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过来…我听到是他的声音…”忍不住白玫瑰又笑场,哇哈哈!“我就…”实在控制不了,她又笑了“我…我就故意装作电话有问题一直…一直喂喂然后就把电话挂断。”把事情始末交代完毕,她又捧着肚子开始不停发笑。

白玫瑰手碰碰放置在客厅中央的沙发椅“低气压的生活习惯这么差,你怎么受得了?”她搓搓手指,哇!一座不染,转而将目光调放在茶几上,茶几没有半样东西,连平常家庭看得到的报纸、遥控器都没看到。

照不出个所以然,她索性拆开来,抽出一张纸,是演唱会门票,找她去演唱会?哇挎!还是特贵的,咦——不就是最近红得厉害的那场演唱会?听说门票是一票难求,早在三个月前就被预购一空,等等,还是第一排座位哩,乖乖,还真是天上飞来的无价之宝。

伍千章总记得那一片很高大的围墙,从他第一天搬进来这里,透过车窗看到第一眼开始他就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要试着爬上那片高高的围墙,只是从进来那天起总是苦于机会,因为母亲早对他耳提面命一番,不准他爬墙,其实也不只有爬墙这件事,就是连他试着攀爬几棵低矮的树木也严厉禁止。

面对他们天真的对话朱秀珍顿时有种想笑的冲动,不只是她跟她老公很期待,儿子们对即将出生的女儿们也都很期待。

难以置信,她不知是着了魔还是如何,竟然会为了让伍千章顺利达成她做上班族的愿望答应搬来这里住,为了搬来这里她花费极大的工夫去说服小哥,说好说歹才使他放心让她搬离先前租赁的地方,从住进来到现在,因为伍千章异于常人的作息很难得会与碰个正着,有机会顶多也是照个面然后各做各的事。

前一个礼拜因为还在适应期没想到要问,直要上个星期一切有点进入轨道后,白玫瑰才想到要问伍千章,照伍千章的说词低气压果然与众不同,爱做夜猫子,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那种,天啊,他简直就是非人类嘛!

走过去,伍千章拿起遥控器按掉电视机,顿时变得安静许多,他紧绷着脸面对白玫瑰“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客厅?”他的脸越形铁青,这她还竟然没有半点愧疚?把客厅搞得没半点应有的样。

随着他身体的走动,她不放过机会,浴巾随他的走动摆动,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白玫瑰竟然希望那条浴中能够有自己的意志力接受地心引力的吸引往下坠落,给予她一窥男人神秘部位的机会。她自己也被这想法吓到,生平头一次地出现这种类似猥亵的想法。半强迫自己将目光锁定在黝黝中再显示任何画面的电视萤光幕上。

等了几秒没再听到她的,他重新再问一次“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客厅?”

“知道啊!”舍不得将眼睛离开电视荧幕,现在她正处于天人交战地步,天啊!她自己何时变成色女了?全世界的男人她都可以有不安分的想法,但偏偏她就是对眼前这位男子产生有色的思想,该死的!她怎能轻易被区区一条浴巾吸引住,想看里面暗藏的乾坤?忍不住的目光还直往他腰间飘去。

“你的眼睛到底在看哪里?”他憎恨那种与人交谈不正视对方而看别的地方的人,此种行为很严重,是不尊重人的做法。寻着她目光落下的地方,他赫然发现她竟猛盯他的腰间不放。“你给我等一下。”丢下话,他飞快回自己的房间。伍千章才自内消失白玫瑰笑得全身发晕,才不过多看他几眼,他竟然急着跑去换衣服,她的表情真的有那么可怕?

几乎没用上多少时间,等他再出现时他已整装完毕。

“你知不知道这个客厅现在像什么?”他回来重新拷问她。

“客厅就是客厅,还会像到什么去?”止住笑,她挥挥手,还能成什么?再请几千几万个人来看也不会有人说这是间睡房吧!

她的讲话的态度及内容让伍千章顿时怒火中烧,强拉她站起来“你看看,”手指着地板上的饼干屑“这是什么,你又不是两岁小孩,吃东西还掉饼干屑,”压按她硬要她低头看地上“还有桌上堆了这么多的垃圾,你自己看看。”当她是只没生命的娃娃拼命把她的脸朝茶几上压按。

白玫瑰用力挣扎“放开我啦!才一点点脏而已你叫什么叫,没叫过?”

“一点点?”伍千章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好几倍。

“好啦!就算真的很多,等水仙回来我会叫水仙收拾!你不要再鬼叫鬼叫的。”对于家事一窍不通的白玫瑰向来都是白水仙在后面帮她收拾脏乱的,反正她负责帮白水仙赶走追求她的苍蝇,白水仙就负责做家事。

“叫水仙做?你自己有本事弄成这样就要有本事自己收拾!”伍千章怒不可遏,硬是要她自己善后。

“你神气什么屁啦!收就收谁怕谁?”不服输的她挺直腰,不畏惧地面对他。

住进来这里已有半个多月,当初要不是看在伍千春的面子上她才懒得搬进来哩。这个低气压简直是有毛病,专捡人白天睡大觉,晚上八成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泡马子,去!神气什么,自己有沽癖就看不得别人脏。

拿出一包抽取式卫生纸,她抽出一张又一张的卫生纸卷起一团压向茶几,草草把茶几上所有的脏物全数扫向地板,草率的如此后她跑向厨房旁的浴室拿出一只滴着水,不!根本就是淌着水的拖把,留下一条长长的水痕直到她落脚处,伍千章被她手中的拖把吓到,赶忙跳向一旁免得被水溅到。

