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事情都难免有点意外。

不过,这样的食物,饭桌旁边,威廉一家却没有任何人在意,家人们心神也完全没有放在正中的大碗,众人不时望向木屋左侧,几乎人人眉开眼笑,眼神满是喜悦。

“这……这……”小洛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应该是一样的吧?都是受了伤,流了血,动不了……”

就像第一次正式进入中古世界的时候一样,针对这一次重新进入梦境,占用极其宝贵的半个小时,利用数十台电脑,数十张投影屏,几十名军人为吴清晨讲解了极其详细的行动方案。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特制小车终于重新回到出发点的时候,吴清晨的座位旁边,已经多出了一大捆各种各样的藤条,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石块,一大团各种各样的枝、叶、根、茎,等等等等……

此刻结合黄兴,或者说参谋团的详细分析重新回忆,吴清晨发现,这种“极其危险的险境”经过拆分,其实只是“暴雨”,“家庭劳动”,“夏役负担”这三条比较麻烦的困难。

中年人一身灰色西装,眉头一片掩不住的焦急,吴清晨一行出现,中年人立刻走前几步迎了过来:“吴先生,您好,我是黄兴,负责协调您今天的紧急培训。”

这种姿势,李振才已经持续了足足五个小时。

阿鲁巴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几个这样的人冲过来,按住我揍了一顿……然后我就到这里了……”

小道侧,烂泥间,几乎泡成了沼泽地的轮休份地里,吴清晨艰难跋涉,举步蹒跚。

这么严重的伤情,这么明显的证据,换来这样的结果,未免也太神奇了一些……

父亲老威廉的声音明显有些沙哑,木桌旁边,看到吴清晨,伊德拉和格雷斯只稍微抬了抬眼皮,很快重新低下头,半闭着眼睛喘出粗气,三人的手臂和小腿都不时微微地颤抖。

正自入神间,忽然感觉有人摇了摇自己,老威廉回过头,妻子雅克林递过来一柄铁楸,伊德拉和格雷斯也已经分好了工具。

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吴清晨只感觉脑袋沉重,眼前一阵阵发黑,肚子也咕咕咕地叫个不停。

从小安德烈的角度出发,小时候的家庭生活事事都必须循规蹈矩,时时都必须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到了跟随牧师学习的时候,天天重复同样的轨迹,大部分时光都很是沉闷枯燥,现在身边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位年龄相仿的同伴,小安德烈最近几天一直都处于兴奋和高兴的状态之中。

地球生活丰富,节奏明快,中古世界压力沉重,却又日复一日,思想封闭,父辈碰到的问题,也许下一代儿子出来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解决;

“周立业呢?”

自己一个人的眼睛,比得上这么多人?需要自己来负责人物还原,选择扮演中古世界角色的演员吗?

五分钟过去,车队开始缓缓减速。

天空上,几分钟前还黑呼呼一片的位置,换上了一幕幕飞快变化的蓝天白云。

挂断电话,吴清晨转过头,两位军官身后,一位高高瘦瘦,上身一件不是很合身的t恤,下身一条没有腰带也没有纽扣的休闲裤,戴着一副眼镜的年轻男子也走进了房门。

“哈罗,吴先生吗……”

“对了,季警官……”夹起一只汤包,吴清晨看了看房间四周,记起上一次自己起床洗漱的时候,旁边挤了好几位士兵和医生,“今天人这么少?”

同时,羊皮卷上的文字单一结构比较复杂,文字符号重复出现的频率很低,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一区域的文明使用的并非字母体系,而是象形文字发展而来的文字系统,同时表明这一区域的文明或者排他性,侵略性很强,或者由于地理等方面的原因比较封闭,和周遍文明交流较小;

盯住被触动的声音陷阱,吴清晨静静站立,按照生活教练,也就是某雇佣兵和某特种部队战士教导的方式仔细观察了半分钟,没有发现人为的痕迹之后,才重新回到火堆旁,烤熟小鱼,开始了自己的中餐。

大部分可以听懂,这个回答又一次出乎普拉亚的预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普拉亚微微一惊,整个艾克丽村只有教堂侧门摆有一座日晷,不过绝大部分的村民根本没有看懂它的能力,也没有准确把握时间的本事,村民们大多数时候都只能根据太阳在天空的位置来大致估算时间。

普拉亚又无声地叹了口气,取出神典,准备开始每天的功课。

“中古世界的生活环境,您是否能够继续适应?”

两天之后,带着这套免费赠送的礼物,跨越半个地球,阿卜杜尔来到了关塔那摩这片没有审判,没有起诉,没有判决,更没有律师这种奇怪生物的边缘区域。

“应该没有问题。”吴清晨掳起一点衣袖,“换我了?”

另一名军官在吴清晨座位前早就摆好的一面显示屏上点了一下,显示屏很快亮了起来,上面现出了中古世界吴清晨家庭居住的木屋。

来到中古世界做一只乞丐般的土著,不得不穿一身拖把已经很惨,难道还真像其他的乞丐一样,直接穿一身用了三年没有洗过的拖把?

走下坡地,绕过两片矮谷,再走过一座独木桥,威廉走上了村庄小道,经过阿特沃特家的时候,威廉听见有人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

大锅里的东西,想来自己还没有可以擅自取用的资格。

这些“密集”的间隙,大多由树林,菜畦,高地,甚至山坡,溪流组成,大约是平整地面太过困难的缘故,房屋坐落的位置千奇百怪,面积和形状也一再挑战吴清晨关于“房屋”这个词的印象。

耙一下……再耙一下,再耙一下……挪一步……

树叶很厚,相当宽大,两侧没有锐口,富含纤维质……

“工具改进?”吴清晨感觉更加奇怪,“既然要改进,为什么刚才还要学那些工具呢?”

说到这儿,王教授的神色极其严肃:“如果不注意劳动方式,导致身体损伤,日积月累的后果相当严重……积劳成疾并不是一句玩笑,中古世界中年长男子的健康状态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道路?我怎么没注意到梦里有道路存在?

没有任何缓冲,也没有任何直视强光后必然的痛楚,下一个瞬间,吴清晨眼前出现了一片草木茂密的泥土。

你妈!

美国……

“另外……”李子平指了指年长军人:“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听刘涛同志的安排。”

整整五分钟,视频里播放的都是同样的内容。

警车停下的位置,旁边停着大约十几辆全部纯黑色的商务车,以及四周数十位或站或蹲的军人。

“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涉嫌绑架,对象全人类当然,这是我猜的……啧,你这什么表情?以为我逗你玩?”季明明嗤笑一声,“你以为就我一个人这么认为?每个人都是这么猜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幸好,对于这类问题,中年警察和另一位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军人也并不怎么在意吴清晨的回答,他们只是按照手中几页文件的描述,很仔细地对比吴清晨的身体。

而且,为了最大程度的保障效果,剩下的一半路程里,最后的七,八处陷阱,参谋团放弃了对于布朗和贝克的针对性,换上效果更加显著,伤害更强大的无差别陷阱。

或者,更加准备地说,当牛倌决定盗用老威廉家的耕牛,导致母牛背部受伤的时候,牛倌的结果已经注定,差别只在于过程。

灌木丛边,回过神的吴清晨倏地起身,走下小坡,绕进丛林,走向村庄东边的方向,赶到牛倌一家或者村庄其他人的前面,赶去解除最后几处最危险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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