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说牛倌家了,就连牛倌家的几个邻居,几个平日相熟的远亲,哪餐不是满满的糊糊?那糊糊又稠又厚,田地里活儿忙起来的时候甚至还堆得冒尖!日子过得都简直就像牧师老爷嘴边常常念叨的天堂!

“不懂?那你抬头看看。”“哦,懂了。”

“联合国天象事件临时委员会

以往全世界惊呼不可思议的24小时1亿点击算什么?

“……莫妮亚婶婶,我知道你想什么,可是,这些东西,我真的不能拿……对,什么都不能拿……”

早已走到木桥旁边,听到杰夫这一连串嘱咐,也听出了这些提醒间透出的关切和紧张,牧师不由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对这处来过了至少一百次的溪流附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细打量了好长一会。

糟糕!我的袍子……

直到现在舌头还在发麻……

“……这……这……是这样么?……我想想……”年轻人仰头回忆,很快有了些懊恼的模样,同时丢掉了手里剩下的几株小苗:“唉,我记起来了,你确实告诉过我……真是的,我怎么就又忘记了呢……”

重要的交谈并不复杂,农事官询问的内容并不困难,时间也并不算久,大约十来分钟,先后问清楚吴清晨平日如何放养山羊,喂食母鸡,驱使耕牛,照料牲畜,农事官微微凝神。

握住小安德烈的手臂,吴清晨双手微微发颤,嘴唇微微抖动,满是感激涕零,就差没有流下滚烫的泪水:“……对了,安德烈,昨天巴烈斯老爷赏的口袋,里面白白的,软软的,片片的东西,名字叫真正的面包?”

“好了,好了……母亲,你先坐下,先坐下……你衣服都湿啦,快拧一下吧……”坐到另外一边的伊德拉终于起身过来帮忙,半拉半拽,终于使雅克林重新回到了座椅。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神奇的恢复状况,居然没有用到任何教会的药物,完全使用森林里的药草。

“恩……”巴烈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伊弗利特坐下,同时转向脸色变得很沉重的牧师:“普拉亚牧师,情况就是这些,您有什么要问的么?”

“是的……老爷……”伊弗利特咽下一大口唾沫。

村民们等到眼睛发酸,腿脚麻涨,始终踮起双脚,拉长脖子的伊弗利特等到简直快要长高几分的时候,公地西面的拐角,泥泞小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两道小小的身影。

面积宽广的参谋室里,种种情绪组成阵阵喧嚣,只有房间最右侧的位置,一小群军人没有加入同僚们的行列,仍然个个神态紧张,目光专注。

活该东奔西走大半夜都借不到犁车!

旁边,脸上满是喜悦的伊德拉吞下最后一口糊糊,放下木勺,望了望老威廉面前几乎没怎么动,依然盛满糊糊的木碗,小声提醒:“……父亲,第三次钟声快敲响了……您看……”

很明显,这捧羊皮卷保存的相当用心。----只需要看看表面厚厚的灰尘和压得严严实实的卷页,谁都会立刻明白,这玩意估计已经两三年没有见过了阳光。

望了望树底下两丛不时被风雨卷动的干草堆,老威廉又一次用力点点头,同时指向直接坐进泥水里面,大约正抓紧休憩的小尼娜:“和尼娜一起回去,早祷完了,如果雨小一点,你再带她……”

这样的结果,就是一群西装革履的老教授们,不得不毫无形象地直接坐上肮脏的地面,烧起一小堆火,架起一只只最简陋的陶罐,像中古世纪的巫师们炼制毒药一样,往里面丢进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听到这儿,原本由于吴清晨焦急语气而悚然一惊的黄兴松了口气,摆了摆手,“你说的这些,目前通过审核的方案都已经考虑,而且都有后续的解决途径。此外,还有一些耕牛受伤引发的问题,并不只是麻烦,换一种角度,或者加以利用,这些问题其实也可以变成机会……甚至,还有些引发出来的问题,本身就是方案计划里的一部分……”

这个问题有点难度,不过吴清晨赶紧飞快地摇头,“不……不用了……我就是问一下。”

当然,时间过于紧张,商业网站资源有限,无论人力物力,还是组织效率,肯定都无法和各事机构相比,这些合作网站推出的视频,虽然号称“你我同行”,不过无论真正的实时性还是各方面分析结论的准确性,都和军事机构的成果有很大的差距。

“恩……好象是的……”

泥地里,吴清晨身体剧烈地前倾,使尽浑身的力气,才能迈开沉重的双腿,跟上面前犁车缓慢前进的速度。同时,吴清晨必须集中全部的心神,努力控制两只不住发颤的手臂,才能使双手紧紧地抓住横杆,控制方向,使歪歪斜斜的犁车不至摔倒。

这是无奈,也是现实。

这是多亏了牧师老爷的面子?还是对村庄东面剩下活儿的回报?

心里这么想着,老威廉的声音不知不觉也低了下来,“洛斯,要不你……要不你先去一下村子东边,份地里还有一点活儿,你看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先去看看?”

正在田间继续劳作的老威廉和两位兄长也瞬间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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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说法并不完全准确,根据专家团的意见,通过对当前情况的分析,目前很长一段时间内,吴清晨并不会遭遇身体方面的直接威胁。而且中古世界里,吴清晨的绝大多数行动,都是参谋团经过了多次周密推演制定的计划,肯定基本杜绝了遭遇野兽,撞见盗贼之内的可能。

换种说法的话,无论王江,周立业,还是吴清晨最为咬牙切齿的杨清华,都曾经在某些时刻,某些地点,因为某些原因,或短暂或长远地导致吴清晨产生了某些有关生理或心理的深刻记忆。

咦?

爬上一道山坡,车队慢慢地停了下来,车门还没来得及打开,视野完全开阔的吴清晨立刻惊讶地叫了一声。

这无比漫长的一夜里,这样的事,陈文明也做了好几次。

和吴清晨第一眼看到这套房间的时候一样,惊喜地叫了吴清晨一声,陈文明禁不住地四周张望,嘴唇张动半天,最终还是没法准确地说出心中的感觉。

还来?吴清晨直接按下了挂断。

“……你专心吃吧……”看到吴清晨似乎还有话说,季明明摇摇头,换了个倚靠的姿势:“别噎着烫着,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听到这句话,等待小安德烈收起神典,吴清晨也弯下腰,顺便往旁边微微动了动,帮助地球获得神典的最后几秒图象,同时也向普拉亚行了个礼:“谢谢您,牧师。”

“是的,阿维利亚叔叔,这么早就干下午的活儿?”

“不错!”普拉亚点点头:“不从恶人的计谋,不站罪人的道路,之后是什么?”

于是,当吴清晨又一次忽略细节,站错位置,对错角度,使专家参谋们无法看见对话双方嘴唇和喉咙的时候,整个地球的所有人都得看一部无声电影。

因为这部大片在地球天空的投影,整整快进了三十倍的速度。

不过现在进来的是一位少年,正是还没有太多的烦恼的年纪,大约因为是没什么游戏的去处,感觉好奇或者是顺路经过,走进来休息。

既然如此,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改善生活环境,减轻劳动强度,肯定是整个地球统一的迫切目标。

一直到今天,这样的轨迹才突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