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珹想这么问很久了。

下午两点还不到,丁雪润就接到了楼珹的电话,说:“润润我下飞机了,我打车到你家附近的酒店先住下吧。”

楼珹心虚地用手给他抹掉了。

楼珹的摩托车停在外面,车队的有摩托车便骑车回家,剩下的都是喝了酒的,就要拼个出租车走了。

这一句看起来很像是玩笑的话,却让楼珹可疑地沉默了。小丁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众人作鸟兽散。

楼珹给他说了位置。他们家虽然很多药都没有,但楼珹骑车难免经常受伤,处理外伤的物品倒是很齐全。

“对是对了,但是是你自己做的吗?”

校花带着几人去了学校体育馆,三中整体硬件设施不如六中的新,但体育馆非常大,可以容纳全校师生,四千人规模看台。

陈治邦已经从后门走了,他们在校门口等多久也堵不到人的。

“我的意思是,某些人的成绩,会不会有点水分……”

“那是谁?外面都说是你,都传到外校去了,说咱们学校出了一个空屁股拉石头的神人!而且都知道你叫陈治邦!学委!你火啦!”

大概比楼珹高一点的样子,丁雪润找到了装体育器材的箱子,踩上去后,能轻松够到围墙顶,他抓住了铁丝网。

楼珹领他去了一间客房,推开房门时表情带有一丝兴味:“小丁,你就住这儿。”

“我要报!我找找钱,二十五是吧……”

李东非常好奇:“珹哥为什么请同桌吃饭?他给你写作业了?”

那这成绩得烂到什么地步?负分吗???

作品简评

楼珹果然沉默了,但不过几秒,他就不在意般道:“没关系。”

“你不是怕二手烟?”

“……哪怕吸二手烟,老子也认了。”楼珹歪着头,凑上去便把舌尖抵到他的口中,他是真切地尝到了烟味,然而并不觉得讨厌,一番深吻霸道而绵长。

丁雪润回过神来,还是因为心里惦记着要上课!他俩打扫扫了这么久,一看就有问题。

两人都站了起来,楼珹伸手拍了拍丁雪润身上、头发上的雪,摸了摸他的手:“你的手太冷了吧。”他说着把丁雪润的手揣到自己的包里。就在这时,山坡上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俩是哪个班的?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楼珹心里一惊,下意识把丁雪润推着翻转过身,让他背对山坡顶的老师。而丁雪润已经飞快地把手从楼珹的兜里抽了出来,抬头一看,是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显然也把楼珹给认了出来,但是看见丁雪润是背过身的,心中狐疑:“这位男同学,你转过身来。”

楼珹以为他俩接吻被看见了,在想要不要把校服罩在丁雪润头上,拉着他跑掉,就听见教导主任道:“楼珹,你们俩是不是在这儿偷偷抽烟?”他是刚好路过,听见有人喊叫的声音,这才爬上来看一眼的。

楼珹自然是赶紧认下,但是他戏很多,大声而慌张地否认:“我没有抽烟!”

教导主任早已看破他,一声冷哼:“还说没有!不然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在他说话的时候,丁雪润已经转过身来了。

教导主任一下就把他给认出来了,这……这不是拿了imo金牌,又拿了ipho银牌的——他们学校的骄傲,丁雪润同学吗!

他一点没有怀疑丁雪润,甚至问:“你是不是看见他抽烟,过来抓他,还叫老师?”

楼珹:“……”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学校老师脑洞这么大。丁雪润扭头看了他一眼,正要其实是承认是自己抽烟,不是楼珹,就听见楼珹抢白道:“是,是我错了,我了抽烟,他过来让我不要抽。我也不听他的。”

楼珹露出沉痛的神情:“我现在反思,对自己发出灵魂深处的拷问!我抽烟是不对的!我认错,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以后再也不抽烟,抽一次我就扇自己一耳刮子!”

教导主任看他这样诚恳地认错,还发了毒誓,一时间也不好叫他写检讨了,只道:“快回去上课了,以后不许在学校里抽烟,让我抓到就是记过一次!”

楼珹拉着丁雪润跑了。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楼珹心里也不是没有数,普通的早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学校管不了他。但他对象是丁雪润就不行了,首先丁雪润是男生,其次丁雪润还是他们六中整天在其他学校面前吹嘘的资本,学校在自己和他面前,肯定会选择开除自己。

楼珹肯定也不会被开除,但这件事或许就会这么闹大。

跑得气喘吁吁,捡回了扫把,再跑向教室。一边跑,丁雪润一边说谢谢:“楼珹,下次就不要这样帮我背锅了。”

他一边跑一边喘气,楼珹顺手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校服兜里:“我就喜欢给你背锅。”丁雪润跟他不一样,丁雪润是好学生,抽烟这种事哪怕对他也形成不了什么影响,但还是会败坏老师对他的好印象。

楼珹干脆就认下了。

他抓着丁雪润的手掌心:“你手怎么这么冷,怎么捂都是冷的。”

丁雪润说:“我一直都是这样。”他感觉到楼珹手心里的汗。

他坚持要带楼珹去医院检查一下,他一去给窦老师请假,说楼珹磕到了头,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窦老师问都没问具体的就同意了,可见他是如何地信任着丁雪润。

两人去医院的出租车上,楼珹从兜里摸出来了丁雪润的护手霜。他刚才进教室顺手拿的。

他看了一眼:“绵羊油?手给我。”

他捏着丁雪润的手指尖,往他手心倒护手霜,一不小心倒得多了,楼珹便挽起袖子,低头帮他认真地涂抹起来。

司机师傅吓得话都不敢说,觉得这俩男学生看着好奇怪。

检查过后,出了片子,说是没什么事。

但丁雪润伸手一摸,能摸到楼珹后脑勺都肿了一块,问楼珹,楼珹说有一点点疼。

医生说:“过几天消肿了就行了,下一个。”

期末考试过后,学校便放了寒假。丁雪润要回老家,楼珹过了年也要去北京考三试,他舍不得让丁雪润走,甚至想通过关系,把丁雪润他爸的工作调到这边来。

可如今已经是高三了,马上面临毕业,哪怕他把丁雪润他爸爸调到本市来当老师,也无济于事。反而可能会对他们造成阻碍。

再是不舍,他也得放丁雪润走。

丁雪润回家又带了礼物,等他到了“新家”,这才知道,丁兆文已经当上副校长了。

半年内他被提拔了两次,原本十多二十年都纹丝不动的铁饭碗,变成了银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晋升速度。

而且因为被提拔,又分配了新房子,是一座离学校很近的小区,j-i,ng装修、拎包入住。

丁兆文觉得很不正常,可是又想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他得了某个领导的眼缘?

丁雪润心里大概知道原因,但是不点破,只是打电话问了楼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