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哈哈一笑，“你随意，没事和钱玥对对戏，两个人多探讨一下。”
也不知道门卫怎么会允许他把车停在这儿，卫欢端详了一遍他的睡颜，想，不过他肯定是很神通广大的，之前连她在d市的各个去处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没事儿，刚才没停机，到时候把刚才的一剪切，你俩再配个音就行了。”导演指着镜头，卫欢探着身体一看，果然摄像师们把她和于薇儿在草坪最后的那段给录下了。
卫欢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于薇儿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背后，并非善意。
随即她用力抽回来，那瓶矿泉水啪嗒一声，就重重掉在地上。
虽说他对娱乐圈的认知不多，但也知道，很多演员都会在新剧开播乃至之后炒作绯闻，俗称炒cp……最不济地也要暗示暗示观众男女主现实中是有可能在一起的，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调动观众的热情，有助于收视率。
服务员们把餐盘摆上圆桌，全部放定后，都鱼贯而出，只余了卫欢和韩北宸两个人。
司机犹豫了一会儿，见他衣着高贵，气势不同，开的更是豪车。不大像犯罪分子，也就乐得拿钱走人。
但直到翻译在对任总监说，“卫欢刚刚结束海蓝之恋的拍摄，这是一部万众瞩目的现代剧，投资高达一亿，而且已经预定好了播出平台。卫小姐的合作对象是影帝赵惊云，他是lo男士的形象大使，可以估计这部剧播出后卫欢的人气以及……。”
韩北宸感觉这个开头不错，见后视镜里卫欢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官方拘谨，继续说，“你明天有工作吗？”忽地，他观察到卫欢表情一变，她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下，复又低下眼说：“有，明天要去拍杂志。”
她不理解这位顾先生的优越感从何而来，以及他奇怪扭曲的道德观。卫欢认为和顾江沉再这么辩论下去毫无意义，“抱歉，我先走了。”
在看望了好友父母后的第二天，韩北宸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点的早餐是杭州小笼包。
再比如，他不会因为她是女明星或者小王是助理就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
好像没什么可讲的，卫欢扭过头，敷衍一笑，“韩总，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也不是故意要偷听。”
十七楼都被清空了，楼层里到处可见剧组的东西。
徐莹的经纪人更在微博上为徐莹鸣不平，说卫欢有意抢徐莹角色，刻意撞衫，乃至争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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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也转凉了几分，周围的樟树被风摇晃出来了淡淡的清香，这本该成为一个愉悦的夜晚。
卫欢进到射击室，拿枪姿势，射击重点，乃至动作都听了韩北宸的指挥，一旁的工作人员见他如此专业，也就放松地出去了。
卫欢站在导演身后，仔细打量摄影机里的几位演员，她这么做是为了能尽快熟悉两位女演员的表演方式，对手戏时能更轻松，还没看多久，就感觉衣摆被人拉了拉。
“好，”汤青与石河齐声道，“大家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节目就到此结束啦。”
两人这么说说笑笑也走到遮阳棚下，卫欢还没坐下，就被周宛扯住，逼问她和赵惊云讲了些什么。
她这边刚要深想，那边就听到主持人喊道“那现在有请我们的主创人员上场”。
她瞪圆了杏眼，傻傻地伸手出去摸了摸，眨眼道：“我在想，我在想……你的肌肉，很结实啊。”
韩北宸看了看卫欢的微博数还是可怜的两位数，明显很少发状态。
“是，要建成文化园，包括影视基地。”
睫毛上还滴着水，她刚刚哭了。
但想归想，电梯里仍旧是静悄悄的，直到角落中的一阵轻咳声打破了这种寂静。
轮到顾江沉一怔，他端详了心平气和的卫欢半晌，见她不卑不亢地直视着自己，突地就觉得很好笑。
比他想的更聪明，但还涉世不深。
因而他笑了笑说：“明天晚上剧组在马戏团餐厅聚餐，你应该来。”
剧组的聚餐她借故推了三次，但现在话说开，她也肯定顾江沉给她提供角色不过是为捧女友而顺手的事儿，那也没必要避他如蛇蝎。
卫欢听他没有否认，心下一定，微笑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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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还不到晚上八点，卫欢和张姐讨论了下要接要推的商业活动，又看了会电视，就收拾收拾要睡觉。
临睡前宋姐的电话打来过来，语气在那边格外焦灼。
“卫欢，你父亲是不是死了？”
卫欢按床头灯的动作一滞，愣了不过半秒，她肯定道：“千真万确。”
要是没死，这么多年他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了吗，自然是死了的。父母离婚之后再没有父亲的消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已然入土为安了，不是说身体不大好嘛。
公寓的窗帘被她拉得严严实实，半点星光夜色也寻不到隙缝进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岑寂的房间里无缘故地回响着隐隐的寥落，似有似无。
楼下有小孩子在为不上床休息而大哭大闹，卫欢侧耳听了半晌，床头搁了两天的金桂花幽幽地释放着最后一点香气。
还是很香呢，卫欢闭眼，将头向后靠去。
“卫欢，卫欢，”电话那头的宋姐显然气急败坏了，“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她当然有在听，下面的那个小孩哭得更大声了……在醺人欲醉的桂香中，卫欢迷迷蒙蒙地嗯了一声。
“如果你父亲已经去天国了，那这个叫秦建业的人又是谁？”
那边话音甫落，卫欢如浇冰雪，劈头盖脸到全身上下，只觉得无处不冷。
“你说什么？”她哑着嗓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