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真的死了?

直视死亡不曾动容的贵公子轻叹一声,起身,躬腰,将因华敬容的粗鲁而落地的棋子一颗颗捡回。

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只铜鸾,香炉方加了香片,藏春返魂梅的气息正当浓郁,袅袅青烟从细长的鸾嘴吐出。

连皇后都沉默了,他们没有疯,他们不会开口。

……

“沈姨娘,你……”

“这么说,你确实动过念头了?”

正是暑热炙人,有内侍高公公提议郊外行猎散心避暑,今上欣然答应,浩浩荡荡出城,诸皇子中只太子跟随。

驿将也是惊诧非常,这般气势汹汹,到底是何人?但听到“紧急要务”四个字,他却是不敢怠慢,忙向傅老太太一行告了罪,驱使驿丁牵来新马,以备更换。

……

但到底是不喜,听说躞蹀馆出了事,大太太顿时来了兴致,道:“说来听听。”

范方氏闻言,便晓得婚事怕是要泡汤了,于是对跪在地上的范二郎道:“二郎,你且向老祖宗说清楚,你与那芸娘并无男女之事,那孩子,绝不是范家的!”

因是自家人,傅家老太太并没有遣人通知范方氏提前回城一事。

不多时小沙弥送上茶水,蒸腾热气果如传说徘徊杯口,其形酷似白鹤,且茶水清冽甘甜,不同寻常。众人饮之具是赞不绝口,又想及游洞庭君山所品君山银针,比较起来,竟还是这白鹤泉水所泡之茶更胜一筹。

范二郎看了眼楼前黑甲,含糊其辞道:“有位贵人正在楼上。”

他恪守礼仪,虽与女子同立于船头,却始终保持着半丈的距离。

……

渐渐地,声音开始拔高,逐渐汇聚成江河大海,洋洋洒洒间,正是四海臣服万国来朝的泱泱大国之风。在场俱是侯门功勋家眷,虽恪守女子不问政事祖训,却绝非那等无知村妇,闻此乐磅礴大气,顿觉心旷神怡,天地在怀。

俪辞不懂琵琶,只隐约听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见众人陶醉,想必是妙绝。那绿衣女子舞蹈自然也是极好,轻盈优美,矫若游龙,腰肢更是软如杨柳随风。

入园数步,便有名花异卉争奇斗艳。桃花灼灼朝阳,梨花溶溶夜月,芙蓉冷艳寒江,石榴丽质无双。金莲升池塘,芍药比芳姿,玫瑰杜鹃,姣若云锦,绣球山茶,点缀风光。千万花卉,万种芬芳,百花缭乱,香气袭人。

枯燥地等待着,直到八皇子吃完大半串葡萄,翻身坐起,道,“傅侍郎来了?”他才弯下几乎僵硬的腰,行礼道:“见过豫章王殿下,不知殿下召见微臣,有何要事?”

没有防御,没有后退,以攻对攻,野蛮的拼杀让场边的大人们也是胆战心惊。他们都是见识过战场上的残酷搏杀的,却仍然被眼前两个如狮虎般勇猛的孩子镇住了。

叶无容注视了片刻,道:“有三成的把握,但九成的可能是赢他后我重伤卧床半年。”

只是白娘娘镇了塔,娘子丫鬟们也面有怨色,玉馨更是不依不饶,婆子只好将许仕林祭塔的续段也说了,临终了,不忘告诫:“白蛇待许郎君的心虽感天动地,可娘子们要晓得,这白娘娘虽修行千年,施药救人,攒了不少功德,也抵不过她犯下的大罪过。身是异类、妄图违逆天道与人结合是一桩,端午露出真身吓死郎君又是一桩。被人识破不思悔改,妄图水漫金山,死伤无数,更是滔天大罪,最终得了镇塔的报应。若不是许郎君为她削发祈福、士林孝感天地,她也不能出塔阖家团圆。”

“明知故问!”二娘子笑骂着,“老太太不在,我一个人对着那些婆子憋闷得紧,思量着李姨娘曾与我说过端午斗百草的习俗,想到你怕是也闷得慌,便来寻你了。”

这就是踏平天下的无双之师!

但她毕竟是卫国公府调教出来的,只盈盈一笑,道:“二娘子这般好眉目,婢子可不敢教。万一不小心摔得破了相,婢子就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