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要干活。”

军统看了看表:“现在是今晚六时四十四。蓝组和绿组都在外边候命……”

“放你咱老子的老狗屁!”二十咆哮。

湖蓝被簇拥着抬进西北大饭店。

“还是不相信我。”

零早已经起来了,坐在通铺上,沐浴着窗棂里透进的晨光。他回味着湖蓝在和果绿附耳时的那一下变色,此时那是他唯一的快乐源泉:“你是不是到了上海?现在你终于让这些事情有了价值。”

湖蓝也就真把咸菜端走了,但把他的羊肉拿了过来:“跟你换。我不欺负人。”零看了他一眼,湖蓝又道:“我只欺负我的敌人。”

儿子忙自向着那几张脸微笑:“我爹。……他是教育家。”

孙子惊喜地现院里多了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不遗余力地冲过来:“爷爷!”

儿子只是死样活气地看他一眼,将门关了上闩。

湖蓝瞟他一眼:“少他妈废话。”

“这地方的天色,什么时候大亮?”

“抢什么?”

卅四又拧回小半个身子:“我是国民政府……”

“乐土东西就贵嘛。”

“绑了,要三百现洋。”他一个头磕在地上:“魁爷我真不知道那是您老的交情……”

“九条命也去了八条了!喂,小子!”鲲鹏粗鲁地推擞着零的头。

卅四这时现一个要命的问题,他需要自己把行李拎到对面,他冲车夫喊:“喂!我给你打赏!”

湖蓝勒马,马在零面前半立如要踢人。零后退,遭老瘟的箱子里掉出个什么。零立即弯腰在湖蓝的马蹄下找掉出来的东西。

“看你们那一脸欠的!”湖蓝不屑地说。然后纵马下岗,和自己的人会合,远去。突然回头一枪,单臂持射。红军队长的帽子被打掉。一声唿哨,一行人便消失在荒原上。

卅四回头,愣了愣,倒更愣出了劲头:“妖孽!妖孽!都是妖孽!”

“打仗讲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上万条人枪自然是能光复上海。”靛青得意地说:“可回头是要跟小日本正规军对的,那就叫自暴其短,跟你们共党搞的短命起义一样。”

靛青蹲下,拿起一团刚从客人嘴里挖出的东西,那几乎已经是一团纸糊。他的手在抖,他瞪着那个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却冲他微笑的家伙,他很想把他砸成糊。

“不思入闱也就罢了,还和个下九流的戏子?”

刘仲达毫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得意,没有内疚。

零哼了一声:“那不叫骑。”

钉子笔直地站着:“撑得住。”

“每次跟你说话你都像在梦游。”

“只是要你带句话,带给湖蓝。你告诉他,他还是太嫩了。”阿手从营长脸上转开头的同时,车也开始驶动。

卡车行驶在荒原上。

阿手正在驾驶舱里换上车座暗箱里掏出来的衣服,一身深色中山装。

司机开口:“损失惨重。我们只能跟踪一个。”

阿手边换衣服边回答:“并不惨重。鲲鹏那种蠢货只是扔给湖蓝的一块肉,三不管是修远先生决定放弃的地方,我们没有力气和军统在每一个地方打拉锯仗,我们只打最重要的决战。”

“上海?”

“跟踪李文鼎。”

司机不解:“军统完全放弃了李文鼎,现在对他们来说只有代号卅四的马逸林。”

“李文鼎,我相信东西在他身上。修远先生将亲自在上海对付马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