出来迎亲,令雨尘感到奇怪的是今日明明第一次见面,瞧着她的眉眼却有些许眼熟,仔细想又觉得没可能之前在哪儿见过,于是站在不远处习惯性地感知其生机律动,竟意外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直觉太过敏锐了也是一种困扰啊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雨尘略一皱眉,收敛了神识走过去给三位姐姐请安,臻氏温婉一笑,指了指左手边刘氏身旁的空座道:“自家姐妹不必拘礼,先坐吧。”

刘氏跟着朝她点了点头,细声细气地说了句“有日子没见妹妹了”,神态语气看似亲昵,身子却不自觉地往臻氏那边挪了两下。雨尘自是将这样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底苦笑了两声,不动声色地就近抽了张凳子,在与刘氏隔着一个空位的地方坐下。

如此,倒是刘氏觉得尴尬了,正不知如何圆场,但听臻氏右手边的秦氏鼻孔里出了口气,刻意挺了挺才四五个月大,并不特别凸显的肚子哼道:“这位妹妹进府最晚,架子却是最大的,难为咱们坐这儿干等了好一会子,腰都快断了。”

此时离宴席正式开始还有一段空当,萧清在外面还有些公事需要处理,宾客们也都尚未到场,臻氏邀了刘氏提前过来为的是监督指点下人们布置场地,秦氏则纯属自己在屋里闷得紧了才出来透气,却借此埋怨雨尘迟到,真是见过找事儿的但没见过像她这样找事儿的,连臻氏都看不过眼了,不等雨尘回应便开口道:“妹妹住的偏,又因初来乍到对府上的地形不甚熟悉,避不住就要多绕些路。”

刘氏跟着附和几句,秦氏却瞥眼看向雨尘身后的秀娟,“她不认路,跟着伺候的那个也瞎了吗?”

秀娟被她看的不自在,低下头不敢应声,雨尘见了唇角勾出一抹浅笑,正要说两句,却听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侧响起,“今儿六弟过生日,不知弟妹缘何会说出瞎这样不吉利的字来?”

寻着话音,见一男子携一小厮打扮的男童正下了清凉亭与虹子湖畔之间的桥梁,踏着草坪缓步朝她们这边走来。

男子看过去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中等身高,穿一件浅黄色绣青竹图案的缎面常服,乌黑的长发用与衣服颜色相同的发带高高束在脑后,手持折扇在距离臻氏对面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拱手一揖,臻氏连同刘氏、秦氏连忙起身,臻氏跟着笑道:“三哥最是及时,比我们爷到的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