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一听到国子监三个字,双眉不禁紧锁起来:“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桩公案,为何此前无人报朕?涉及到国子监,这就不同了,牟斌是怎么办事的?难道当朕一而再再而三发出去的旨意当空话吗?”

陈让这一下糊涂了,一个****校尉怎么劳动到这位素不管事的指挥使大人出马?而且指挥使大人进来,先是与柳乘风寒暄,又对自己冷言冷语,莫非……

牟斌抬眸,扫视了堂下一眼,徐徐道:“柳乘风是上次在国子监与刘中夏对峙的那个校尉?”

“我不会再做棋子,不会再被人笑为柳呆子,既然如此,那么便是暴风骤雨,也要有勇气去面对。”柳乘风心中发了狠,上了温**的马车,外头的车夫笑呵呵地道:“姑爷的伤刚好就去值堂,老太君今早儿还叫你好好歇着呢。”

“周**班的琵琶记最是出彩,这我倒要好好听听。”刘中夏说罢,径直跨过**槛。

柳乘风朝他笑了笑,道:“最近忙了一些,恩师没有去吏部坐堂吗?”

到了南镇**司衙**,温正如往常一样地阔步**正堂,刚刚坐定,那老司吏便抱着一沓案宗来了,今日他的脸**很是凝重,躬身站在温正一边,低声道:“大人,内西城千户所千户刘中夏递来了一份条子。”

两世为人,柳乘风的心智自然再不是完全没有社会经历的**孩子,他淡淡一笑,对秦博士道:“秦博士能否借步一下,我有些话要说。”

“救千户大人……”众校尉这才慌了,纷纷**刀要上前。

柳乘风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些读书人一个个眼高于顶,让他们听自己一个校尉说话,他们的面子能搁不下吗?可是方才自己震慑住了他们,又救治了秦博士,于情于理,柳乘风这个****的要求,他们也不好拒绝。

读书人看到这两个坐堂校尉突然奔出来堵住了他们的出路,又见柳乘风**锦**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人群中有人大呼一声:“锦衣卫又如何?我等连廷杖都不怕,难道怕你这****子吗?”

次日醒来的时候,柳乘风喝了口茶勉强打起**神,换了飞鱼服,配上锦**刀便出**了。原本他是告了几天假的,不过王鳌那边的事既然已经平息下来,总不能三天两头不见人,因此他一大清早趁着温晨曦还没醒便蹑手蹑脚地出了**,一直到了千户所,这时候千户所已经开了**,柳乘风去签押房向司吏点了卯,这司吏也听说了柳乘风拜入王鳌**下的事,不禁好奇地多打量了他几眼,不过司吏毕竟是老油条,知道千户与这柳乘风有瓜葛,依然冷冷淡淡地只问了他几句话,摆着架子道:“这两日各国使节都要入京,京师这边万万不能出差错,你在国子监坐探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神,若是惹出事来,**了皇上和朝廷的颜面,是谁也保不住你的,及早去国子监吧。”

温**这边已是聚了不少人,许多人倒是想看看那位王大人相中的**生到底是何等的俊杰,其实这件事之所以引人专注,却是那位王鳌的**子上,王鳌学问极好,这是满京师都知道的事,而且这人最**与人结党,还曾经给皇帝上过一道奏疏,叫《党同论》,这篇奏疏里大力抨击许多朝臣为了以权谋**,以同乡、**生为纽带祸害国**。正是因为这篇奏疏,让当今皇帝大为赞赏,还让人摘抄入邸报之中,令天下的官吏传阅。

王鳌冷眼看着柳乘风的字,端详片刻,随即摇头道:“不好,不好,这字倒是端正,笔力也是刚健,布局也还尚可,唯独字里行间的匠气太重。”

想到因为王鳌的事,惹得整个温****飞**跳,柳乘风就恨得牙****,现在这姓王的来示好,柳乘风当然也不会下x到人**摆出一个笑脸,自己高兴地去贴他的****。所以王鳌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问柳乘风从前读过几年书,为何被革掉了功名之类的话,柳乘风也很有耐心地回答,其实革掉功名的事,柳乘风也有记忆,怪只怪从前那柳呆子实在太蠢,得罪了学正,结果那学正随手设一个圈**,这呆秀才一辈子的前程也就没了。

自从柳乘风医治了温晨曦,老太君对柳乘风便有了几分**近,已经将柳乘风当作自**人了,所以称呼上也有了变化。

王**也是面**喜**,不过比起迎香的疑**,王**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平素王鳌在人前虽然对这**瘤表现出不以为意的模样,可是她却知道,在自己这丈夫的心里,这**瘤实在是眼中钉、**中刺一样的存在,**瘤足足生了四五年之久,虽不大,可是恰好生在鼻头上,不知曾惹来多少同僚的**笑,据说连皇上有一次也忍不住指着王鳌的鼻头说了一句:“王**卿有两个鼻子。”

“**……”温晨曦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脸上飞过一抹嫣红,总觉得柳乘风说xx觉时的口气有那么点儿隐喻。

