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信心中一急,用刀背狠狠的抽了跨下战马一下,战马吃痛,猛得向前一窜,终于赶上了三桂。卢信抬眼望了一眼三桂,顿时一呆。眼前这人还是那个自己熟悉的面容清秀的三桂吗?

三桂又令到:“换枪。”只见旋风狼骑将手中枪插回枪套,竟又取出一只火统。只吓得那些后金精骑心情胆寒,不知道三桂等人到底有多少这种奇怪的火统。

吴襄在后面听得奇怪,众人只有两只手,如何能举刀取枪?难道这几年在祖大寿那里又学到了什么新功夫?正在他异惑之时,只见众旋风狼骑闻言右手高举起手中战刀,左手却伸向腋下,竟取出火统。吴襄这才明白,原来三桂所说取枪,竟是火枪。

三桂坐在马上抽出腰间战刀,高举头顶,大声喝道:“旋风狼骑……”只见其余五十余骑兵听后,也俱抽出马刀举过头顶喝道:“有我无敌……”虽只有五十余骑,可气势雄壮,声势震天。

而三桂听说后金要攻宁远,吴襄率兵支援。三桂对此战清楚得很,按照历史记载宁远之战明军大胜,并击伤了后金大汗努尔哈赤,使后金无功而返,也因此垫定了袁崇焕千古名将的地位,祖大寿也正是因此战功威显赫,重到明庭重用。

吴人被拦了下来,正在城门下与百户争吵,此时身后响起马蹄声,吴人抬眼望去,却是祖大寿奉命回到城上负责守城。

袁崇焕话音刚落,大厅中已是乱作一团,此时能留在这宁远城中的众将决无怕死之辈,不然也不敢随袁崇焕留守孤城,具有与城共存亡之心。

来到鼓楼大厅门外,不等亲兵传讯,便大声叫道:“大人,有紧急军情。”门外亲兵拉住吴人,刚想将其制服,可吴人却那肯就犯,此次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奉命回城求缓,城外几百名兄弟正等着救缓,吴人已是心急如焚,对两名亲兵也不客气,趁着两名亲兵不防之下,一拳正打在一名亲兵太阳穴上,亲兵顿时昏了过去。另一名亲兵一见不好,忙召呼其他人一起上来对付吴人。

最后看到祖大寿违反军令大开城门,他也没有出声,实是因为他心中对吴襄也是万分愧疚,既然自己不能派兵救援,吴家家人能主动出城,他也实在是不忍心再去责怪他们。

对祖大寿违反军令一事他也是十分理解,毕竟被困的是他妹夫,祖大寿能在刚才的堂会上说出“不应救援”一语时袁崇焕已经看出祖大寿是强忍悲痛,若不是顾全大局,恐怕第一个冲出城门赶赴救援的就是他。而且在袁崇焕心中也还怀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奇迹能够生,希望吴襄能够生还。

当他看到那五十余骑冲出城外,杀进后金阵中时,本是文官出身的他也只觉血气上涌,只恨不得冲杀在敌阵中的就是自己。时间不长,竟见那队骑兵竟带着几百名大明士卒冲出包围,袁崇焕一时激动,狠狠一拍窗台,手掌顿时红肿,却不觉有丝毫疼痛。

等看到几百名骑兵随着一杆吴字大旗回到城中时,袁崇焕真是欣喜若狂,对于城中士卒对这队骑兵给予的赞同,他也是感同身受,只恨不得冲下鼓楼,前去祝贺。

可城外后金大军却不容他有一丝马虎,只能继续站在鼓楼上静观其变,很快激动过后,袁崇焕便心中暗自盘算,此次仅凭五十余骑便于后金近万精骑中救出吴襄,想必后金前锋锐气必失,而已方则士气大盛,日后守城时也可多几分胜算。特别是领军之人看来必是智勇双全之辈,如此人才怎能让他溜走,至于祖大寿违反军令一事他则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片刻后,祖大寿已和吴襄来到鼓楼之上,一见到袁崇焕,祖大寿马上跪倒在地,大声道:“袁大人,卑职有负大人厚望,违反军令,请大人责罚。”吴襄此时也跟着跪倒一旁道:“都因卑职原因,祖大人才会违反军令,一切应由卑职承担。”

却不料坐在椅上的袁崇焕却是哈哈大笑,站起身形来到两人面前一手拉着祖大寿,一手拉着吴襄,将两人扶起后朗声道:“两位奉命行事,何罪之有?而且此战战果辉煌,挫了后金锐气,我必如实禀明圣上,对你二人嘉奖,若硬要说有违令之处,不过是杀得那帮贼酋还不够多罢了。”

两人一听,心中明白,有了袁大人这句话,私开城门就变成了奉令开城,将一场大过变成了大功,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拱手行礼道:“多谢大人成全。”

袁崇焕却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而是道:“吴千户,此次出城救援是何军队?领军之人乃是何人?现在何处?”

吴襄也不隐瞒,不过儿子为救自己身负重伤,虽然性命无忧,可脸上那道伤疤恐怕永远也不会消失,想及此处,也不禁心中一痛,道:“禀大人,刚才那五十余骑不过是家中随从,领军的正犬子三桂,此时却因身负重伤正在祖大人府上休息。”

袁崇焕一听是吴襄之子,心中一动,虽然已料到出城救援的必与吴襄关系密切,将领也必是吴家之人,可如果吴家连低下的随从都有如此本事,那还要自己这些正规军队干什么?而且看吴襄也不过三十余岁,儿子又能多大,不禁道:“吴大人真是领军有方,连家中随从都如此英勇,而且将门虎子,这个三桂想必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袁崇焕话音刚落,吴襄忙解释道:“大人误会了,那些随从并非下官所训,全是犬子一手操办,卑职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