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滕君墨笑笑:“可是你还不够强。我以为自己可以放任你去面对危险,因为雏鹰需要风雨的历练。但是当你真的因此受伤时,我却现这恐怕并非是个好主意。时间太短,你还来不及成长,这个时候就把你扔出去面对风风雨雨,无异于拔苗助长。”

躺着也中枪的某Boss愣了愣,继而一笑:“今天来得急,东西忘拿了,改天再带来给你们。”

“当然,没什么不能说的。”滕君墨顿了顿,似在斟酌从何处说起:“你可还记得以前我曾和你提及,在两个多世纪前,滕家遭了次大难,导致家中子弟伤亡惨重?”

“不用了。”程泊舟摆摆手:“机票我已经帮你订好,两个小时后的航班,你收拾收拾行李,差不多就可以启程了。”

那怪物的后脑,重重长掩埋下,长了另外一张脸。或许这么说不够确切,应该是依附了另外一个躯体,十几厘米的高度,恰恰好占据了整个后脑,那形状像极了未育完全的胎儿。

他知道那不翼而飞的死胎肯定有问题,但摆在眼前的难题是,明知事有蹊跷,他却无从下手,这感觉真心憋屈。云熙的尸体已经被她父母带走火化,尘归尘土归土啥痕迹都没留,他这会儿难道还能跑去那对刚刚丧女的俩老人面前说你家闺女肚子里的死胎不对劲你们怎么就这样把她烧了呢?

前天?也就是说17号的晚上?容檀思索着,没迟疑地应下卢瑞涛的请求:“没问题,举手之劳。”他顿了顿,续道:“容我多问两句,你报警了吗?还有,云熙在出门前没有告诉你她要去哪?”

太奇怪了,刚刚那到底是什么?鬼魂?好像不大像……他托着下巴思索,14号那天在游乐园遇到云熙,她说校庆时见,可昨日校庆却没见到她,周远还疑惑云大美女为何没来。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意外?那么方才的现象又该如何解释?

“容小檀,你怎么一直在看手机?等谁的电话呢?”王阁忍不住问。

“确实不错。”滕君墨附和一句,两人又尝了其他几样,水准都在平均线以上。吃完容檀还不过瘾,想再买几串烤肉,滕表哥好脾气的随他。站在烤肉摊前等着自己的那份,容檀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惊喜的声音:“容……同学?容檀?是你吗?”

容檀一呆,他愣愣看了滕君墨片刻,原本扶在男人肩膀的双手环绕去颈后,闭上眼仔细体会种种细节,然后尝试着用同样的方式吻回去。被动承受和主动索取有着截然不同的快感,容檀渐渐沉浸于这唇齿相抵的亲昵中。

口=|||容檀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表情纠结:“那……是什么?”滕君墨牵住他的手:“你问庆忌?他是泽精,还有个名字叫要离,有日行千里之能,性嗜苹果,而且一定要是凡间种出来的苹果。庆忌经常在这种场合客串快递员赚外快,口碑很好。”

“嗯,觉得会很有意思。”容檀尝出咖啡里放了方糖和牛奶,中和了黑咖本身的苦味,是他喜欢的微甜醇滑。

阮潞痛苦不堪地跪地哀嚎,双手蹂躏着头,然而就算是处于如此不堪的境地,她仍死死盯着周远不放,撑起身体往男人所在的方向爬。人偶娃娃也跳下床,颤颤巍巍地走向周远。

周远回头看向熟睡的阮潞,女子娇柔的身体陷在床垫和被子的怀抱中,米白的睡衣衬着她粉扑扑的脸,显得分外可爱。看着这秀色可餐的画面,周远的心立马又软成了一汪春水,挂着傻里吧唧的笑容离开房间。在厨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煎蛋,另一边咖啡壶咕噜作响,香醇的咖啡气息令人精神大振。

“不怕你们笑话,我真对那娃娃犯怵,光这点就够不寻常了吧?哪有正常的人偶能让一大男人害怕的?坛子你知道我,我这人胆子可不能算小。”容檀颔表示同意,见状周远继续往下说:“我也有想过偷偷把那娃娃给扔了,但潞潞实在宝贝得紧,就上周吧,我把它给收柜子里去,潞潞回家没瞧见,和我大吵一架,吵得邻居都来劝架了才干休,得,这要真给扔了她保准也能把我给扔了。”

阮潞进了卧室,周远盯着关上的门看了半晌,轻叹。他领着容檀和滕君墨走到主卧斜对面的房间,“空间有限,委屈你们在书房将就一晚。”

某天夜里,狂风大作,沉睡中的习之被窗外哗啦的雨声吵醒,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睁着眼出神。房间漆黑一片,偶有闪电撕破天空,刹那的光芒点亮角落一隅,那儿摆放着若干半人高的人偶,或坐或立。习之静静地看着那些凝聚了自己无数心血的半成品,半晌,起身下床,穿戴好斗笠蓑衣,提着把铁锹推门而出。