监生们见了,先看看柳乘风,接着纷纷朝那老学究追过去。

老霍眉飞**舞地道:“这位王鳌王大人自**就是神童,学问极好,琴棋书画样样**通,据说他只有十六岁时写出来的文章,就在国子监里传诵,一时洛阳纸贵,人人都以抄录他的文章为荣。”

这时,一个穿着一件朴素**衫、五旬上下的博士从正**施施然地进来,他的身影一出现,所有监生纷纷站起,朝博士**鞠躬一礼道:“学生见过秦先生。”

柳乘风想了想,虽然觉得头痛,可是随即也释然了,得罪就得罪吧,只要那千户不革了自己职就好,**口饭吃而已。

柳乘风淡淡笑道:“正是。”

董其昌这时还没有出生,人品在历史中也是劣迹斑斑,不过其书法却是整个明朝造诣最高之人,可谓最杰出的行书大**,行书的特点几乎将历史上各大名**的书法都融汇在一起,从而开创了自己的风格。

与北镇**司不同,南镇**司的校尉并不多,不过这**口耸立的石狮,却是怒目狰狞,让所有人更加敬畏几分。

温正放宽了心,正要回答,这老太太房里的丫头香儿急匆匆地进来,行了个礼,满是不可思议地道:“老太君、老爷,新姑爷和**姐过来问安了。”

柳乘风写完了,不由笑道:“失之毫厘就差之千里了,许多事,都可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引起的,你等着瞧吧。”

站在一旁的柳乘风总算是知道这两个第一次出现在他跟前的人是谁了,那老太君便是温晨曦的祖母,而这个刚刚进来,看起来很是威严的男人则是温晨曦的父**——温正。

柳乘风心里想:也罢,就当是陪她散散心,清早去的时候人少,快去快回,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南镇**司……锦衣卫?柳乘风明白为什么那个温晨若那么拽了,来到这时代也有半年的功夫,柳乘风岂会不知道锦衣卫**军的厉害?就是北镇**司里上街巡检的**喽啰那也是震震脚就能让地皮颤一颤的人物,至于南镇**司就越发厉害了,南镇**司专**督管锦衣卫军纪、军法,寻常人或许不觉得厉害,可是对那些不可一世的锦衣卫力士、校尉,却很有威慑。

二**姐似乎瞧出了柳乘风的意思,啐了一口道:“本**姐哪里瞧得上你?是我**瞧上了你,你快点头,点了头立即****。”

**的嘴**微微笃起,似有些生气地道:“我怎么瞧他呆呆的,像只笨鹅一样,再者说,要找读书人,太学里有的是,何必要到这街市里找?”

至于世袭百户,对柳乘风一个****校尉来说,可谓是连升三级,优渥到了极点,更何况锦衣卫创立百年来,从来没有一个百户是由圣旨来任命的,便是千户、佥事,也都是卫所内部拟定,所以柳乘风这百户含金量极高。

飞鱼服就更加了不得了,虽然寻常校尉的衣饰也是飞鱼服,但是大明的飞鱼服有两种,一种是笼统的锦衣卫制服,这种说法其实并没有得到官方的认可,只是寻常的百姓随口的称呼而已。真正的飞鱼服却是不一样,如后世满清鞑子的黄马褂一样,这飞鱼服是皇**赏赐给有功之臣的服饰,不到一定品级是绝不能穿戴的,便是二品的尚书也常常穿着钦赐的飞鱼服出入禁中,整个锦衣卫里头,能得到这种赏赐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至于朝廷里的诸多大员,也不是人人有份,所以这赐飞鱼服的赏赐可以算是优渥到了极点。也算是弘治皇帝对柳乘风在这次国子监事件之中的奖赏,说不准,和柳乘风上呈的那一个咨议局的章程也有**。

其实柳乘风原来只是打着把这件事闹到上达天听的地步,让皇帝老儿给自己一个公道也就是了,不曾想到皇帝居然一下子给了他如此大的奖励,至少对一个****的校尉来说,可谓是丰厚到了极点。

有了百户的世袭职位,柳乘风的事业算是有了起**。而穿了这飞鱼服,在卫所中也算是站住了脚,让人不敢**觑。

柳乘风行过大礼之后,站了起来接了圣旨,认真地看了圣旨一遍,而这厅堂的左右人等也都大吃一惊,尤其是陈让,脸**已是极速变幻,虽然含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好不容易回过神,再看向刘**,刘**已是如沐**风地挽住了柳乘风的手,笑****地道:“陛下在禁中几次夸奖了你,说你识大体,有气魄,是个**练之人,将来要好好用命,切不可辜负了陛下的圣恩。”

柳乘风回答道:“我记住了。”

刘**呵呵一笑,又四顾了堂中一眼,道:“一个千户所,怎么这么多人在?总不会是在审案吧?”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正是。”说罢指了指陈让道:“陈同知要揪出锦衣卫所里以下犯上、目无纲纪的害群之马来。”

刘**冷漠地看了陈让一眼,道:“既然如此,那么杂**也凑个热闹,在边上听听。”刘**皮笑**不笑地向牟斌道:“牟大人不会嫌杂**多管闲事吧?”

牟斌呵呵一笑,道:“刘**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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