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大太太越发自信,如日中天的傅家,难道拼不过清谈误国的崔氏?

范方氏见众人口吻和善,顿时觉着事情还有回旋,便站起身来,一番唱念做打,声泪俱下,颠倒黑白,将芸娘说成个不堪入目、人尽可夫之人,又连连指天发誓,称那孩子与范家无半分瓜葛。她所思所想,无非是傅家这等好亲,决不能溜走了。却不知她这番伎俩,在经过大风浪的傅老太太眼中,何等的幼稚可笑。

玉静心中明白,老太太到底担心两年后那紫衫玉带杳无踪迹,白白耽误了好时光。何况范家二郎也无出格之处,又是老太太的娘家后辈,难道要说我们傅家觉得你们范家地位不够,配不上?范家还没说“齐大非偶”呢!

这年纪的老太太与娘子焚香所求,无非是子孙姻缘。那慧光明寺这些年来兴盛不衰,固然因为高僧频出,佛法圣地。但僧人从不趋炎附势,却也便宜行事。签文大都是做过手脚,一通礼拜,得的俱是上上、中上之签,哄得香客们无不喜笑颜开,连老太太跟前得脸丫鬟也求了几支小签,解了签文后具是笑而不语。

他在长沙王府供职,自然耳聪目明。前日洞庭湖上见了那气势凌人的巍然大物,事后也细细打听一番。岂料长沙王府上下大多对此事毫不知情,好容易从王爷心腹处晓得,滞留京城的王爷半月前曾来过信件,说是月中有个子侄辈来岳阳游玩,令地方一切便宜行事。

……

这书信给本处于绝境的老太太带来了一丝希望。

一番挑选,人人皆簪上牡丹,花枝招展间,正待评选今日的花王花相,却见长公主突凝神不语,作侧耳倾听状,宾客忙屏息凝神,原是若断若续的乐声合着划水空响传来。

因《玉钗记》的缘故,世间男子对卢家女多有难言的憧憬,便是寻常潦倒书生也以求得卢家丫鬟为荣。这风气延绵之长,以至有好事者作打油诗:“玉钗一文真绝世,天下男儿蜂拥至。遂令范阳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众所周知,此次牡丹会,非宗亲王妃不可提前入园,傅家有此殊荣,顿教那些马车妆金饰银、浑身披珠挂翠却不得不在耳房吃茶等候的贵妇们好一阵唏嘘。

但谢澜尚主后,金陵谢家与八皇子的关系依旧没有任何改善。谢家嫡长女有意豫章王妃之位,却被八皇子毫不留情面的回绝了,只能委屈地做了越王妃。

叶川深吸一口气,连胜两场,让他靛力吃紧,但他却再一次把枪张开,对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道:“来!”

坐卫国公身旁的鸿胪寺卿卢道将捋着胡子道:“究竟是将门虎子,柳家二郎英雄出少年啊。”

“这白娘娘果真是法力非凡。”玉馨惊叹着。

天妃相?俪辞不稀罕。君王最是凉薄,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贵妃,最终也落了个宛转蛾眉马下死的结局。若长公主当真是要她做后宫间谍,俪辞也不介意想法子让自己入冷宫凄凄惨惨戚戚。

贤妃娇滴滴地说着,燮皇看了眼面色并不和蔼的皇后,以及依旧看不出喜怒但子与八皇子,道:“贤妃两年前失了孩子,朕心有不安。此番勿论诞下与否,朕都要晋你为贵妃。”

姬人闻言,无不屏息凝神。

首先入城的是一百重甲骑兵,人马俱是身披重甲,千里跋涉,高大魁梧的骑卒手端纯铁重标枪倾斜角度也是丝毫不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为首重甲将军手持王旗,简简单单一个“乾”字,铁画银钩,有气吞山河之势,传闻正是出自叶无容之手。

老太太隐约嗒出了点滋味,却不动声色,命几位娘子郎君次序上前接赏。卫国公夫人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一一拉着手好生打量了一番,这才将物件赏下。

玉静却也不恼,只手持小马鞭向他们走来,口中与俪辞问安,目光却是落在俪辞身后。

“姨娘又取笑了。这天妃相乃是长公主随口说说,岂能当真。何况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我这女儿家能多想的?”

……

“多谢了。”

这妇人进堂后,径直走到老太太跟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周坤家的拜见太太。”

只李咏玉,闻言,抬头道:“奴大错,本该即可求大太太为奴婢更名。只是奴孤苦,父母双亡,名是奴的父母给奴的唯一一丝念想,奴斗胆请夫人留下奴这个玉字,奴便是做牛做马也甘愿了。”

“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