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一个月,他总是周末打着要看我新作品的幌子请我吃饭。我是一个高产的美术生,每周可以画二十几张,所以我总是抱着一大叠画跑去见他。

不一会儿工夫他就吃完面了,抬头奇怪地看着我,说:“想什么呢,安静地傻乐。”

我又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没什么,想起了你总是上赶着请我吃饭的样子呢。谢啦,省了我不少的银子。”

“饭算什么啊,你给我的画可比饭值钱多了,呵呵,算到底,我还赚了。”他说。

“是哈,全北京城属你最鸡贼了。”我调侃,“走吧,老地方喝东西去。”

结完帐,我们拿上东西打车来到后海的一家人不多的酒吧,进门就看见小麦站在吧台里给别人调酒。小麦原名叫麦非儿,是个从香港来这里上学的孩子,在这家酒吧里做bartender,国语讲得出奇的好,总让人以为他就是一大6人。

“你们来了啊,喝点什么,今天我请。”他看见我们进门,直接迎上来帮我拿东西。

“老样子,一个kd(b1ue)多加冰。你呢?”我转头问神怨。

“可乐,谢谢。”

“这么大的人了,来酒吧还喝可乐。”我笑他。

“因为我认定了一个事物就很难再改。”昏暗的灯光里,他明亮的眸子注视着我。

我随意找了个墙角坐下,掏出最近完成的几张作品给神怨。他看也不看照单全收,然后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掂了掂,知道里面是银子,神怨的老板是从来不会吝啬的,他很欣赏我的画。因为画廊生意兴隆致使神怨加班结果迟到,我从来不生气,生意越好我越高兴。

神怨又在仔细观察酒吧的装潢,我们都很喜欢这里。酒吧的主题是“午夜”,无论墙壁还是桌椅,全部都是深色系的,只有零星的摆设透着微光。

我们点的东西上来了,小麦不顾上班时间大胆地坐在我们身边。

“你这个黑画商又来骗浅草的画啊?”小麦歪着头看神怨。自从我带神怨来过这酒吧之后,他俩一见如故,比我跟小麦都亲近。

神怨微笑不语。

“我可是为了残酷的生活啊。”我和神怨最近半年经常来这里,照顾这个小我五岁的bartender的生意。无聊的时候,我通常会叫一瓶kd和他聊天,只因我对他有好感。

“浅草,你都毕业一段时间了,也不找工作不交男朋友的,一个人多累啊。不如去神怨哥的画廊工作,然后跟他展展,两全其美啊。”

尽管我多次提醒小麦要叫我姐姐,他却总是不听话地直呼我的名字。

“你浅草姐看不上我,呵呵。”神怨说。

“我嘛,喜欢自由的生活哈,况且姐姐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我认识么?”小麦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开始用抽烟保持沉默。

这小子的确深入我生活不浅,我认识他这几年,带他几乎跑遍了北京城,甚至连我父母都见了。我逢人都介绍说:“这我一弟弟,照顾点。”其实小麦很会社交,周围的人都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孩子。可谁知道呢,我会喜欢上这个幼齿的弟弟。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小麦命令道,他比谁都清楚,我没什么事的时候经常一天两包。

神怨看我不理小麦,偷偷告诉他:“她恋童,喜欢上一孩子。”

我瞪了神怨一眼,他心领神会地闭了嘴。

“有我小么?”小麦又问。

这孩子还真是好奇宝宝,我灭了烟,说:“跟你一样大哈。”

“那是够小的,浅草啊,犯罪啊。”小麦嘟囔。接着他看看表:“你们聊吧,我去忙了。浅草,有机会带我见见你喜欢的人啊。神怨哥也要加油追啊,别让浅草跟别人跑了。”然后小麦看我瞪他,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继续抽烟,神怨说:“我看也就只有他能管住你抽烟。”

“那是哈,这么好的孩子,我哪里敢当他面一根接一根地抽啊。”

神怨喜欢我的事已经众所周知了,只是我故意逃避。他也无所谓,因为他知道我喜欢小麦。于是我和神怨各怀心事,各自喝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