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6明和李响之间有一次关于胡丽的深刻对话,说起胡丽起因是李响挑起来的。李响问6明觉得胡丽这个女生怎么样,6明被猛一问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问哪个胡丽,李响说6明你别逗了还能是哪个胡丽?6明这才想起来,笑笑说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很大方一个女孩子吧。6明说你怎么突然说起她来了。李响说她每天过来给我们送茶水,我心中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觉得我们之间距离最近的时候只有一个茶杯的距离。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接过这个茶杯,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是零,可是上天一直不给我这个机会。胡丽太漂亮了,献殷勤还轮不到我。李响苦恼地说。6明笑得喘不过来气道闹了半天你在搞单恋。

第三个问题自然是工资待遇。李响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袒言道:“我是一个农村毕业的孩子,我相信在座有许多人和我是一样,家境不是太好,大学四年把家里仅存的一些积蓄都耗光了,甚至还欠了一屁股债,工作的目的很单纯也很功利,就是赚钱改变生活。我来长庆是因为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我是陕西人,因此大庆,中海油虽然好,我不想走太远;二是陈主任您承诺过我们每年的收入将保证在四万以上,请问陈主任能不能在这里给我们解释一下我们的工资福利结构?”

孙小麦把胡丽与男生之间做了个介绍,然后立刻拢在一起玩牌说一天到晚真把人闷死了。孙小麦,赵东东,还有另外那个女生一伙,6明,朱美成和胡丽一伙。6明此前没有玩过这种,但是玩了一圈也基本明白出牌的规则了,大家都是边打牌边聊天,赵东东和孙小麦这两口子就不用说,牌来牌去都是某种甜蜜的暗示。朱美成照例挥着他在女生面前的天赋,而胡丽大大方方的,大家聊得都很投机,牌场上欢笑一片。因为只有6明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玩牌,结果他一伙接连来了好几个连升两级三级,气得孙小麦把牌一摊笑着说骂6明说你还说自己不会玩,结果玩得比谁都好。6明看着赵东东笑笑说没办法,谁叫大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东东是吧。孙小麦脸一红说6明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赵东东解围说6明采用了某种文学上的隐喻,如果大家不明白就算了,我们大家继续玩。胡丽也朝6明笑笑说你不用玩得这么专心吧?你把个牌玩得挺没意思的。

果然上午的训练一开始这个小个子教官就开始整6明了,还是整理队列的时候,教官让各列报完数,喊稍息之后说是接下来要检查一下昨天的训练结果,喊道:“一列六号!”6明刚刚报完数知道这是在喊自己,他吸收了早晨的教训,雄浑地应答了一声到。教官却不依不饶又喊了一遍,并且目光斜斜地睨到6明的脚上,6明浑然不知所以,仍然答到,旁边的赵东东低声说:“你的脚。”6明是从来没有军训过的人,哪里明白赵东东说“你的脚”是个意思,以为鞋带什么松了,低头去看。“不准动。”教官走到6明面前怒声道:“叫你动了没有。”又厉声喊道:“一列五号!”“到!”赵东东脚一收成立正的姿态。“刚刚你说什么?放大声说一遍”赵东东老老实实把刚刚的三个子重复了一遍,教官说我让你说话了没?赵东东说没有,但是6明是新来的,他没有参加我们昨天的训练,不知者不罪。教官道:“新来的?新来的怎么不到我这里来报道?我就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很能,可是你看上去也不怎么能嘛!”6明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尖刻的刻薄,几乎不能控制自己,刚要作就看见一个肩膀上扛了一颗星的中年军官朝这边走了过来,喊教官“张教官,怎么还不开始训练?”原来这个小个子姓张。张教官说已经开始训练了,一个教员对昨天的内容学得不扎实,我正在帮助他。中年军官点点头说他们毕竟不是军人,刚刚开始不可以不那么严格,慢慢来嘛。“是,长!”两个人敬了个礼,中年军官就走开了。张教官回头中年军官的背影拳头朝他扬了扬,继续刻薄6明道:“我告诉你们,有的人不要把在学校里的懒散作风带到我们军人的队伍中来,我的队伍,就要绝对服从我的意志,站在训练场上穿上了这身军装你就是军人,要是你不想训练,趁早滚蛋!”

这是6明这辈子吃过的最特别的早饭,寝室六个人收拾好了之后,按大小个排了一列队,最前面是赵东东,跟着是6明,然后是李响,张明简,张玉明,朱美成。一一报数喊到之后由赵东东喊着口号朝食堂进。一路上6明这个小队和其他宿舍的小队相互遭遇,然后不断会合成一个长列,最后依次进入食堂。打菜的时候赵东东提醒6明量力而行,千万不敢吃不了剩下,因为他亲眼看见一个男生被迫吃得脸都撑青了。

6明很难说服自己的一个方面就是就这么放弃栩栩,虽然和栩栩分手,但是他一直很关心栩栩的动向,和6明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孩子不少,和他同学的也不少,谁都知道他和栩栩的关系,大家都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一对金童玉女因为什么事怎么说分就分了,谁都急于想了解内幕。于是他有意无意获得了栩栩身边众多耳目传递过来的关于栩栩的众多消息,几乎事无巨细。总结起来,6明归纳出栩栩虽然和不少男生交往,但是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谁真正俘获她的芳心,自己还有机会,而且机会很大。特别是知道栩栩要去油田设计院,对于6明不啻最好的消息,如果成为同事,他们见面和合作的机会就更多了,他一定能弄明白为什么栩栩要和自己分手。现在,放弃去油田设计院不就是放弃自己和栩栩的可能?

出靖边县城,远去人群和建筑物,天转热,土路变成了沙路。张广志坐在车里看着看着突然叫道妈呀,沙漠是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