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出现并非是来安慰她的,至少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温度,那时,他只是幽冷的望着她。

恭卉一窒,而后迅速,黯然垂首。“才不是呢,我管那男人要带谁上桌,我阿玛要被斩首了。”

“我要人去问过了,秦淮楼那夜过后,你就被简福晋强行带赚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他说得满意。

他们刚狩猎归来,贝勒爷一时兴起,说是想让他的汗血宝马再奔些路,遂绕了远路由另一道城门进城,只是进了城后绕到这条街,只见四处肮脏污秽,满街的乞丐横行。

须臾后,茶几上的沙已然灰飞烟灭,厅上也“更加”焕然一新,就连墙角细缝里也见不着一粒不,单位不对,连一粉末的尘埃也休想生存。

只见永璘果然沉下脸,凛厉的眸光瞪向她。“你不知道规矩吗”

“规矩我知只是您都没召见我,嫣红苦无为您净身的机会。”她知道每个女人要上他的床之前,都有太监专门帮忙净身,在确定无一丝尘垢下才能用干净的布巾将其包着,送进他的房里,供他享乐。

他用那双不容侵犯的眸,双臂环胸地睇人。“大胆”

嫣红下了一跳。“贝勒爷息怒,我只是见恭卉小总管她并不需要”

“住口,你跟她相提并论”

“我”

他倏地瞥见墙角边多了道轻颤的人影。“恭儿,你躲那做什么,过来”

被发现,恭卉困窘地咬着唇,懊恼地走出。

“你有事找我”等她站定他跟前,他冷着脸问。

“没有,我只是想回自个房里”

她的房间就在他的院落旁,几步路就可以到,也不知是老总管之前可以安排的,还是他的交代,她就这么住在离他最近的房间,所以若要回房去,必定会经过他的。

知她甚深,瞧她神情落寞,急着闪烁逃避的模样,永璘无尘的黑眸眯了眯。这女人,八成躲在话题的某个角落听见他说的话了

可他脸色未变。“那就回去吧。”他退一步让她回房。

恭卉点点头,不经意地瞧见他身旁满脸妒意的嫣红,暗自苦笑。好讽刺,这女人嫉妒她什么,她不过是他由妓户捡回来的啊

捏紧拳头,她快速往前走。

“等等”他突然又唤住她。

“贝勒爷还有什么吩咐”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因为此时她的表情铁定阴冷,她不愿让他见到,更不愿再让他有机会羞辱她一次。

“你说要走的事,我同意。”周然而落的话语,让四周陷入一片沉寂。

她背脊一凛,小脸立刻刷白。

“小总管要卓”嫣红闻言,克制不住的大喜。

“你答应了”恭卉绷紧下颚,缓缓回身面对他,而他依旧是那张波澜不兴的冷脸。

“嗯,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他眸光不曾闪烁。

“我我明白了,近日我会将府务交接给适当的人,多多谢贝勒爷成全。”忍着身子的颤动,恭卉力持平稳的说完这些活。

公开谈论以及羞辱她沦落妓户的遭遇,全然否定她这几年持府务的辛劳后,他终于愿意放她走了

失宠的事,似乎有迹可循,只是他转变得会不会太快,说要她走就要她赚不再像往日一般口出讽言的留住她,或者强硬的索讨欠债,他是真不想再要她了

五年,她跟了他五年,他一句话,就能斩断所有纠缠,好简单,也好容易。虽然这一直是她的要求,但他放手的这一刻,态度竟薄凉得让她很寒心

不该有奢想的,不是早该明白了吗亲人都有可能背叛,何况只是一个以逗弄她为乐的人

“既然小总管要赚嫣红在此就先跟你道别了。”嫣红探出头,喜孜孜的插话。

恭卉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她怎忘了,自个跟他的其他女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她陪他比其他人久些,怎能恬不知耻的以为自个有多特别。

她不该对他心寒,该心寒的对象,其实应该是自己啊

“你不是要回房吗回去吧。”

这声音曾几何时,会让她听了之后心头,胃也隐隐犯疼她静默地将视线移向他,望着那黑若深潭的眸子,一时间,竟宛若深陷泥沼般移不开目光了。

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终于,她瞧出他眼底无物,不过须臾的领悟,却恍若一世的了解,她僵硬的移开了视犀面无表情地转身。“贝勒爷夜安,我回房了。”她的声音轻得如夜风,淡得救快消失。

瞧着她迈步离去,永璘头也没回的吩咐,“嫣红,就跟着我进来吧。”

身后传来他的话,恭卉又是一震。

他让嫣红进房,就跟她一样,无需特别沐浴检查

记得老总管曾告诉过她,贝勒爷对女人为何会如此严厉要求的原因。那是因为他是万岁爷最小的儿子,万岁爷老来再得子,自然更加宠爱,自他出世后,凡他所使用的物件用品皆格外重视,不得稍有脏污,因而养成他洁癖的习性。

再加上幼年的时候,他亲眼撞见奶娘与人在他苟合,而且这名奶娘仗着他年幼,以为他不懂事,还不只一次这么做,甚至苟合的男人都不同,这教他对女人不洁之事起了严重饭感,从此不再喝那名乳娘的奶,一喝就作呕,就连她带来的姘夫也全数揪出,一起问斩。

自此,他对女人的要求就极为严苛,若是觉得女人不洁,马上反感的将人踹下床,也不肯碰未经检查过的女人。

照老总管说的,她是惟一无需遵守他规矩而不让他作呕的女人,而那嫣红也同她一样,让他不反感吗

身后听见嫣红惊喜的笑声,再下来是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她身子瑟缩了一下,胸口一紧,咬牙加快离去的脚步。

寝房内。

“你可以走了。”永璘一手挥开她,双眼直勾的定视窗外,语调沉冷。

“卓”她一愕。不是才让她进来,怎么又赶她卓“咱们还没”

“住口,你以为我会让脏污的女人上我的床吗”在恭卉的背影走远后,他才将定在窗外id视线收回。

她教他冻人的话给震慑住。“可是,是您要我进房的”

“出去”他神色阴郁,少有用如此暴怒的脸庞示人。

嫣红登时吓坏了。这位贝勒爷果真阴晴不定她不是傻瓜,知道他对不听话的女人手段有多严厉,当下不敢多留,更不敢再奢求能得他云雨滋润,转身就要逃。

“等等”他倏地将人叫住。

她心惊的回头,却不会敢误以为他是后悔的想留下她。

“你这些日子都关在自个房里,没我允许不许出来”他厉声交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