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如霞儿所说,看似温和,实则满身是剌,朕算领教到了。段沁翔看着满脸倔强的穆劲寒,你虽然该死,但朕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不怕别人报复,更不服输,但你太狂傲了,知道吗?你的性格早晚会让你吃亏,现在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穆劲寒听到此话,心怦然跳动。

嬷嬷,救我啊!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卖艺献曲而已,画舫里多的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她缩在角落里被大胡子粗暴的压在身下,身上的宫装已快包不住身体,红艳的肚兜在空气里,哭声也更加的凄楚。

我才不要,嫁人才不好玩呢,芊姐姐告诉我,男人会骗人,而且嫁人以后要相夫教子,烦都烦死了。段紫洛不雅的咬往银筷,俏皮的笑着。看,现在还没有哪家姑娘要嫁你,可见得你也没人爱嘛!

呵呵,徒儿,半年期限未到,我不能还兵器。说书人一撕脸皮,露出一张温雅的俊脸,动作之大,拂落头上的方巾,一头银亮长发似飞瀑般泻下。

痛楚再次袭来,她再度进入昏睡的状态…

穆劲寒有些紧张的说:盐水可以消热嘛,帕子当然会咸咸的。公主若是不信,可以砍了劲寒的脑袋啊!

段紫洛用手指点住他的唇,不准说死!她困难的发出声音。

劲寒,你以后要信任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可以吗?你偷入宫中的事我不会计较,更不想问你不想说的事情,但……一旦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请你给我一些暗示,我不要再迷迷糊糊的过日子。她用双臂紧紧的抱住膝盖,脑袋埋在膝上,长长的黑发遮住肩膀和大部分手臂。

公主……他喃喃的唤着。妳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他伸出手试试她额头的温度。

她张开双臂抱住他。我喜欢你,也许是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也许是在你无赖装哭扮公公的时候,更可能是在你宁死也不肯离开这里的时候。

喏!他把一根簪递给她。它雕起来好辛苦,而且没有独孤珏送妳的蝶钗好看。他说得酸酸的,根本就没有那么洒脱。

簪子做得很精美,上面的花纹图腾又特别漂亮,我喜欢,就当作是咱们的定情之物好了。段紫洛认真的道:

她用手触摸那根簪。这花纹好美。

这是仿造我剑柄上的花纹所刻出来的。他看着那细嫩的手指在簪上游移,脸上也浮出微笑。我那把软剑才叫精巧绝伦哩!要不是它被师父偷走,我一定拿出来让妳看个够!穆劲寒露出惋惜的神色。

我想,如果你的剑没被偷去的话,大概就不会来大理了。那么今天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说不定你会和个好美的姑娘成亲去……心里的酸味浮现。

只要我们有缘,月老就会用红线把我们系在一起,别说是云南,就是在蒙古、大宋、西夏,我也会遇上妳。

穆劲寒轻柔的把簪子插进她美丽的黑发。这是我第一次送礼物给妳吧!妳可别弄丢了。他脸上露出连自己都无所觉的幸福笑容。

那剑柄的花纹和这木簪子上的图样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图腾,而是狂草文字,如果仔细看,就可分辨那狂草刻的是--穆、劲、寒。

穆劲寒也不知道为什么想送她这根簪子。

相较于她的直接,他倒说不出些让人怦然心动叼言蜜语来。

他十四岁那年,师父用珍贵的至柔金属制成一把银色长软剑,它柔如丝,也犀利无比,削铁如泥。

师父在剑柄设计了卓逸绝代的狂草图腾,更表达出对自己的宠爱。

啪!穆劲寒恍过神来,为眼前看到的情景发呆。

段紫洛转头看他。劲寒,怎么不梳了?

穆劲寒若无其事的咧开嘴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事情出了神而已。他偷偷把手伸向背后,掌中藏着裂成两半的崭新头梳。

皇兄,你就真的不见我吗?难道你真的要离开?段紫洛在兄长的寝房前候着,她知道皇兄在回避她,但她不放弃。

难道你放得下大理的子民、放得下父皇母后、放得下这住了二十几年的皇宫?皇兄,你不会这样子的,你心中只有大理,只会为了大理的前景而发愁。出来吧,洛儿想你。屋子里的人不愿同她说话。

皇兄,前些日子你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别扭起来?洛儿虽是女儿家,但仍明白有些事可做,有些事不可做的。段紫洛皱了下眉,然后便不再说了,因为她刚才说的话要比皇兄的行为还要自私百倍,皇兄的苦痛换在自己身上,她也能担得住吗?

门开了,房内的人几日未见阳光,又没吃好睡好,看起来万分苍白,手里的纸笺半湿,眼睛红红的。

洛儿,别再说了。

段君潇惨然道:你们都这样逼我,也对,我不该爱上不能爱的人,不光让父皇母后为难,让皇室蒙羞,更为千千万万的子民和国家带来不好的影响,可是……洛儿,妳知道爱一个人有多苦吗?

皇兄一向是冷静自持的,可最近却偏激得很,段紫洛看了心里不舍。

皇兄,你不能走,你若是走了,知道有什么后果吗?洛儿都是为了你好,虽然其中有一点私心,但听洛儿一句,别走!

我、我、我……别再问了,妳不懂,妳不懂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你为什么都不和我讲。

我讲了能如何,妳能帮我吗?妳可以送我出去吗?我的武功全废了,已和个废人没两样了。段君潇苦笑,没有血色的脸上有着失落。

他已打定主意,以前他就决定要放弃一切,追随所爱了;可,他的心也是肉做的,真要说舍得也是假的。

段君潇本是很清楚自己的所求,可是洛儿的恳求及父皇的关爱,让他也茫然起来,夜深人静时,那罪恶感就会跑出来。

深知自己没有太多的留恋,但还是有着不舍……

特别是回忆起洛儿的恳切神态更是矛盾,可他不想放弃曾经错过的感情。

段紫洛注意他一直握着的那纸便笺,手不曾松过。有人闯进来了?这纸笺是哪里来的?

段君潇不语。

想是和它脱不了关系,而那纸质白滑依旧,虽然有些许泪痕却仍是新的。你是不是因为看了这纸条才心乱?还不快把它毁了,它是你的催命符啊!她抓紧皇兄的衣袖,力气不小,衣料应声而裂,露出他小臂处猩红如火的枫叶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