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摊丁入亩”,其实在这个国家很多地方暗中,他都在进行着系统的改革。他非常的繁忙,为了掌握全国各地的真实情况,把握改革不出偏差,每天有数不清的消息卷宗要处理的,这些日子因为太上皇回宫,他尽量空出时间陪太上皇,已经积压了很多公务。选秀这种事情石氏可以处理的很好,他完全没有必要为此费心。

这是一对亲姐妹,姐姐萧兰言,妹妹萧兰语,父亲是一个地方守备,家世并不显赫,但母亲是有名的才女,姐妹两个也是才名远扬。

石氏送他出了永寿宫,回到内殿,周围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脸上才现出了一缕极淡极淡的黯然。

负责这本卷宗的是礼部郎中刘兼,忙上前预备他垂询。胤礽没料到是他,微微一愣,又翻了翻大致内容,才道:“这是本季度御制书局与外头的新书单子?”

一片颂扬声中,站在宗室、官员队伍前列,之前并没有开口的几个重量级人物,在人不注意的时候交换了几个隐晦不明的眼光。很久没有出现在朝堂上,穿着亲王服显得英气勃的直亲王胤褆嘴角却微微冷笑,他身后隔着几个人的雍郡王胤禛则皱起了眉头。

茉莉花架那边女眷单开的席面上德太妃似乎听到了点什么,回朝这边看了看。

在私下他极少叫胤禛的全名,用这样郑重的口气说话,胤禛不由一怔。

只要有玄烨的支持,哪怕这次改革失败了,哪怕天塌下来,他也有信心收拾。

玄烨默然。

容若自从回京后,一直住在封地皂甲屯玉河之浜自己的别业渌水亭,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母亲觉罗氏已经被因独生爱女双目被抉,恨毒入骨的白父潜入府中刺死——白父并不是普通的下人,是从台湾而来保护沈宛的江湖豪客。

两个宫女看到胤礽这时候闯进来,吓得急忙跪下瑟瑟抖,胤禟闻声放开相思,站直了身体不当回事地笑道:“二哥,这个戏子长着实在不错,既不是你的娈童,就送给我罢?”

礼部鸿胪寺官在太和殿内东旁设一黄案,内阁学士捧黄榜,置于黄案之上,皇帝身穿大礼服在太和殿上升座了。

胤禟盯着这张与自己相似到八分地脸,眼神似笑非笑:“臣弟近来听到传闻,说那场火是二哥的手笔,起因似乎竟然是为了一张画儿……”

笑儿兴奋地连说带比划道:“公子过年时你都忙着温书不出来,那些天河上冻地才实,滑的人才多呢!还有人在床上喝酒,还有穿了带铁齿的鞋子在冰上走地像飞一样~!那时候才好看呢!现在年过完了,河也有些化了……”

笑儿急忙道:“公子,我没事,不过有人说两句怪话罢了。没怎么样的,不必那么急着搬。”

正用膳,养心殿大太监张景初忽然喜气洋洋进来禀报道:“皇上,诚郡王侧福晋田氏今日巳时诞下一子!”

暗紫常服的年轻皇帝背着手在案旁踱了两步,突然问:“太上皇现在到了哪里?”

周姓士子更道:“纳兰性德可是喀尔喀将军,总领草原事务!如今葛尔丹已平,关外数他最大,当年其父明珠在朝之时威势也不过仿佛罢了,难道还有人嫌权势烧手?”

楞伽山人就是号称北国第一才子的纳兰容若的号,纳兰容若既然在了,其他几位大豪肯定也没跑!

滚热冒尖的一大碗面吃完,全身都暖和起来,主仆二人心满意足出了店门,也不觉夜寒了,慢悠悠顺着街道向住所走去。

书生趔趄一下,惊的目瞪口呆,大汉伸手,提小鸡一样把他提到半空中,问道:“你这么机灵,有没有算到今天会遇到打劫的?”不等他回答,嗤一声将他老棉袄撕成了两半,抖一抖,他藏在袄里的钞票铜钱就轻飘飘骨碌碌落了一地。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算命本来茶摊上、附近就有不少人看,小童这一声更是引人注目。附近做买卖的小贩和客人们的还只是艳羡,不远处靠着城墙懒洋洋地晒太阳的一个闲汉的眼中却当即闪过道不正的光,可惜书生与小童二人都没有注意到。

康熙和石氏从秀女中为胤礽精心挑了五人,其中包括石氏那个堂妹。胤礽虽然心下不悦,却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在石氏的面子上,封了个贵人了事。

选秀事毕,差不多已近重阳,太皇太后与小菱菱终于从五台山回来了,康熙很是欢喜,在畅春园摆家宴。他很喜欢畅春园,回京没多久就带着妃子们与尚未开府的阿哥、格格们搬到了畅春园来住,胤礽便带着石氏也跟了来,太皇太后回来后也住到了这里。

菊黄蟹肥,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一家人团团围坐着吃蟹,谈笑风生。康熙和太皇太后看着儿孙满堂都很是开心,唯一的憾事就是胤礽还没有嫡子了,于是太皇太后特地懿旨教胤礽新纳的四个常在与一个贵人也都一并住进来,说是教她们也来见识见识皇家园林的气派。

话是这样说,个中深意谁都知道,不免就有人同情地看着石氏,石氏却面色未变,立刻教人去宣五位新人,收拾东西,处处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尽显一国之母风范。胤礽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菱菱坐在康熙膝上,灵动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尖地看见父亲地小动作,偷偷冲他扮了个可爱至极的鬼脸。坐在她斜对面的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十五格格敦恪一抬头正巧瞧见这个鬼脸,不由扑哧一笑。

康熙听见了,侧头看了她一眼,不解地道:“敦恪笑什么呢?”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菱菱干甚么坏事了?”

敦恪对这个甚少接触,都没见过几面的父亲还是很畏惧的,一下子收起了笑脸,站起来紧张地结结巴巴道:“回……回……回太上皇的话……”坐在她旁边的恪靖怕她坏了康熙的兴致,伶俐地掩口笑道:“回皇阿玛的话,两个小丫头估计是许久不见了太想念,这会子见了面在隔着桌子作鬼脸呢!”

康熙也被逗笑了,道:“作鬼脸的不会有别人,只会是菱菱,敦恪的性子可乖的很,朕知道。不会这么顽皮。”

菱菱回头对他做了个苦瓜脸:“皇玛法,你这是对我有偏见。”她皮肤雪白,黛眉菱唇,小小年纪已是出色的美人坯子,苦瓜脸也做的让人想捏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