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嫦婕显然对这位姑奶奶并不陌生,她浅笑颔,“公主说的即是。”

孙武的脸色越难看,嫦婕素来知晓轻重,今日又怎么会这么鲁莽,他忙起身圆场,“小女剑术拙劣,恐怕会令王上扫兴,不如……”

这一句话,却惊得原本叽叽喳喳的大臣们顿时一片肃然,众人不解的回头望去,空荡荡的门口此时正伫立着那个玉树临风的身影,他身边跟着的女子眼波潋滟,绿裙衬得肌肤更加嫩白如脂,只让人觉得天上的仙子仙童也不过如此。

苏澈啊苏澈,你身为一个男人却美的这般不食烟火,叫我一代佳人还怎么活?

伍子胥的营帐之中。

曲姑娘挺起胸膛,执剑猛的刺下,随即她手腕一翻,挽出一朵绚丽的剑花,将身后的两个人一同放倒。

舍车保帅,这是每一个聪明人都会做的决定。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你说笑的吧。刚历尽艰险的过了几天苏大夫人的好日子,又要我弃官离开姑苏城?你是不是就看不得夫人我平静无波啊!

既然都是炎黄子孙,那么为了当权者的野心而令无辜百姓颠沛流离的战争,到底是对是错?苏仲在世时常说的那句忠君爱国,不过是在帮助权力顶端的王者,开始一场为**而掀起的血腥杀戮。

至于苏大人嘛!每日都按时上朝。

“不是我吴国和越国的大战么?”

莫说是曲徽羽松了口气,就连苏府的下人们也都松了口气,当日头即将落下时,苏澈也回到了家中,夫妇二人用完善后,便在院子里乘凉谈笑。

苏澈缓缓转过那张阴气森森的脸,一动不动的望向妻子,“这些菜明明是伙房的杨妈做的,夫人的厨艺哪有这个水准。”

苏澈摇摇头,无比认真道:“家国平安,我才有时间和夫人好好讨要礼物。”这一次也不等曲徽羽回过神来,她的嘴便被人牢牢的封了住。

曲徽羽可不是个会客套来去的人,她点点头领了对方的好意,小手一挥就探入了锦盒取出一张红纸,她笑着转身望向人群之中的苏澈,故意大扯着嗓子念出了谜面,“江头宫殿锁千门,仍猜一字!”这笑容中还潜藏着一丝丝的威胁,她心中暗暗嘀咕:苏闷棍你要是不帮我把金盘子挣过来,这半个月你就等着睡书房吧!

“瘦死节?”曲徽羽的声音陡然变调,尖锐的直破了九重云霄。敢情他不是想和她好好温存温存,而是惦记着那什么瘦不瘦死的节!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旁掩面偷笑的两个小厮随即有气无力端起了碗。

脱臼这种伤势是骨骼已经接上却不能用力的,倒也的确容易瞒天过海,曲徽羽心中有些得意,原本十分棘手的问题在苏澈面前总会被轻而易举的化解,这就是所谓的智者可走天下的道理吧!可就不知她这淡定夫君的演技怎么样了。

苏澈也不恼,只淡淡垂下头自怀中取出一把钉子,“那我便让你看看没见过的手段。”

苏澈莞尔一笑,“那就陪苏某喝两杯酒如何?”

那侍卫领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在苏澈不卑不亢的目光下,他竟有些莫名的心虚,“拦你们!因为你们可疑!”越是害怕便越要大声嚷嚷给自己助威,随即这领后退一步,猛的挥手对身后的众侍卫喝道:“来人,给我搜他们的包袱。”

曲徽羽十分认可的点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一人一猫飞的在树林里奔跑着,却哪跑得过后肢健全一跃八丈远的虎兄?

曲墨当时便轻轻叹了口气,“娘子,看来为夫完成不了你的遗愿了!”

