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梳辫子好可爱。

哪里哪里,周公子过奖了,畅雪姑娘初来乍到,还望周公子多关照呢。老鸨一脸的讪笑,脸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香粉。畅雪姑娘,再为老爷公子们唱上一曲。

谁说没人要嫁我?段君潇一脸的神秘。

说书人摇头晃脑的欲往下讲,却在看见二楼上一位白衣佳人时吓了一跳。

幽静的雅致房里透出温暖的光晕,朱窗半敞,露出年轻美妇的半个身子,白缎锦袍刺着几朵清艳傲雪的红梅,但少妇的脸孔却在衣裳的华美中失了颜色。

如果各位骑士淑女们,从我的描写中对这位东北男子产生了兴趣,就请用你的手指拂过此页吧!

你真如霞儿所说,看似温和,实则满身是剌,朕算领教到了。段沁翔看着满脸倔强的穆劲寒,你虽然该死,但朕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不怕别人报复,更不服输,但你太狂傲了,知道吗?你的性格早晚会让你吃亏,现在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穆劲寒站在那里不下跪,也不出声,他想逃,可脚却动不了,想反唇回击,却又发不出声,有种深陷梦中,无力醒来的感觉。

好,你有骨气,让朕看看是你的傲骨重要还是小命重要?段沁翔挥手招来侍卫,把穆劲寒按在地上杖打。

疼,穆劲寒微微的皱眉,他咬唇,抬起头看到他的五个同伴,虽然他们易了容,但那眼神他是不会错认的。

他知道他们过一会儿会制造混乱,并趁势救他,虽然他爱面子,但也不会拿命来开玩笑。

穆劲寒轻笑,不再去看他们的心痛神情,因为此刻他的身子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忍吧,他们会来救自己,管他是中邪还是应誓,若他死了什么都完蛋。

一抹瘦小的淡粉身影突然靠近自己,那脸,那泪彷佛已在梦中出现多次,他的眼里全是迷离。

父皇,洛儿为劲寒请命!段紫洛双膝跪地,一脸坚定。父皇,洛儿愿代劲寒受罚,请成全。

段沁翔浓眉深蹙,朕罚他自有道理,公主还不快快退下!

劲寒,你怎么了?段紫洛看出穆劲寒的不对劲,现在的穆劲寒彷佛不是他,那眼里的神情……她黯然,父皇,洛儿求你。

求朕?妳一向不喜欢求人,为了他,一名小小但监,值得吗?朕以后可以多赐妳几个下人。

皇上的声音敲进穆劲寒的耳中,彷佛前生就听过如此的话语,他迷惘掸起头,却看到一个严肃而苍老的贵妇,他再用力眨眼,还是如此,而且眼前景物彷佛都沾上了血色,看起来诡异惑人。

而旁边的段紫洛却幻化成一位温柔俊雅的俊美男人,再想细看,却一阵头晕。

来世,就算记不得你的脸,也要记住你的声立。,以免日后再叫你骗了去……

穆劲寒大叫一声,昏死过去,人群中的五人想乘机救人。

父皇,女儿只求你一次,如果你真想打死劲寒,女儿无话可说,但请允许女儿为生前的好友伤怀,更希望父皇能答应女儿长伴青灯,为他超渡、颂经。

他不过是个奴才。洛儿怎么了,怎么这么激动?这可不像她啊!他的女儿不是一向都很听他的话、很乖巧的吗?

段紫洛回答:可在女儿眼中,他是个很好的朋友。

此话当真?段沁翔又沉声问了一次。

当真。

混在人群中的五人屏住气息,听段紫洛说出这两个字:心里又惊又喜。

好,朕允了妳,但妳管教奴才不严,父皇决定让妳受点教训。

谢父皇圣恩。

寂寞的飘枫楼,冷清的飘枫楼,阴森的飘枫楼,没有穆劲寒的飘枫楼。

父皇待自己还是宽容的,只是罚她在飘枫楼关几日禁闭。

劲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天虚弱的昏过去,真是有点令人担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保住了他,没有和他分开。

脑中又浮出那个神秘的蒙面身影,段紫洛不禁嫣然一笑,可脑袋渐渐的乱了起来,她竟将他与穆劲寒的容貌交迭起来,那明朗的笑眼莫名的相似。

段紫洛用力的甩着头,却越来越乱。唉,可能是太过寂寞了吧。

自从有了穆劲寒,她的生活重新变得绚丽。呵,这个看似有趣逗人、却又刚烈倔强的男子,不知何时也在她心中霸去了一席之地。

公主、公主。窗边传来细微的叫唤,那声音恍如隔世。

段紫洛不敢置信的跑过去打开窗,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俊朗的面孔不染尘埃。

劲……劲寒,怎么是你?你疯了吗?被人看到怎么办?她气他的我行我素,但双眸一触及那仍旧灰白的脸庞就再也气不起来。

对不起。曾几何时,穆劲寒也会同人道歉了。

段紫洛宠溺的摸摸他有些消瘦的颊。这件事都是我引起的,说对不起的人该是我才对。

那天……那天。他想起那天,一切都很模糊,就像在梦中……依稀记得自己去为公主讨理,然后一时冲动出言不逊,惹得龙颜大怒。

为什么,当他看到皇帝的眼神时,竟没来由的惊惧,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陌生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那天他莫名的惧怕皇上,但是之后再看到皇上时,那种惊惧的感觉却又不在了。

劲寒,你怎么了?段紫洛心中恐慌。

我身体这么好,能有什么事?公主,游风、漾莲、浣竹他们都很想妳呢!妳什么时候能出去?我昨天发现院里有个蜜蜂窝,说不定有香香的蜜可吃了。穆劲寒换上一脸的笑容。还有昨天浸柳在温泉洗澡时,不小心被去后院散步的流光看到了『非礼勿视』的画面,所以现在浸柳正在恶整流光呢,呵呵。

要是流光没有入宫,说不定会和浸柳成为一对。那次,佟浸柳把宦官与男子的不同讲给她听,段紫洛虽是半懂不懂,倒也明白了。

他们在一块倒也相配,妳不觉得吗?早就看出他们俩暧昧,可是那两个人,一个自恋到家,另一个闷起来可以放进缸里长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