“你在搞什么?”他破口大骂。

“把客厅弄干净啊!”白玫瑰讲得理直气壮。

“你到底会不会弄?”他跳起来,实在是看不下去,拖把汲来的水把地板全弄湿湿答答的糊成一片,更让客厅变得狼狈不堪。

“你管我会不会用。”白玫瑰吼回去,她今天的好心情全消失殆尽。

抢过她手中的拖把“你给我坐下!”他命令她,实在是受不了她那种肉脚的动作,客厅可能还没弄干净就被水淹掉。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偏个身,闪过他伸来的大手,用力将拖把掼在地板上,到底他想怎样?骂她不该把这里弄成这样的是他,要她收拾干净的也是他,现在又要她不要收拾,真是表里不一的男人!

她大声他亦不客气跟着她大声“凭我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伍千章挽起袖子,着手收拾,光看她收拾的样子他简直要昏倒,他随便用一根指头收拾都比她好很多,她根本就不该投胎做女人,连女人应有的分内工作都不会,还敢当女人?

也没跟他作多大争辩,有人要收她还乐得轻松,不然如果真要靠她收,可能到晚上她还没法达到他个人的标准。

伍千章来来回回走进厨房好几趟,第一回他是去拿扫帚和畚箕,第二回他把白玫瑰拿出来的拖把拿去冲水,第三回则是拎出一只装满水的水桶上头挂若块抹布。

他边清理白玫瑰制造出来的脏乱,嘴可没停过半秒,碎碎念,那个该如何清。这个如何动作比较有用。

“清地板要先把地板扫干净才能拖地,最好不要使用拖把,拿抹布用擦的比较干净,还有在擦的时候倒点清洁剂下去地板才会光亮…”他整个人几乎快趴到地板上去了,手拿抹布专往于椅子下面。

白玫瑰真的有那几秒的时间考虑掉头就走,她老妈于也没他会念,才不过是在茶几上放些吃的东西不小心掉到桌上还有地板上,又不是什么大小了的事,何必大费周章赶着耍弄干净,反正晚上就又脏了,到时再来清也不迟啊。

要次她看到一个男人挽起袖子手拿抹布半跪在地上擦起地板,不只如此,嘴中还念念有词的,怪怪,等晚上千春回来定要记得问她,低气压除了有洁癖外是不是有当“母鸡屁股”的嗜好,嘴已动个不停。

她决心开始研究这个低气压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缺点。

不过他也充分将他做家事的天才一一展现出来,客厅逐一恢复原状,至少是伍千章自从应有的原状。

***

中午十二点伍千章精神奕奕地步出他的房门,踩出第二步,他的眉头拱起,缓缓低下头,他发现他的左脚下踩着一双黄绿相间的袜子,弯下腰用食指及拇指拈起,在他要站起来时眼角不经意瞥见在离约两步远的地方有一件衣服,他捺着性子用另一只手拾起,走出甬道。

他皱眉头,他向来以维持家里的干净整洁为傲,在他的心中家就足必须干净宜人,这样才能保持心境的愉悦,长久以来维持不变的习惯显然是有人刻意要破坏这个定律,而嫌疑犯只有两个人就是新来的两位房客。

当下他决定等他找到凶手,他一定会立即将祸首绳之以往,最近他已经严重发觉到他的生活环境惨遭破坏;而且日益加重当中,身为这里的主人兼一家之主他再也不能容忍这类事件一再上演。

原以为他把所有的障碍物全清除殆尽,才刚走出甫道脚上巧得不能再巧的踢到东西,他眯眼视线往下调,不敢相信他看到的竟然是女人穿在身上的胸罩,他伸出空着的一只手用了指勾动蕾丝的带子,站直身体,黄色蕾丝的胸罩在空气中摇摆划出一道清晰可见的弧度,他揣测此物品的主人究竟是何人?不可能是他妹妹千春,那个唯二可能就是白玫瑰与白水仙姐妹俩,八成是白玫瑰的占多数,不是他爱把罪名往白玫瑰身上挂,而是她住进这里后所有曾发生过罪大恶极的人就只有她而已。

白玫瑰个人首创纪录实在是太过惊人,她的破坏能力更是超强,以昨天刚发生的事为例吧!昨天下午他要出发到公司上班前到厨房倒一杯开水喝,正当他习惯性检视流理台时,一块黑得吓人的抹布刺眼地摆在他眼前,他眼睛顺道溜向瓦斯炉,他看到的景象几乎令他吃惊得掉下眼珠了,原来晶亮的炒菜锅内已然覆上一层黑漆漆的不明物体,他发誓上面还冒着微量烟,由此可证凶手尚未走远。

在伍千章思索时,白玫瑰无事不巧走进来,手上还端着盘子,里头装着白白黑黑的东西,嘴里咬着根汤匙“你也肚子饿了?喏,这是我刚炒好的蛋炒饭。”把盘子端到伍千章面前,摆明她是在对他大发慈悲。

伍千章当扬黑了一张脸。“你——竟——敢!”他的话是由齿缝中硬挤出来的。

“我哪里又惹到你啦!”她很不耐烦地说。

他的手先指指黑得不能再黑的锅子,再指指抹布“这个是不是你的杰作?”世界大战也比不上在他的厨房所发生的事来得糟。

“你说锅子和抹布?安啦!再买个新的不就得了。”她语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