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饿了吧?早餐要不要换点花样?”

早祷时刻。

这里是吴清晨的餐厅,也是吴清晨的厨房。

想到这儿,普拉亚回过头,圣坛下方,小安德烈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条长桌前,真认认真真地翻看羊皮书卷。

“日安,牧师。”

脑子里刚刚转过这个念头,普拉亚本来准备摊开神典的右手忽然凝在半空,眉头微皱,意识到这几天自己似乎忽略了某个细节:

普拉亚苦笑了一下,天天被村民们这么称呼,普拉亚有时候会感觉有些尴尬,因为自己的身份其实还只是一位代牧,只有通过第三次巡视的认可才能够真正得到神品。

“顺便准备一下下阶段工作要点”的意思是,好不容易坐下,吴清晨一如既往地没有得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休息,而是面对一排排至少五十几名年龄各异,服饰各异,大约职业也各异的男男女女。

它们总是在变化。

这样的圆木一共有三组。

刚刚踏上商务车,堪堪坐稳,两位军官模样的中年人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取出工具在吴清晨面前迅速架起了一只小桌,摆上了一只托盘。

经过无数位教授态度严峻的提醒,进入中古世界,吴清晨其实已经尽量作好了艰辛困苦的心理准备,中古世界的衣袍肯定是家庭主妇自行缝制,这样的垃圾肯定布料粗糙,样式难看,针脚稀疏,补丁重叠……

想到这儿,威廉莫尔的心头立刻就是一阵阵的焦虑:还有五片份地的牧草没有收割,公地里的豌豆地和青麦地整个夏天还只除过一次草,拖了一年又一年的牲畜棚今年还是只起了个头,森林边缘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荒地田垄也早到了不得不修复的程度……

左看看右看看,吴清晨坐到了兄长旁边,也找出一只木碗,盛上半杯水,看了看水的颜色,凑近闻了闻,摇了摇看它冒出几个水泡。

“身体劳动痕迹:……区别明显。”

更悲惨的是,吴清晨和中古世界两位亲戚此时还站在作物丛的边缘。

闭上眼睛,吴清晨慢慢回忆梳理了一遍。

“不错……”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余院长比较满意这个答案:“劳动内容复杂化的主要原因就是工具落后,而且这并不是唯一的后果,比如说……”

戴眼镜的王教授低头看了看手中密密麻麻的表格,“吴先生,我们先确认一下,请问你以前有没有做过农活?”

“有鉴于此,各国一致认为,吴先生你目前的状态,进入天象事件仍有一定的危险性和不确定了,为了进一步保障吴先生的安全,各国智囊建议对吴先生进行尽可能的培训。”

潮水般的倦意飞快涌上吴清晨的心头。

也不知什么原因,尽管塞拉利昂共和国绝对和吴清晨遭遇刺杀有很大关联,李子平,或者说安理会秘书处还是为吴清晨保留了这一票,并早就给吴清晨准备了一台新的表决器。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未来,大约也已经注定。

快速的脚步声。

车队继续快速行驶,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忽然传来一阵呼呼呼的声音,远远的好象天边闷雷,声音迅速接近,能听真切时已经变成了轰轰轰的响动。

如果说之前房门口的四声大喝算得上是声色俱厉,那么此时的五声大喝,已经完全可以用“声嘶力竭”这个词来形容。

“看到了吧?”季明明双手一摊,“啥都不用担心,你的东西绝对跑不了。”

“2011年5月3日搬到这里?”

003306652168……00496806920285……002704388……

这是怎么回事?

一分钟不到,几乎毫无间断地接到快十个奇奇怪怪的电话号码,握着铃声依然响个不停的电话,吴清晨扭过头,向季明明投出了询问的目光。

“很忙吧?”指着吴清晨手里的电话,季明明说道:“这些都是找你采访的媒体……前两天,拨这个号码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现在还好了一点,你刚刚开机……”

这还算好了一点……

握着无人接听静下来不到半秒,又接着继续响个不停的电话,吴清晨的脸色很不好看。

“来……”

一边说,季明明一边抓起吴清晨手里的电话,“你原来的手机用的时间挺长,功能不是很齐备,现在这只手机技术部处理了一下,增加了一点功能,看这里……”

季明明的食指在手机右测轻轻点了一下,原本拍照的按钮上方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框,里面是三个按键。

“按下这个键以后,这只手机就只接受已经存下来的号码,不过这种方式最僵硬,估计不太方便……按下这个键以后,所有拨进来的电话都会先接进秘书台,经过人工审核之后再转给你接,这种方式就慢一点,不过估计你用得上;最后这个键我也没弄太明白,好象是两种方式都带一点,回头你问问技术部的人吧。”

进阶版的通话白名单吗?

接回电话,吴清晨按下了第一个按钮,选择了只接受已存号码来电的方式。

很可惜,刚刚按下,最多安静十秒钟,吴清晨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不用这么搞吧?我勒个去!

简直是恶狠狠地看向电话,吴清晨的视线飞快地扫过屏幕上的一排号码。

0730117489,天天龙。

咦,这不是我平常经常泡的网吧么?

吴清晨飞快地接通了来电。

汽车鸣笛,商店喇叭,客人叫饮料,邻座吼爆头,一阵熟悉的网吧嘈杂声立刻钻进了吴清晨的耳朵。

“操!打通了!妈的你打通了!快给我!电话给我!闭嘴!全都闭嘴!你也闭嘴,电话给老子!清晨?停!停!”

两声怒吼之后,嘈杂的声音飞快地安静下来。

这个声音稍微有点熟,吴清晨有些疑虑“恩……你是?……”

对方根本没有搭理吴清晨的问题,声音相当亢奋,或者可以极其激动:“清晨是吧!妈*清晨这太牛*了啊!妈*,这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带我也耍下啊!对了,清晨,你现在在哪啊?晚上有空没?……不,现在有空没?我和几个耍的好的在建设东道,老癞子店里,天天龙啊,你过来啊……算了,我来接你!王*,钥匙,给老子车钥匙……”

“等等等等……”吴清晨终于记起来了,这位是上个月一起喝过几杯酒的朋友的朋友,人有些不靠谱,比较自来熟,不过现在吴清晨没空和他熟,“刘哥,我现在来不了,我也不在家,我……”

吴清晨没有继续再往下说,因为电话另一头又有人说话,只不过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好象是刘涛正在和另外一人交谈。

“他说不在家。”

“什么?不在家?……来,给我。”

哗哗,哐当,咚咚咚,啪……撞到键盘的声音,座椅摔倒的声音,快速走动的声音,电话转手的声音。

“清晨,我是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