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的脸色立马变了,再贡献一碗血?那哥哥还没找着她就得因失血过多倒下了。如此一想她拽着两人加快步伐:“快快快,别磨蹭了。”

垂眸仔细想了想,滕青鸾妥协:“算了,就算让君墨哥哥知道也没关系的……吧。”最后一个字暴露了她的底气不足,又犹豫了片刻,小丫头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其实,我和哥哥的能力都不止一种。”

这些心理活动,滕君墨自然是不会说给容檀听的,他只是在心里算了一笔账,等到时机到了,再去一举讨回来。

“是么。”滕君墨眉头皱的深了些:“难道是青珣?那孩子……”无言地思索片刻,男人忽而表情严肃地看向青年,眼底神色沉凝:“人手不足,我们这次得兵分两路。我留在h市继续寻找青桓,而小檀你,可愿意去n市走一趟?”话出口后,不等容檀说话,他又变了主意:“不,我把泊舟叫来,你们两个在这儿寻找青珩的下落,我去n市。”

滕青鸾这才松了口气。

这记直球打得有点儿猛,容檀看了眼好整以暇的某Boss,想了想,没说话。叶夫人功夫修炼不到家,明显不如她丈夫那般淡定,滕君墨的问题出口后,她身体猛地一颤,捧在手中的水登时洒了大半,脸色也瞬间就白了,看着滕君墨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

滕君墨在仔细研究过相关档案后,从那些小孩的生辰日期中现了些许端倪。他对生辰八字没什么深入研究,毕竟术业有专攻,不过一些基础知识还是有的。夭折的小孩不是在阴年阴月阴日阳时出生的,就是在阳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总之生辰必有三柱属阴。

可他不仅仅是青桓的父亲,他还是滕君墨的三堂叔,而眼前这英俊强悍的青年是他敬重的大堂哥唯一的孩子,也是长房一系最后的血脉。

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其实都没有意义,心思玲珑如滕青珩者,一时也只能想到这单薄的词语。节哀,若是痛到深处,这哀又如何能节。

三房长子滕青桓没到场,次女滕青鸾送上的礼物让人有点无语——信用卡。小姑娘自己貌似也有点不好意思,先申明了那是代父亲和大哥送的,之后才拿出了自个儿准备的贺礼,一个亲手编织的剑穗。剑穗由织金草混合火光兽皮毛及冰蚕丝制成,样式相当复杂,不难看出是花了许多心思的。

“而且,n市有我的人在,我会让他们帮忙注意八角的安危。”

就像将水注入充满裂缝的杯子,唯一的结局只能是任由水全部流空。

滕君墨侧头,不答反道:“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些的生活,这和我继承滕家并不矛盾。只有手中握有足够强大的势力,才能做到最大程度的自由。那些真正不为外物所拘的,都是些方外之人,断七情绝六欲,四大皆空的境界绝非红尘中打滚的俗人能够理解和参透。既然如此,何不反向制衡?”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小狐狸遇到了穆卿容。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小谨的声音兴奋大过焦急……

安然无事地过完四月份,离滕君墨的生日将近,而容檀的生辰则在六月。滕Boss在得知自己是纯阳之体后,当天就要了容檀的生辰八字去,经推算得出容小弟是阳年阳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如果不考虑性别的话,倒是很符合滕峰所说的标准,反正,不会和表哥大人八字相克就对了。

滕君墨唇线扬起的弧度分明写着不羁:“我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地面的龟裂仍在向四方蔓延,忽的从坑底窜上一道黑影,携着扑鼻腥臭。定睛看去,赫然是只外形极其怪异的动物,其身体柔韧似长蛇,偏却生就了两对翅膀和三条腿,额上还顶着三对六只可怖竖瞳,隐隐泛着狰狞血光。粗略估计,那怪物起码有八米来长,巨大的翅膀舒展开,铺下两大团浓重阴影,宛若黑云压顶。

“表哥……”容檀见了他,神情不由放松。滕君墨行至他跟前,眸光一顿,执起那受伤的右手,眸中戾气登时汹涌,见状青年忙出言安抚:“没事,我检查过了,只是小伤而已,并没什么大碍。”

