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僵尸的升级版。”滕君墨解释:“普通僵尸并不难对付,打个比方,以泊舟的水平,只要有足够的符纸在手,能够同时料理几只。但是血尸妖却完全不同,这些尸妖大多是些成百上千年的老尸,因为常年累月吸食人血和阴气而产生了变异,各方面能力都大幅度飙升。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在僵尸的范畴里了。”

好在他身旁不远处生了株大大的雪莲。

“哦……”容檀若有所思,感觉和他想得不大一样嘛。从叮当的表现来看,怎么都像是和恋人闹别扭离家出走了,可照滕君墨的说法,这两人好像完全不是那回事?“叮当不见了,穆珏看起来很着急,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告诉他人在我这里?”

他去书阁选了本专门记载古符咒的书籍,从中选出几个对封印阵法有加持作用的,然后召回程泊舟,将那几个符咒并一个法器交给了他。程小面瘫在咒术这方面极有天赋,没花几天时间就学会了,于是马不停蹄前往各处封印所在,为之稳固加持。并且在这个基础上,还加入了攻击反弹阵法,如此一层叠一层,叠加效果远不止是1+1那般简单。

滕峰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也罢。”他示意两人将他扶起,滕君墨把枕头垫高,然后让滕峰斜靠在床头:“和我说说你们这次的现。”滕君墨先起身去茶几那倒了杯灵芝茶递给滕峰,接着才简单说明了事情的经过结果,滕峰认真地听着,喝了口灵芝茶顺气,末了低声道:“小檀的想法没有错,那些被封印的妖兽,确实是可以感受到封印的气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破印而出的应只有跂踵和被斩杀的酸与,只要不出意外,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

屈指轻弹,“嗡——”一声激越轻鸣破空而起,隐有虎啸龙吟之势。滕君墨温和地抚过剑刃,朝容檀伸手:“来。”青年没敢散去保护着自己的光膜,依言走到男人身边。

眨眼功夫眼前连死两人,错固然不在青年身上,但旁的人瞧向他的眼神均都不善,好似他才是害死这对母子的罪魁祸。容檀即觉气愤又觉伤感,头次亲身感受到生死一念间,人性善恶显露无疑,最易走两个极端。

办完这事后程泊舟和常春心中十分不好受,感觉自己如同侩子手般将这些人逼至绝路,扼杀生机。他十岁那年跟滕君墨离开了曾经的家,十五岁开始接触到灵异事件,到现在满打满算整五年,这期间度和毁灭过的恶灵妖邪不在少数,他也早已由最初的胆战心惊磨练成波澜不起。

是故,汝等于如来灭后,应一心受持、读诵、解说、书写、如说修行。所在国土,若有受持、读诵、解说、书写、如说修行、若经卷所住。】

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已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其名曰:

用过早饭,两人一共来到演武场。今天滕君墨换下了休闲装,穿了套纯黑色练功服,贴身的衣物勾勒出他身体流畅的线条,比例漂亮得叫人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起,只能羡慕。他没有拿任何武器,仅闲适地站在那儿,整个人却如一柄将要出鞘的利刃般流露出莫可匹敌的气势。

宁静的黑暗中,那朵碧色莲花依旧静静悬浮,惬意地舒展着花瓣。柔和的光晕散在四周,灵动地荡漾,像是在召唤远方的同伴。虽然演武场内没有种植绿色植物,但书阁的那几株百年菩提深深扎根于地下,根系交错盘结如网,蕴含着极为庞大的生命力。

“一个月。”滕Boss没有立即同意或是反对:“短短三十多天想要大幅度提高自身战斗力虽说不是没可能,但过程会非常艰辛,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事实上,我更倾向于循序渐进,那比较适合你。”

滕君墨在店里呆了会就开车走了,他一离开,阿猫几人顿觉气氛轻松了许多,某Boss充满压迫力的气场不是人人都能消受得起的。“美人老板。”阿猫蹭到容檀身边,“告诉你个好消息。”

容檀惊愕地瞪圆眼,倒抽口凉气。

“居然敢不接我的电话。”滕君墨叼着容檀柔软的耳珠磨了磨牙:“该罚。”

