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迦瑟沉默片刻后,面无表情地还回泥板转身而去。
帐篷内,春光旖旎。
“不!”恩加勒恐惧地瞪直眼,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恩加勒接过他递来的密封竹篮。
“那怎么行!”
许久后甲尼撒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盯着那双白皙的手他颤抖着手覆了上去。柔软真实的触感传来让他安下心长吁口气。
“你的荣耀就是我的!”她是他的妻子,这点永不会改变!
“不过很遗憾,协议被父王摔烂了,怕是要再抽个时间来与你商讨此事,你看可好?”他必须拖延时间尽快离开巴比伦城!
“放了他,有事冲我来!”人是她请的,没治好鲁卡她也心痛万分,可这并不能全部责怪阿苏,他要负大部分责任!
“他来干吗?”
想起过往的点滴,他深深地摇头。他相信她的一言一行都出自真心!可她怎能做出如此令他失望的事!
“什么?!”国王大惊,“那是谁出的?”他急着追问。千万别是米底人!
“对不起!我只是——”
甲尼撒拿起银叉将那块肉送入口中。
哭?他哭了吗?感觉到那不断滑下眼眶的液滴,甲尼撒缓缓闭上了眼。是啊!他哭了!他承认从不曾落泪的自己这次真的是哭了!可不知为何他并不觉得难为情,他该哭的!他就是这么觉得!
一直认为自己很不幸,要坚决与命运反抗的她从不曾想过原来神对她竟是如此的眷顾!有了他,她的人生不再孤独,不再寂寞,不再沉痛!她有了快乐,懂得了快乐,她过得很幸福!
“有事交代您叫我们过去就好,何必亲自劳烦呢!”辛西亚侧身让路。
“走吧。”许久后她满是无奈地说。
看着那执拗的脸庞,甲尼撒吁了口气。
偏偏这时甲尼撒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转了下身。
并没有像其他女子般娇羞地低下头,她将头转向甲尼撒。
召集众将士他组织起又一轮的猛攻,可一整天下来,结果依然是自己的士兵伤亡惨重,尼尼微城却牢不可破。拖着疲惫的身子,他在深夜才回到营帐。
气不过他蛮横无理态度的塞米拉斯发觉他的转变后将竹篮举至前方,“答应我一个条件。”
“有什么事我来承担就是。”
不出片刻疲倦的甲尼撒就进入了梦乡。这一夜,不,是半夜好眠,至于她是何时离开的,他并不知晓。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凄凉,毕竟从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她、在乎她。不过也仅是这一瞬,下一刻这种感觉就已不复存在。靠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这是她的深刻体会。
并没有向她回礼,甲尼撒直接向众人宣布道:“这是我的妻子。”而后扭头向外走去。
看着那张阴狠布满杀机的脸,所有人噤若寒蝉皆觳觫下跪,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只有角落里的那名蓝衣女子依旧微笑着,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惧意。
“还是老样子!”来人松开手,从黑色战马上纵身而下。
眼前这个一脸狠暴戾的人真的是那个爱他关心他的王兄吗?
“所以你的腿伤一直是装的!”是不是痛得麻痹了,为何他竟没有了感觉!
“是啊!”下一刻他的得意被气愤取代,“我苦苦隐藏这么多年,甚至不惜牺牲父王的生命,眼看一切就要成功却被这个女人破坏,我真是不甘心!”他怒视塞米拉斯。
“你说什么?!”震惊过后甲尼撒的拳头狠狠挥了过去,将他打倒在地。
“怯!”加尔德贡冷哼。
“你竟连父王都要加害!”紧攥双拳,他的膛剧烈起伏着。
“成大事者必然有所牺牲!”他笑着抹去唇角滑下的血丝。
“可那是爱你的父亲啊,你怎么忍心?!”
父王……加尔德贡唇角的笑容缓缓消逝,低垂下头。
“上天有眼,你——该死!”沉声说完此话甲尼撒甩袖离去。
“二弟……”
身后一声低叹轻轻飘来,让甲尼撒的身子猛地僵住。这许久不曾听到的称呼,唤醒了他心中太多的回忆。
年幼的他们无拘无束地嬉戏欢闹,他手把手地教自己读书识字骑马箭,母亲去世时他抱着痛哭失声的自己细细安慰,亚述夺走所有粮食家畜后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们会建立起自己的国家……
沉痛地紧闭上双眼,心剧烈地抽痛,让他难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