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吴清晨也明白了古代中国农民发明出“做牛做马”这种词汇,完全不是夸张,而是对悲惨生活的真实写照。

一路上,脚步匆匆,心神不宁的三人,从村庄道路的两边,看到牛倌家的份地果然已经基本翻耕结束。而且,刚刚走到牛倌家的门口,伊德拉就从木屋角落看到了一大摊草绳,这些草绳最上面的两捆,还带了许多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

吴清晨爬起身,揉揉眼睛,父亲和兄长已经回家,围坐在几米外的黝黑木桌旁边,小尼娜正摆上了最后一只装满绿色糊糊的大碗。

这一切,老威廉当然全部看在眼里,甚至,吴清晨跑进教堂后的活动,老威廉也站在教堂门外,远远地张望了两三次。

好累。

“没有啊,我也是刚刚开始,圣坛都还没有擦完呢。”

可是,讯息的匮乏,各方面准备的不足,专家们的思路和这些“尽量”,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往日经验和地球见识的影响。

真正的“专家”……

不过,通过某种地球现在还不能理解的方式,天空投影始终直接穿透房顶,树木,水面等等阻隔吴清晨或是其他中古世界人物影像的非生命物体,也就是说,无论房间,树林还是作物丛之类的环境,都不会阻碍地球从天象影象中观察中古世界的人物。

“季警官……”车门关上,车队立刻平稳启动,蒋奉明用力揉了揉双眼,碰了碰身边的季明明,“原来的计划里,现在应该是比对复核,你看,能不能合理利用一下时间?”

陈文明立刻冲到了窗户旁边。

陈文明,吴清晨初中高中六年同学,彼此认识已经十几年,互相为彼此好几份工作的介绍者,好几家公司的同事。

微微皱眉,吴清晨按下接听按键。

吴清晨不由苦笑了一下。

羊皮卷的边缘和其他部分是一样的材质,没有经过特别的处理,磨损相当明显,说明中古世界保存书籍的能力不足,文明产生记载文字这一特点的时间并不长久,同时不善保护,书籍肯定相当匮乏;

二十三章食物(下)

“大部分可以听懂。”

当然,就算有如此种种不可思议之处,天象事件的投影依然仅仅是一种影像,并不能同步传播声音。

“噢……”安德烈明白过去,摇头回答:“老师,每天早晨我出去灌水的时候,洛斯都已经站在教堂外面了。”

来到艾克丽这个偏僻的村庄已经三年,刚刚披上神袍的兴奋和激情早已消散,整天面对麻木的村民和贫乏的生活,普拉亚疲惫不堪,只感觉深深的挫败:原来假装的虔诚现在还是假装的虔诚,原来愚昧的村民现在还是怎么都无法听懂布道,原本无法圆满完成的什一税现在还是一样的缺斤少两。

“首先,中古世界的农业活动,您是否能够继续坚持?”

太阳又一次升起来的时候,整个晚上不见人影的塔希尔叔叔领来两位不认识的叔叔,接下来的日子,骡子的背上换成了一件件黝黑冰冷的武器和一颗颗黄澄澄的子弹。

走到蒋奉明面前,两位士兵同时敬礼,蒋奉明立正回礼,微微摆了摆手,两位始终没有说话的士兵立刻沉默地站到了几步之外。

这不正是自己对季明明刚刚说过的食物么?

这直接关系自己第二天到底是真空上阵还是内裤反穿。

去年的这个时候,蒙德汉姆家就是没来得及及时收割牧草,结果一头母牛和三头山羊没能撑过冬天,今年一家都填不饱肚子,上次开荒路过森林,威廉看到了蒙德汉姆的妻子领着两个小孩偷摘老爷的果树,这种事情一旦被林务官发现,蒙德汉姆又得交上一笔罚钱。

尽管非常口渴,不过,吴清晨既没有喝生水,也没有去“厨房”里的大锅里舀点开水试试。

“很好!”迅速看完秘书送过来的报告,早已站起来的处长飞快地提起同样早已拨好号码的电话,“局长,结果出来了,情报分析表明:中古世界a1至a13对象属中古世界农奴阶层,主体对象,1号对象,2号对象,并不隶属该阶层。”

相当有节奏地抖动。

吴清晨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双手笼进袍袖防止割划,左肘支起拨开灌木枝条,双眼仔细检查地面,两腿缓缓沿外八字交替移动。

“这关系到重心和人体力学。”

“小时候我家住乡下,放学会顺便拣点树枝,也帮忙插过一点点秧,不知道这算不算……”

作出结论,张教授指向第二个显示屏,上面是吴清晨刚进入梦境时手中握住的奇怪工具:“这是一种手耙,用来平整土地,翻转土壤,也有部分除草的功能,不过设计比较简陋,并且整体由木材制成,没有金属稳定重心,效率很低。”

它们是一团团巨大的云彩,空间看不到任何光源,却本身散发出吴清晨见过的任何一种颜色,巨大云彩组成的云海一望无际,从吴清晨的眼前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的四面八方。

“对天象事件疑似主体----吴清晨先生进行确定性实验议程通过,第一次实验开始时间:2012年5月8日19点13分。”

这份高级米虫生活,吴清晨不需要申请就可以直接享受。

中年人在吴清晨面前站定,整了整本就足够整洁得体的衣装,对吴清晨上下打量了至少半分钟,才不知原因地点了点头:“吴清晨先生,一路辛苦了。我是李子平,负责配合你参加这次会议。”

这实在有点挑战吴清晨的想象力,不可避免地,吴清晨的嘴巴又张开了许多,商务车里的其他人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什么反应。

整个过程中,两位警官重新将吴清晨按住之后,年长军人也走出了警车,握着电话不知联系了什么对象,过了好几分钟才重新坐回副驾驶的位置,等同样拨完了电话的季明明重新坐好,才对年轻的军官司机重新点了点头:“好了,继续往前开。”

“我被捕了?”吴清晨本来想说“逮捕令”,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

这样的问题,吴清晨当然不可能记得太清楚。

确定了基本情况,审讯官看了看面前的文件,“2012年5月8日,革命联合阵线办公室着火的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正住在旁边……”

审讯官点点头,在旁边的审讯记录写下了:针对刺杀事件早已知情。

“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天空异象?”

“最开始的时候就看到了。”

审讯官写下: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被抓到这儿来的时候,你正在做什么?”

“我在街上走路,正准备去买点酒。”

审讯官写下:准备购买武器物资。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什么事都没干,我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吧……放了我……呜……”

审讯官写下:具有一定反侦察意识,可能受过一定训练。

“好了,签字吧。”

“我不会写字……”

“砰!”一只枪托砸中了阿鲁巴的脑袋,下一刻,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了阿鲁巴干瘦的右手,蘸了点阿鲁巴额头流出的新鲜血液,在第一份口供上摁下了手印。

“行了,带走吧……”

挥挥手,审讯官最后写下:初步甄别,重度嫌疑,送交基地进一步审讯。

三位士兵夹住阿鲁巴走出了房间,塞进了一辆汽车。

“这是……去哪里呢?”道路越来越荒凉,阿鲁巴揣揣不安,终于忍不住询问前面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