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打开发黄的封面时,一种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让他的眼睛有些模糊。下意识地,他把扉页对着窗户展开。透过刺眼的太阳光,隐隐地,他似乎看到,在黑蓝色的钢笔字下面有一些淡淡地字迹!平放下来,又消失不见。是特殊墨水!

这时地上的人眼睛已经半闭,李旦扯下他的头套时,看到的是一张诡异的笑脸,苍白的脸上,嘴和鼻子都奇怪地向一侧扭曲着,但看起来的确是在笑。

李旦眼看着距离自己100米远黑衣人闪身进了一家酒吧。

而此后200年,虎头将军顾恺之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决定去画出这样一幅人神之恋的长卷?是出于对曹植的仰慕、对宓妃的哀怜,还是,真的如郑琪的先祖所说,只因为一个梦?

她沉默了一分多钟,轻轻叹道“真的没想到!

“这上面是丹和ay,就是委托你调查陈洁的那个女孩,我们通过美国同行协助调查,发现她正供职于亚利桑那一家秘密的私人研究机构,更重要的是丹的资金同样是来自这家机构,而且两个人真实的关系是兄妹。”

愣了几秒钟,李旦起身奔向床头柜,刚才,他发现郑琪把探照灯放在那儿。雪白的灯光瞬间把房间照亮,再看镜子,里面除了汤圆和自己,已经没有了长发女人的影子。

汤圆记事起,继父每天都会喝点散酒,菜就是一碟油炸花生米。酒后必然会找茬教训一顿母亲。开始的时候,周围的邻居都过来劝,后来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所以,他一辈子都馋花生米,却痛恨酒。

到后来,只剩下十几个人在那里坚持。

小时候,他听村里的孩子说,这两边的洞穴里有狐狸出没。曾经有人被这些狐狸幻化成的女人骗进洞里,再也没有出来。李旦当时还和几个大一些的孩子拿着木棍手电进去探险,但进过的洞一般都不深,几米而已。也没有发现过任何狐狸的踪迹。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帛书怎么会有宋朝的诗呢?我在大都会博物馆看过长沙出土的楚国帛书,从近几十年的考古发现来看,帛书都是先秦以前的存在,可这首绝句是北宋陈师道写的,这里面会不会有造假的可能?”郑琪又有些不确定了。

花茎下有同样的浅窝,郑琪按上去,没有反应。紧接着再按,树下的地砖依然没有变化。正在这时,十多米远的水井处突然传来辘轳绞绳的声音。

郑琪没有顾忌李旦的反应,继续说下去“那是上官虹!”

郑琪也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她伸手轻轻沿着桌沿抚过,每一寸都仔细地摸着。李旦则再次蹲下身,把手电照向桌下。

“是遗传的血液病,14岁以后开始发作,她们家族的女性很少能活过30岁的。传说,是和迷楼有关。

李旦看了一眼郑琪,她轻轻耸了一下肩说道“这个人的线索我是从ay处发现的,但没有找到她的任何资料。她就像一个不存在的人,对她我比你知道的更少。”

再者,郑琪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女人,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这件事情也许拉上汤圆会更方便些。而且有自己在身边,相信有事也能保护得了他。

李旦注意到,提到上官虹的时候,刘诺只说“虹”一个字,而且脸色苍白,身体颤抖,明显两人的感情非常之深。

放完录音,汤圆冲李旦使了个眼色。随后,让小许把音频发到自己手机上。接着又硬塞给他200块钱,说是报社给的热线奖励。

“我直觉,上官虹是被吓死的!你别不信,我这些年写过的案子少说也有几百个,一些没有外伤的谋杀,其实用的都是心理恐吓!”