程泊舟有些无措,那双干净漂亮的眸中写满不忍和哀伤:“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们吗?”男人淡淡瞧他,摇头:“跂踵引起的瘟疫是无从根治的,每次出现必定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为之失去性命,如此方能平息。而那些死去之人的怨气则是跂踵最好的食物养分。”

“不碍事。”Boss用湿毛巾净手:“之前一个月不都是由我将午饭晚饭带给他的吗?况且父亲你都已准备好了,待会我拎回听涛阁便是,小檀是我弟弟,我自不会轻忽他的身体。”

有八龙王——难陀龙王、跋难陀龙王、娑伽罗龙王、和修吉龙王、德叉迦龙王、阿那婆达多龙王、摩那斯龙王、优钵罗龙王等,各与若干百千眷属俱。

时间分秒流逝,青年所受到的压力成倍攀升,他招架已是全凭条件反射,根本腾不出哪怕分毫的精力去反击。滕君墨的手寻到刀光中的破绽重重击在容檀胸口,力道之大把人打得连连后退,唇边溢出血丝。“咳……”咽下涌至喉头的腥甜,容檀没有多加停顿,再度迎了上去。

“不需要,我没问题。”一个月已经过去三分之一,容檀只觉时间不够,哪还能同意再行缩水,他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才好。

容檀乐:“你这什么鬼比喻,我可不是什么倾国美人,你这性格也当不了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稻草听了亲亲女友的回答很绝望:“我说你们真的够了,懂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啊?”

“父亲唤我回来,便是为了告诉我与封印相关的事。我本以为只是个意外,却不料竟然牵扯到百多年前的那场劫难。据说当年不知何故,天下群魔作乱、妖孽横生,后经历了数场血战,许多大妖魔皆被镇压,细细数来,总共有四十九处封印,遍布神州各地,具体方位无人可知。”

“哈哈,当然喜欢,八角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容檀亲昵的蹭蹭小猫粉嫩嫩的鼻头,忽然下巴被人捏着转去一旁,唇上一热,被偷了个吻走。滕君墨拎着八角的后颈毫不客气地把它甩去后座,“之后有的是时间给你俩亲热,现在,全部给我上车。”

反正都到了这地步,容檀索性也不急了,他意态悠闲地行走在安静的马路上,偶有几辆车驶过,或会从摇下的车窗内瞥来几束疑惑的目光,许是不理解在这阑珊的夜为何会有位衣衫半湿的美青年独自一人闲逛在外,只是那些好奇和探究很快就随着急行驶的轿车一并远去。

那两百多位枉死村民的身体在翻飞的火焰中燃成灰烬,他们的魂魄残缺不堪,永远断绝了进入轮回的可能,只能化作一缕无意识的残魂飘荡在世间,直至消弭。这份莫大恶业,也不知是谁有那勇气承担。

卢锐涛此时的表情并不好看,他视线避开青年,不自在地搓搓鼻子:“……心里有点烦,我也不认识小熙其他的同学,这事又不敢和她家里人说,所以就想找人聊聊。”

“……哦。”插在裤兜里的手掌猛的握紧,小面瘫心情低落地垂,一下下踢着石子,奄奄的不再说话。滕君墨没注意到他情绪的转换,倒是常春意味深长地瞥了小面瘫一眼,嘴里喃喃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唉唉唉。”

那是个极为复杂的大型阵法,滕君墨沉默地看了片刻,问:“原件呢?”

“嗯。”

温和地注视熟睡的人,滕君墨揽他入怀。

有兴趣是有兴趣,可情人节俩大男人跑游乐园算是个什么事啊?

“好啊。”

这人偶也不知吞噬了多少生灵血肉,才能做到这点。而且……想到阮潞反复提及的人名,容檀背脊一寒,习之,这名字实在太熟悉,前两天晚上那则故事中的主人公,可不就是叫这个名么?

“是吗?”阮潞的语调淡淡的,一点儿波澜都没有:“我自己洗过了,然后晒去外面,后来不是下大雨了吗,估计不知被风给刮哪儿去了。”

容檀瞥他:“你不是说这世上能瞒过你的事不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