苏澈上前抬手扶着她进入深坑之中,指着头顶上约莫三米之高的木板低声道:“石买的营帐。”

曲徽羽只觉得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随即“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她整个人都沉在了温热的水中。

那位范大人摇摇头,落座在苏澈对面,微微挑眉:“佳酿当配名士,我又何怪只有。不过公子的心思,倒是很细腻。”

这一夜她都在练画,以她的功底很快便适应了石黛的用法,曲徽羽用剪刀将石黛削成了尖利状,更方便自己作画。随着手法越熟练,她的绘制度也由慢至快,约莫二十步的时间便可大致绘出一份完整的地域图。

苏澈却淡笑着向二人摆摆手示意他们放心,“等我回来接你们。”随即他转身对夫差行了一礼,“那微臣这便协同夫人启程了,至于他二人,就有劳王上了。”

“住手!”远处穿来了马蹄飞奔的声音,一名锦衣侍卫大声喊着,

明亮的火光映亮了曲徽羽的脸颊,她清秀的脸颊如同芙蓉花般在月下泛着淡淡的荧光,星辰般的眼眸足够令人心神荡漾。

“以她的性子,可不会乖乖待着。”苏澈淡淡挑眉,随即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你留在府里收拾下,我很快便回。”

曲徽羽终究用贝齿轻轻的咬住了他的肩胛,然而她舍不得用力,只留下了轻浅的牙印,任由他带着自己在那私密的疆域中驰骋。

苏澈嘴角轻扬,“夫人,咱们阖闾城的大宅子卖了。”

曲徽羽只觉心底压抑的火苗几乎要在一瞬间爆炸,她猛地甩手将衣服扔进了木桶里,端起木桶扭头便向青纱村里走去,她努力止住尤有些颤抖的声音,头也不回的喝道,“牙赐,走了!”

金贵吓得一哆嗦,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家这公子真是不要命了,面前的可是吴王啊!

绕过前院,便到了内堂,院外虽艳阳高照,屋内的光线却有些阴暗,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素冠的背影。

黄金贵一直在屋檐下面静静的陪着,此时看公子起了身,也紧张的跟着站了起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垂眸拿起卷轴,“这个也是给夫人的。”

她大睁着眼睛啧啧称叹,“这些武器真是制的鬼斧神工,各个都功用繁多啊!”

苏澈点点头,“爹死的蹊跷,所以,要查。”他抬手翻着桌上的竹简卷宗,寻找着蛛丝马迹。

一向惜命的曲徽羽居然一反常态的咬了咬牙,脚尖一点地,踏着柱子折回了苏澈身边,“你再不醒过来,你夫人我也要跟着进棺材了!”

正在众人狐疑之际,苏澈猛的睁开双眼,“金贵,下去准备后事。”

这时候远方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苏澈抬起头透过水花和蒿草向上望去,清俊的脸上已满是不耐,“杜少悠!你怎么不再慢点!”

她张望着四周,随即挥袖擦汗,“这么热的天,马能跑的动么,都不如到河里泡着舒坦。”

“叮当!”镶金玉盒在坚硬的石板道上摔成了两半,曲徽羽那厮正惊魂未定的摇了摇脑袋,随即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不甘心的对地上那摊碎玉盒徒劳的抓了抓手,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夫人,可否给我拿五十枚骰子过来?”苏澈淡淡的声音却异常突兀的终结了这场欢呼,那些拍着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所有人都将目光凝聚到了这个布衣公子身上。

可是咱们阖闾城毕竟是当过都城的,到了今日被人抛弃的地步,繁华也不输都城姑苏。

苏澈淡笑着坐在桌旁斟满了茶,“今日看夫人捉那个歹徒,应该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只是,我看不出你到底师从何派?”

曲徽羽却彬彬有礼的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姐姐莫要对号入座呀!你的身姿如此丰满圆润,我羡慕还来不及,又怎会说你呢!”

直至走出了大厅曲徽羽才意识到,今日的请安结束了,她没捞到一封红包不说,还莫名其妙的领回来这把邪气冲天的传家之剑,正在她心中连连叫苦时,牙赐便匆匆从远处赶了过来。

“曲姑娘?”他抬脚迈进屋子,反手关上了房门,仔细的寻找着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