待到光团逐一隐去,那原本鲜血淋淋的手背只余下几枚淡淡的红斑,黑气消失不见。青年神情安然地睡着,神思还未回归,良久,两片纤长的睫羽颤了颤,露出那双漂亮皎洁的眼眸。容檀坐起身,衣服仍是湿冷的,但身体却被暖意所包围,感受不到外界的寒意。

他这厢伤脑筋,滕君墨那边也绝不轻松。程泊舟和常春不知道天坑下的阵法有何用,他却心里有数,利用二百四十九人的鲜血和灵魂为祭,强行破除原有封印,若没记错,这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凶阵。

其余三人玩笑归玩笑,也知容檀不会无缘无故四处找人,遂询问到底出了何事。若放在以往,青年当然会实话实说,但在经历了一系列灵异事件后,他着实不想把友人拉入浑水,尤其是被篡改了记忆的周远,这才刚逃过一劫,若是又陷入泥坑那未免太过悲惨。

“常春?”

这家川菜馆除了味道正宗分量大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上菜快,二十分钟内,点的五道热菜两样凉菜就6续上齐,容檀心不在焉地夹了一筷子水煮肉片,那滚烫麻辣的滋味让人满口生津。

容檀谢过,转身往回走,云熙依旧跟着他,郁闷的容小弟不得不停下脚步:“找我有什么事吗?”年轻的姑娘轻咬下唇,半羞涩半慌张地问:“你……你今天一个人来的?”

“诶?啊……哦,是表哥啊,行,行!没问题,我明儿一大早就给你们送去,绝对不耽搁!”周远回答得甭提多利索。

回到租船点,将小舟交还后,两人重新汇入密集的人群。无数的烟花争先恐后地在天际一一绽放,漫天流星雨似的华彩与地面的灯火辉煌交相呼应,虽然拥挤不堪,哪怕近在咫尺和对方说话也得靠喊,但却是独属于人间的热闹景致,迥异于土地神庙会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

太乙庙附近的主要街道在晚六点后就对机动车实行封路政策,只许进不许出,尽管如此交通依旧拥堵。容檀和滕君墨站在太乙庙东门入口,瞧着那人潮汹涌的景象,前者抽了口冷气:“这可真够……壮观的。”

“什、什么?”被惨烈呼唤的男人眼神迷茫,他无措地问:“你在叫谁?习之是谁?”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周远为她添了碗鱼片粥,“赶紧趁热吃吧,暖胃。”

“到时你会去不?算起来和老大老二也有好些年没见了,不如我们兄弟四个趁这个机会聚一聚吧?听说那俩小子也都有家属了,现在就你一人还单身,什么时候找个弟妹给我们瞅瞅?”

好不容易把热情好客的主人打去睡觉,两名客人草草冲了个澡,换好睡衣爬上床。沙床宽约一米半,以两人习惯性地侧卧睡姿来说,倒不至于生一个把另一个挤下去的惨剧。关掉床头灯,光线被黑暗吞噬,容檀陷在温暖的怀抱中,很快睡了过去。

他打算盗具尸体回家。

临走前,青鸾还恋恋不舍地拉着店主合了张影——因为对方是个金碧眼身材好,声音好听又温柔的大帅哥。

心思回到双刃上,青年苦恼:“我该怎么携带它们?总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拿在手上吧?这可是管制刀具。”

这个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否则追究起来会十分麻烦。

一声怒喝在耳边炸响,紧接着冒牌青萝被掀飞出去,身体重重砸到地面,依稀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容檀滑坐在地,捂着喉咙咳得撕心裂肺,下一秒被人给捞到熟悉的怀里,一只手动作轻缓地抚着他的背。好不容易缓解了火烧似的窒息感,他乏力地靠在滕君墨肩头,感受到此人勃的怒意,笑了笑:“表哥,怎么是你?”

容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容小弟接过,道了声谢。

滕君墨看了眼自家表弟斗篷下单薄的睡衣,拍拍自己的大腿,眉眼间隐含戏谑:“穿这么单薄,冷吗?坐这儿来。”容檀脸一黑,一字一顿地说:“我一点都不冷!既然你没事,那我回去睡觉了,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大半夜跑来吹冷风。”哪知身子还没站直,就被一股大力拽得向前倒去,两只结实的手臂环上他的腰背,用毛皮大氅将他整个人裹在怀里。

容小弟闻言僵住了。

“知道了。”

小猫念念不舍地舔着自家主人的鼻尖,喵呜喵呜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