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我能叫你姐吗?”

葛如沫一听,马上追问,“那口缸还回来了吗?”

“怎么回事?这边刚出了人命官司还没弄明白,那边怎么有差爷过来了?”

“你去见他就够了,还需要我出马,他受得起吗”孟广平不以为意。

说实话,谢通傅成和她大哥前往汝阴接人那段时间,她真的是担惊受怕,很怕葛如沫像前世一般在途中死亡。后来傅成等人抵京,她得知葛如沫留在了汝阴,并未死亡后,她是真的狠狠地松了口气。

看吧,她的识趣,傅家人还是挺满意的。

“我这算啥神奇啊,你不知道咱村有个老竹篾匠,编了几十年的竹篾,这两年编不动了,手抬不起来,高举不过肩,每天过得哀声叹气的,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都心灰意冷了。”

刚才用饭时,他就频频看向她,原来是为了这个。对于他的直接,葛如沫并未感到意外。

“那么刘展鹏呢,你不为他想一想么?”

“本来家里是攒够了买房子的银子了,可最近不是听说青囊医馆出来一种叫安宫牛黄丸的药么,听说能治好中风的病人咧。这位哥是葛家哥哥吧?听说你是在医馆工作的吧,不知道能不能便宜点拿到一粒两粒的?这个药现在在外面价钱炒得太高了,咱们家实在是买不起。”

葛如沫想着问题,他的恭维根本不入心,林老夫人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依她预测,在经过一个疗程的推拿,加上吃完上回她所开的药后,这次她复诊林老夫人应该能开口说些话了才是,即使口齿不清。她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用药份量不够,老夫人求好欲望很强烈,不会故意不喝足量。且在排除了老夫人吸收不好这一点,因为在开药之初她已经将这点考虑进去了,那么造成现在这样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人为的,有人不想她好得太快。或者说老夫人的康复定然是妨碍到了某些人。

“去吧。”

葛如沫点头,这倒是真的。

“呃不,你是好心,但这些事你能不能事先和我商量一下,药厂这些事是大事,不需要惊喜这些东西。”

被她这么一劝,葛如翡没那么难受了,葛如翡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甚至有点羞愧。她这做姐姐的,竟让五这个当妹妹的来体谅照顾自己的感受。

“想知道啊?”

葛七斤旁边的邻居嗤笑,“里正,你错哩,他家哪里是隔三岔五才吃一顿肉啊,我家就住在他家隔壁,可是天天都闻到肉香味哩。”

其余人也讪讪然地表了态。

没多久,碗就拿来了,她将药瓶上的木塞拔开,将药水分做两份,分别倒入两只碗中。

“吴官媒,你说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吗?”

“四太公,你说得虽然有道理。这些年,我们族人也是如你所说的一般,兢兢业业的,可生活确实没改变多少。看不到希望啊,所以我们今天听到傅大姐提到要捐赠的东西时才会脑子发热,还有这位老人家说的话,太让人热血沸腾了,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大家伙都只是想把日子过得好些。”

葛鸿熙斟酌一二后心地答道,“这不是于族于村的好事么,为什么要拒绝呢?”

“他说的人是我!”

有些人看不过眼她这么埋汰五,回了一句良心话,“话不能这么说,五也不容易,父母姐妹都靠她养,开这个医馆也全是白手起家的。说实话,她那医馆收费真不贵。”

“葛八,说实话,我们年纪都不了。人老了就是病痛多,谁也不能保证咱们都没病没痛到闭眼。说句自私的话,人总得为自个儿想想。

“娘,你这个病有救了!”林守宬一踏进屋里,就忍不住兴奋地说道。

“不必全弄回去,你先弄走三分之一,找间磨坊,把它们磨着粉。”葛如沫的视线落在那车海带上,“多给点钱,让他们将昆布弄干净了再磨,我不希望到时吃到满嘴的泥沙。”

“王掌柜可知他们因何结怨”

孟员外家,孟冠霖是么?喃喃一句,她才翻了个身,缓缓闭上眼睛。

“心胸开阔的人自然是一笑抿恩仇,心性狭隘的,少不了要仗势欺人了。”罗氏老于世故,讲话也是一针见血,“娘的丫头不要学傅姑娘,要做一个心胸广阔的人好吗?”

谢通冷冷地说道,“亏不了。”

还没等葛祥荣感叹完,就听到一句让他火冒三丈的话,“这个,五啊,能不能将外村的人剔除掉?”

呱啦呱啦!

傅如玺听到葛根那话时愣了一下,只有一个念头,终于动手了?

谢通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脚步,挨近傅成。

“什么?”

“东家,我想吃你弄的扣肉了。你看呀,这块肉多好呀,用来做扣肉最好不过了。”阿南做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二好心地给他们拿了张椅子。

“柱国大将军,你不知道,那药水又苦又甜又咸又涩又辣,基本所有的味道都有了,冲得很,给晕沉沉的人灌上一口,那人准得立马醒来。”行军总管玩笑着说道,“不过喝过的战士都挺爱这一口,说一口下去胃都跟着一起烧,带劲。”

“嘿,这你别说,先听我说完。”

得知了他们的打算他们的底牌,葛如沫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他们想将几个女儿都带进京,断然不可能给她们在老家这边说亲订亲的。这么好的挡箭牌她不用就是傻。

葛祥荣感兴趣地反问。

徐家女人听了这话若有所悟,先前他们只知兄弟二人将那牛黄卖了一个极高的价,却不知那牛黄是卖给了青囊医馆。此时听了葛如沫的话,竟生出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的感慨。

葛八点头,“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出来门外,葛如玺嘴角扯开一抹诡异的笑。真相是什么,不重要!傅府的人有什么打算,也不重要!且看她给他们来一招釜底抽薪吧。

“是。”既然葛如沫都决定了,那他只能听令行事。

赵郡贤不废话,直接指着桌上的那瓶用玻璃瓶装着的药,“这是成品,你看看吧。”

“咱先用武火将锅烧热,再将麦麸均匀撒入热锅中,等起烟了,再把枳壳投进去。然后不断翻动,炒至枳壳表面呈黄色或者深黄色时,就可以迅速起锅了,然后筛去麦麸,放凉。”葛如沫手一边手动翻搅着锅铲,一边解说着。

金四娘大约也明白葛如沫是铁了心了,满面泪痕地让他扶了起来。

葛如沫突然想起一点,对着她的背影说,“还有,那副药方你也尽快忘了,不要过两天见病人捱不过,想想又去别的地方抓药回去。到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别赖在我们医馆身上!”

“你和他之间的交情并没有很深,且赵公子此人,不像是会久居人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