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而且已在牢里关了一个月,可那男人昨晚才告诉我,他早知道却瞒我那么久,直到阿妈下个月要被斩了才说,他真狠心”说着,她怨怼的掉泪。

“你”这么散漫的嘴脸,配上完美没有瑕疵的环境,真不协调

“贝勒爷,咱们还是加快马程,快速通过这条街道吧。”

“沙”大眼瞇成了一条如刀刃般的细缝。“哪来的”

人说这季节容易感伤,可她还是喜欢秋天的,因为一跨过秋后,就会让她想起那年的冬天,冬雪下得很急,花园里开的眨眼间全覆上星点白雪,就在那个冬天,额娘终于熬不过寒冬以及思念阿玛的心,走了。

额娘走时,她也曾像这回一样大病一场,一样三天下不了床,只能哭泣,只想跟着去死。当她第三回拿起白绫要自尽时,那男人出现了。

可他出现并非是来安慰她的,至少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温度,那时,他只是幽冷的望着她。

“真想死”他双臂抱着胸前,平静无波的问。

“想”她扯动着手中的白绫,激动的说。

“不后悔”深沉的黑眸,依旧是深不见底。

“我额娘都不在了,我在这世上再无眷恋,要后悔什么”她忿忿的用白绫抹泪。

“还有你阿玛不是吗你不想见他”他始终不带任何情绪的说着每一句话。

“阿玛”她一顿,“他有孔兰侧福晋照顾,应该”

“应该如何”

“应该如何”

“应该过得去”家被抄了,阿玛匆忙离京,身上就跟她与额娘一样毫无分文,阿玛一辈子过惯富贵的日子,这会该苦不堪言吧

“你确定不想去确认他过得好不好”

她咬唇。“我”

“他也许过的比你们还凄惨,猪狗不如的日子说不定让他也想上吊了。”

“阿玛想寻死”她心惊。

“你觉得不可能吗”他依旧事不关己的模样。

“阿玛他”可能的,日子过不下去,以阿玛骄傲的性子,不可能去乞讨,更不可能求人,反而真有可能一死了之

“如何”他的脸依然毫无表情,深邃的黑眸却闪着自信的目光。

“我”她越想心越乱,越举棋不定。“我要去找我阿玛,确定他过得如何”思考了一阵子,她仿佛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坚定的做出结论。

他的眉心却皱起。“你要活可以,找你阿玛却不行。”他极度无情地丢出这句话。

这话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额娘在我这里住了一年才死,花了我至少数百两药钱,要赚这帐得还清”

“你”她愕然。

“等还清了债务,我管你爱上哪去”

“我,我卖身给你,早早抵债了不是吗”她忍不住双颊火红的质问。

他朝她弯起一道嘲讽的笑。“你以为自个当真这么值钱”

就这么一句话,足以羞辱得人羞愤难堪了。“若你觉得不值,当初就不该有此交易”

“当初”他冷笑。“怎么,现在你额娘死了,无所顾忌了,就责怪我当初不该买下价超所值的东西”

轻易的,他又再次羞辱她一回。

她气得发颤。“那你要我怎么做”

“问得好,我要你还债。”他直截了当的公布谜底。

“如何还”她清楚他要的不是钱。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恐怕已用眼神杀了他千回了

“该怎么做你自个想想,我怎知你除了外,还能用什么偿还”他轻侮地上下瞧着她。

她怒极攻心,握在手中自尽用的白绫,真想直接套在他的颈项上。

“我明白了,我会想出可以还债的法子,等还清债务,我就会离开,彻底摆脱你这冷血的”

他哼笑。“好啊,我就等这天。”

那天之后,她努力当上老总管的副手,再接替他成贝勒府的新总管,白日持府务,夜里为他暖床,由每日的薪俸里一点一点揽银两,想着总有一天可以潇洒脱身去找阿玛,结果现在,却残忍的让她得知事实的真相,原来她的阿玛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那男人说三年前就知道阿玛的下落,难道他是为她去找人,帮她确认阿玛过得好不好,然后在得知阿玛的真实状况后,又不忍对她说,才让她继续作着美梦

可以这样猜测吗她锁着眉想。那男人是这样体贴好心的人吗

长久以来,他对她态度就没好过,望着她的眼神,始终一如初见时那样的笃定,笃定得讨人厌&

“还下不了床吗”

才想着,他竟然就不识相的出现了

“再过一天我就能上了,不会耽误府务太久的。”她没好气的回道。

其实她已恢复得差不多,只是想在多躺一天,避开他找麻烦,也让府里的人多轻松一日。

少了她,这男人的刁难也少了,她渐渐明白,这为难的不是别人,一切都是因为她,他自始至终找麻烦的对象就只是她,旁人却是倒霉的代罪羔羊

永璘端详着她苍白的脸庞,不高兴的抿唇。“你若下不了床,就是在我上去了”

“你别胡来,我正病着”她大惊,赶紧抱紧棉被护身。这男人不会连病人也不放过吧

“病我瞧你中气十足,这病大概也好得差不多了。”听见她的吼声,他这才露齿笑了。

看到这教人头皮发麻的笑靥,恭卉心惊胆猛。这男人几天没玩她,怕是已经按捺不住,今儿个定是来“讨债”的思及此,她棉被拉得更紧,甚至拉到口鼻之上,只露出一双强力拒绝的大眼。

可永璘无视她杀人的目光,径自脱了靴子,掀开棉被,上来床,一只手探上她的腰,她却气恼的扭动,就是不让他碰。

“别动,我只是想抱着你,并没兴趣对一个病撅撅的女人下手,万一做到一半你死在我怀中,那更麻烦。”他坏嘴的说。

闻言,恭卉气得真想撕裂他的嘴,可身子却已听话的乖乖不动,任他环腰轻抱。

“其实你若想,可以去找嫣红或桂香她们,她们很希望能得到你关爱。”叹口气,她幽声提醒。

这些女人都是他新找来的玩物,照他的习性,他用女人用得很凶,用过就丢,当女人是消耗品,近几日他更是变本加厉,养了更多也丢得更凶,她以为他养老这么多女人,是对她生厌了,可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那些新来的女人他只养在深闺,已经好久不碰她们了,可他依旧对温存的兴致不减,只对她无赖强索,这让她在面对那些哀怨的女人时,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