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锋利的短剑在脑中闪过,他蓦地睁开眼将头转向身侧,当塞米拉斯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长吁口气。

不是她!不是她……

安心过后是淡淡的类似失望的伤感。不知为何他还会想起这些,还如此清晰地记得这些!是恨?是遗憾?是愧疚?

看了看一旁正在专注祷告的兄长,他缓缓摇头,再次闭上双眼。

心底酸酸涩涩的感觉说不清,只知道他已失去一切,失去了拥有幸福的权利,在两年前的那天。内心深处,无声的叹息悄悄划过却带不走那苦苦压抑的痛。

不要再想这些!他如此命令自己,可越是极力克制,那些不幸的回忆就越清晰。过往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处于伤感中的他并不知道那个让他倍感愧疚的兄长加尔德贡在他睁开双眼前一直偷瞄着他,见到他满脸痛苦时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那双在人前温和的眼变得就像沼泽深处的淤泥般,污秽、阴险而狡诈。

令加尔德贡都没想到的是面纱覆盖下的塞米拉斯已将他们的表情和举动全都看在眼里。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并不清楚,可不难看出她那个未来的丈夫一定是受害者,还是个糊涂的受害者!她并不同情他,看不清事实真相而受蒙骗是他自己愚蠢,倒是那个极会隐藏自己的人让她欣赏。不过可惜啊!她和那个人注定会是敌人,谁叫她嫁的不是他呢?

轻扯了下唇角,她的脸上可找不出一丝遗憾。嫁给谁就让他当上国王,反正王后的位子一定是她的,阻挡她的人……哼!心底冷哼一声,她双眼深处浮现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

所有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直至阿纳德结束诵读。

米底国王执起女儿的手走到甲尼撒面前,并在祝福声中将她的手交到甲尼撒手中。

在众人看来这是极完美的结合,莫提他们身份相当、地位匹配,就个人条件而言也是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真是羡煞所有旁人。

可手握在一起的两人呢,说实话他们都没什么感觉。以往是听过无数美好的爱情传说,可他们了解那些并非现实,现实就代表着冷血、残酷,美好的东西是留给人们说的。所以不曾期望就不会失望,连失望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感觉了!麻木的两人透过面纱看着彼此。

“请新郎揭开新娘的面纱。”阿纳德明晰的声音再次响起……

甲尼撒将那层薄纱掀至新娘脑后,当那张用笔墨难以形容的绝美脸庞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发出无数惊艳的抽气声,可唯独当事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眼中还带有一丝明显的蔑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新娘”非但没有受到他恶劣态度的影响,反而送给他一份迷人的微笑,从容地向他行起大礼。

浓密的剑眉一挑,眼中的不屑转化为机警。这个女人不是傻得过分,就是心机太深,而这两种恰是他最不希望的!

并非伪装,塞米拉斯确实没有生气。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一见美色就忘乎所以的男人,而他的态度反倒让她对他有了那么一丝好感。她该庆幸的,毕竟自己的丈夫不是个肤浅的男人!

并没有向她回礼,甲尼撒直接向众人宣布道:“这是我的妻子。”而后扭头向外走去。

所有人怔住了,因为尚有许多仪式没有进行。先回过神的是巴比伦国王。

“你去哪?”他沉着声道。

“我已承认她的合法地位。”甲尼撒并没有回头,他的义务已尽!

“你给我回来!”那波勃来萨边怒斥他边用余光偷偷地打量着有些变脸的米底国王。

“抱歉,父王。”

“来人啊,给我抓住他!”再不如此他难以向米底国王交代。

听到命令门外的士兵手持长矛一拥而进,但当了解到即将被擒的是他们崇敬的王子时均为难地站在原处。

“还等什么!”

国王的怒吼让士兵不敢再违抗命令上前扣起甲尼撒的手臂。

“得罪了,王子。”士兵低声说。

甲尼撒摇头,眼中并无责怪之意。

“我这个儿子太不懂规矩,怎么处置就交给您了。”那波勃来萨笑着将头转向米底国王。

“您严重了,年轻人闹闹别扭也是正常的,快放了他吧。”

“那怎么行,塞米拉斯你来说该怎么办?”

一直悄悄打量甲尼撒被抓时众人的反应,以初步划分敌友的塞米拉斯听到这句话后笑了。

“父王真的将他交由我处置吗?”

“当然。”一声父王让巴比伦国王笑开了脸。

“多谢父王。”带着迷人的微笑来到甲尼撒身前,她注视着他的双眼并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笑容加深了,因为那双深邃的眼中找不到任何妥协和讨饶,有的仅是不尽的傲气和霸气。

看来神赐予她一个不错的丈夫!

将压制住他的手挪开,她转身向那波勃来萨行礼,“父王,我想他是累了,想回去歇息,还请您允许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