在两人交谈时,李旦没有插一句话。他注意到,丹的办公桌后面摆着一架落地望远镜。上面有摄像设备,明显不是观景用的。而在靠西的书架上,一个十五厘米的扁陶壶引起了李旦的注意,那上面的图案是红黄相间的锯齿形。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语气里没有仇恨,只是无奈和难以抑制的悲伤。

老人闪身就转到了架子后面,随后招手,轻声呼唤女儿、女婿一起。博古架后面是一个两米高的门洞,门已经自动收入墙内。

听到“铁云奶奶”这个称呼,一阵寒意瞬间渗透到全身的每个细胞。李旦一下子从水里钻了出来,看着明亮的灯光,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

李旦没有开口,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等着对方解释。

虎哥开口就很严肃地告诉他,陈洁已经死了。说着,他拿出一叠a4纸。看着打印资料上的照片,李。旦愣了,这不是陈洁啊!

他猜想,这个对手既然知道自己的住处,也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监视。李旦走到落地窗前,对面一公里内,三个方向都有不少高层建筑。理论上来说,这种距离的监视并不算太难。不过,如果是真的进行这种监视,那么对手关注自己肯定不会是这几天才开始,从自己的经验来推断,肯定不会少于三个月。这样算起来,这个对手的出现和陈洁母女的关系似乎又没有那么大了,究竟会是谁呢?

“刚才,在殡仪馆,刚巧遇到你昏迷不醒,我突然间有种直觉,也许你可以帮我解开梦游的问题。”说话的时候,陈洁的脸色已经恢复。

目的地距离她们位于加州的学校并不算远,大家一致同意。开着两辆车就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仔细品味,她虽然一直微笑着,但眼光后面却隐隐掩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感伤,时不时地悄悄蔓延出来。

除了语音日记,u盘中有一张陈洁的照片。画面上的女人温婉知性中更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灵气,即便是穿旗袍,那种勃发的生机之气也依然可以明确感觉得到。当然,让李旦困惑的是这个女人似曾相识,却完全想不起来在何时何地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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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两天了,没有外伤,没有出血,没有中毒,没有先天性疾病。”虎哥一口气说了四个没有,然后闷声坐回椅子里。

李旦和郑琪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太多惊讶。多年的特殊经历让他们相信,再离奇的案子也会有真实的答案,只是未必能够发现而已。

“我们去学校看看?”

对李旦的提议,郑琪马上点头。虎哥沉吟了几秒钟,站起身来说道“那栋楼现在已经封锁,我带你们过去吧。”

这是一栋俄式的红砖建筑,总共四层,侧墙上有13号的字样。大门是拱形的,门前拉着黄色的隔离带。校方陪同的人介绍说,出事后学生已经疏散到其他宿舍楼。

因为是研究生宿舍,是男女混住。一二三层是男生宿舍,四层为女生宿舍。五天前出事的两名男生住在三层,但不是一个宿舍。三天前死亡的是四楼的一个女生。

进入后,李旦意外地发现,传达室竟然还有人值守。一行人走过来时,一位五十多岁的宿舍管理员正在煮方便面。陪同而来的老师很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说因为要守护现场,宿管员没时间去食堂。

李旦却发现,电热杯旁边的饭盒半开着,里面是满满地米饭和韭菜炒鸡蛋,但明显是没有动过。他暗暗地冲虎哥使了个眼色,对方马上会意,带着那位老师和郑琪出门上了楼梯。

十几平方米的传达室收拾的很干净,高挑的蚊帐上挂着一枚大铜钱,李旦知道,那是辟邪用的。管理员很和善,还问李旦要不要也吃点方便面。

李旦表达了谢意后,便问起这段时间是否发现异常情况。

他低头想了一下,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三个学生出事时,他也在场。死亡的学生看上去和睡着了一样,就是没有了脉搏。

大家都怀疑这座楼里有什么病毒,所以除了亲手煮点方便面,这两天他不敢在楼里吃其他东西。而且这些都和之前来调查的警察说过。

稍后,他看了一眼蚊帐上的铜钱,说这两天封楼后,总能听到猫叫声。

今天上午他上楼去看,结果在三楼上四楼的拐角上遇到一只黑猫,眼睛非常亮,看着挺瘆人的。他马上拿扫把去赶,猫当时被吓跑了,但估计还在楼里。

李旦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只四肢僵硬的黑猫。

是那伙人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