将店内的娃娃看了个遍,滕青鸾还在和店员叽喳个没完,容檀坐到供客人休息的碎花沙上,拿起放在一旁的杂志翻看起来。等他翻完两本时尚杂志,正待向第三本进军时,青鸾终于心满意足地提着两大袋给自家娃买的衣服鞋子饰,回到了被她忽视良久的青年身边。

观察着自家表弟表情的变化,滕君墨适时解释:“你现在能做的仅仅是使用它们,想真正得到这对匕的承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万物有灵,武器亦然,尤其是经历过岁月和鲜血洗练的武器,产生一丝属于自己的灵识并非奇事。你要学会尊重它们,将它们当做伙伴,而非工具。”

这是何等残酷的事实==|||

唰!

“哦。”容檀点点头:“不必麻烦了,我也就是好奇而已。”他看一眼滕君墨:“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滕君墨还是皱着眉。

“阿姐,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滕青珣拉起青玥的手放到自己脸侧,蹭了蹭,“我不会让阿姐陷入危险的,相信我。”

各分家的长辈要明日才会抵达本宅,所以今晚的聚餐是属于年轻人的,家主滕峰不会出席。身为嫡子,滕君墨理所当然地坐上主位,不忘将想溜去一旁的容檀拉坐在自己的左侧。

“喂。”抓住滕君墨的胳膊往外扯,未果,容檀表情纠结地看着他:“别玩了,换个条件吧,我不喜欢这种玩笑。真的。”脸埋进青年线条优雅的颈窝,滕表哥溢出低低的笑声:“兄弟之间为了表达亲密,互相亲亲抱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为什么这么抗拒?”

小家伙这才消停。

于是深切体会到何为三人成虎,何为人言可畏……

“呵,也不能这么说。”两人绕过舞台旁的木制屏风,进入工作区。舞者的房间位于走廊最里端,再向前是个铺着红地毯的会客室。“阿枫,在吗?我带了个客人来找你。”

胭脂井是s市著名的酒吧街区,每到华灯初上时,这里便由白日的冷清中解脱出来,露出背后令人沉迷的妖娆姿态。不论是姿容端丽的白领丽人,还是衣冠楚楚的职场精英,又或者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乖巧学生、笑不露齿的名门淑女,都可以在此处卸下虚假的伪装。

左美女一撩长,含笑道:“催眠。”

“还好,我也就早了你几分钟。”容檀笑笑:“那么,我们现在?”

但这不妨碍她们对新讲师的喜爱。

“你确定?”滕君墨严肃地看着他:“邪魔和鬼魂并不相同,沉香木佛珠能保你诸邪不侵,但面对有实体的妖魔时,效果会有所减弱。在a大作案的邪魔有一定的修为,我不确定佛珠是否能护你万无一失。”

眼见这姑娘又有失控的迹象,面瘫程赶忙多补了几张符纸,好不容易压制住,他语调清冷地说:“你先别急,认真想想,当真是杜远谦下的手?你知不知道,他现在人躺在医院,成了具无知无觉的活死人!”

“诶,不是,刺猬啊,你有没有现一个问题?”

“小舟子,你看到什么没?”围着女尸转了圈,一无所获的左小书问道。

“先别忙着下结论。”滕君墨轻捻手指,指尖燃起一簇白色火光,“起初我准备慢慢来,免得吓着你。可父亲都已开了头,干脆就再让你多了解些。有关滕家血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对他的亲近并非完全源于亲情。容檀不傻,相反还很敏锐,真情假意其实不难分辨。

“我不大喜欢被人围观。”容檀无奈的笑笑,“说真的,那感觉真是糟透了。”

这晚掌勺的厨师是南方人,数样家常菜口感清淡鲜甜,其中白玉虾丸汤更是堪称一绝,吃得容檀眉眼带笑,显是很合胃口。他吃的开心,主人家看着也舒心,晚餐时间就在这种温情和谐的气氛中度过了。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周远顿了顿,“呃,好吧,我坦白。你知道,哥当时太惊讶,没忍住喊了一声。结果潞潞就逼问我,哥们,家有母老虎的人伤不起啊!哥没能抗住,就……就都招了TaT……”

“她说早上出门前用小火炖了鱼汤,刚刚回去拿,这会儿估计就快回来了。”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穿着黑色及膝羽绒大衣的女孩子就匆匆进了病房,脸蛋被外面的寒风吹得通红,怀里抱着个保温饭盒。“老板你来啦。”笑嘻嘻的冲容檀打了个招呼,小谨打开饭盒,顿时空气中涌入一股浓郁的勾人鲜香。

“嗯?那,小毅是在哪儿看到那位大哥哥的?”

搞不好这两只此次能因祸得福,捅破那层玻璃纸。前提条件是,稻草得赶紧好起来。

“七点半左右吧,至于有没有回我就真不清楚了,反正在十二点睡觉前,我都没听到隔壁传来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