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太太这一系列动作很快就传到长公主耳中,倒是让府中清客君凤兮兴致盎然,主动请缨来傅家助大太太接待汝南王。

何况太子妃是清河崔氏嫡长女,那崔家自诩诗书传家,曾不止一次明白无误地表达了对北地傅家这等武勋世家的不屑。此次纵是拼上北地傅家的底蕴,大太太也是要助玉鬘与那崔氏太子妃别一下苗头!

于是,待范方氏说完,老太太缓缓道:“那芸娘与英娘,我方才都见过了。芸娘是否奸猾,我是不知,只看她身子极弱,分明在月子里,便抱着孩子上门,若是存心讹钱财,这一番,却是将自己也作进去了。而那英娘,虽牙尖嘴利,倒也不像那等没皮没脸之辈。范方氏,你方才那般搬弄,是欺我老眼昏花,是非不分?”

本着稳妥,老太太虽满心向往两年后的紫衫玉带,可也不想放弃现成的范家二郎。

僧人请她们入白鹤亭小坐。

车夫胆怯,马车在距离岳阳楼五六丈的地方止步不前。

城陵矶上船,少顷便至三江口,两位娘子立于船头眺望洞庭,但见湘江滔滔北去,长江滚滚东逝,水鸟翱翔,百舸争流,又可见水天一色处山峦突兀,风景秀丽,清雅非常。

但情绪低落也就持续了几天,不多时,一份家书寄到,老太太又振奋了。

灯火明灭,中有一粽叶小舟破开满湖缓缓飘来,船上立着白衣飘逸男子,手持玉箫,船头是个缁衣道姑,素手抚琴,琴箫合鸣,宛如天籁。

得了鼓励,玉静自信了许多,她本就是顶尖的美人,此时淡了拘谨,越发光彩照人。

女官前侧引道,大太太与初娘子并行,俪辞和玉静两人紧跟其后,一路小心打量。

傅筑从不敢小觑了八皇子。

枪尖一闪,正式开始。

“第一场,燮国柳梦云胜!”

玉馨年幼,只觉这故事惊心动魄,白娘娘对许郎君的感情可昭日月,便该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会是这等结局?

傅筑这个人,当真的道是无晴却有晴。

此番许诺晋贤妃为贵妃,是皇帝在表明了态度:他尊重皇后,宠爱八皇子,但也不会任由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有幸出席皇室家宴的叶无容,相较于那些天潢贵胄,不过是无名小卒,位置离御座极远。既然豫章王无视贤妃的冒犯,她对皇家的明争暗斗自然也视而不见,怡然自得地默默吃喝,想着这酒宴也不知何时能结束。

此营为八皇子亲自组建,共五百人编制,自三十万军中选万夫不当之勇者,精心操练,人人死战,素有“黑甲不过千,过千则无敌”之美誉。此刻拱卫于太子、八皇子周围不过数十骑,散发的气势却让整座城市都忍不住。

卫国公夫人却道:“初娘子已是天家人,若是寻常物件,哪能拿得出手。”

雪舒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二娘子态度倒是看着端正,只是一脸精致妆容,眼睛自下车便不曾一刻离开柳家二郎,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四娘子,奴看娘子竟是一日胜过一日地美貌,果然女大十八变,这才几天不见,竟出落得如初开的牡丹般。也不知日后是哪家郎君入得傅家天妃相法眼。”

长公主与汝南王妃亲切无间,汝南王妃遂对俪辞也很是和蔼,当即取下嵌有十八颗拇指大南珠的镯子赏她。俪辞赔上小心,所幸直到入水榭小坐,都没有生出什么龌龊。

谢过大太太,张姨娘又对沈姨娘一拜:“我害过四娘子,现在拿自己的命去偿,只求沈姨娘顾念老爷只这一根独苗,莫要为难了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