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康熙也没打算让胤礽盲目去猜测,见礼后才刚落座,康熙捧着胤礽递来的茶,一口气喝干,就开口说与胤礽知道:“努达海这狗奴才,朕让他去平叛,他倒好,事情干完了也不赶紧回京复命,一路上尽做出些无耻之事,真真可恨!”

离开床榻,康熙小心翼翼地动作着,直到走到正殿,才吩咐容嬷嬷:“等下你让人到太医院叫个太医过来,让他给你们主子调理身子,今天就别叫你主子起来请安了,让她好好休息,朕一会让吴书来到皇后那去说一声。”

且不说富察氏是如何在康熙面前百般讨好迎合,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虽然康熙到承乾宫的次数依旧是最多的,但是各宫却也并没有忽略,在纯妃和嘉嫔的宫里甚至宠幸了两名女子,分别封为舒贵人和6常在。

而因为弘历对柔弱的江南女子一类宫妃的偏宠,尤其是对高氏的态度,助长其气焰,以致弘历的各个有野心的妃子都各使手段争夺宠爱,从而使得后宫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而康熙到来后态度的乍然转变使得后宫失衡,倒也算是康熙爷百密一疏了。毕竟一个习惯了后宫诸人多年来从不逆己的人,又怎么会注意到自己的举动会带来什么影响呢?

胤礽只觉得整个人仿佛泡在热水里,浑身酥软,热气在四肢百骸乱窜,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烫人的,唯独康熙的唇舌双手所到之处,才有片刻清凉,而清凉过后,却是燃起了更猛烈的火。得不到满足的胤礽,口中压抑不住逸出一声声呻yin,雪白的身子蛇一般缠绕上康熙精瘦的身躯,修长的双腿圈住康熙的腰臀,这无声的邀请逼得康熙再也忍耐不住,挺身进入了胤礽……

康熙试着轻声问:“你是谁?”

胤礽的心情很好,以至于今天看到一堆女人醋味冲天,冷嘲热讽时,都丝毫没有动怒,只是端着笑脸,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胤礽引着康熙进了后殿,正当他思索着怎么开口让康熙写一写字来再次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时,康熙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景娴你对棋艺也有涉猎么?”

不过,该怎么接近他呢?胤礽有些烦恼了,自己现在是后宫女子,不像朝臣们递个牌子就能见,加上是个在后宫内近似透明的人物,要等那位想起自个主动过来,那也好像没什么可能。现在,胤礽不由得开始唾弃以前透明化自个的行动太过成功完美,结果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了。

经历了这一遭,康熙心中颇有些冥冥中自有天意的感觉,打算到祖宗牌位前说说话,刚刚穿过景运门,不经意间却看到毓庆宫门前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感觉莫名熟悉。

至于担心,胤礽那是一丝也没,只要一想到弘历差点成为牡丹花下死的皇帝,胤礽的脸就开始青。真是太丢人了,这位一见美人脑子就退化的侄子让胤礽都有希望他直接别再醒来的想法了。

弘历正值意气风的时刻,登基了,大权在握,又出了孝,天下之大,目之所及尽属自己,心情大好地站在船头欣赏湖光山色。几个侍卫只能可怜巴巴地立在一旁提心吊胆,都快被压力折磨得有些风声鹤唳了。

因为小丫头的话,胤礽暂时抛开了送信去给弘皙后久等不见回音的焦躁,转身坐到小丫头那边,恶狠狠地在唇边牵起一抹极具威胁性的笑容,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小悦儿呀,你还是不懂,美人不是光靠脸的,真正的美人可是内外兼修呢!你想想,要是一个大美人写着一□爬似的字,那多倒胃口啊!为了让咱们悦儿往后成为名符其实的大美人,咱们来练字吧!跟着额娘好好学啊!”

“皇上,这是臣妾给后宫各人拟定的位分名单,您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富察氏一副贤惠的姿态,对着弘历款款细语。

胤礽看着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奶娃娃,心里有些不耐,颇为不喜这个往后就挂在他名下的包袱,正想挥手让容嬷嬷把她抱下去,让奶娘和保姆照看。

接着,弘历以遗命尊奉熹妃母为崇庆皇太后,移居慈宁宫。

七月月二十日,珂里叶特氏生下了五阿哥永琪。

“很好。你让那人跟乌嬷嬷女儿接触时,提一下,皇后去了,咱们爷守孝三年,府里也三年没孩子,高侧福晋也还膝下空虚。咱们爷前程是定了的,高侧福晋的前程倒是未必,爷再宠爱,宫里还有个熹贵妃娘娘呢!听说皇上近日身子不爽了。”

“不,本福晋子宫虚寒,气血虚,又兼心中郁结以致淤血不消,损精耗气,此次葵水又见崩漏之兆,虽现及时无性命之忧,但往后恐再难受孕。”胤礽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从床帐内传出。

看着一脸温和微笑,对着自己嘘寒问暖的富察氏,胤礽嘴角勾起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应了下来。

然后,手换了一个方向,对着一位面如满月,面相与其有三分相似的成熟女子道:“这是富察格格。”

“格格,咱们之前控制的那些钉子也能用上啊,就这么忍着,也太委屈您了!”容嬷嬷眼圈微红,目光复杂地看着胤礽。

接过喜娘递来的秤秆,弘历带着些许期待挑开了自家侧福晋的盖头。听说乌拉那拉家的女儿有满洲第一美人之称,以弘历那贪花好色的性子,在看到胤礽第一眼之前,内心还是颇为高兴的,毕竟自家后院又多了一朵娇艳花儿,哪个男人能不开心呢?

容嬷嬷惊讶地看了胤礽一眼,随即微微想了想,“隐秘之事,没法知道,若只是后院一些纷争,倒也不是不可以。”

钮钴禄氏本以为得了话的新月该会停下不哭了,正欲松一口气。孰料,新月闻言却仿佛被人突然割了一刀,那哭声更是惨烈上几分。

这下,富察氏也坐不住了,连忙出来打圆场。新月这般没眼色,惹恼了太后还不自知,这本与她不相干,但万一太后迁怒,那可太不值当了。

“你如此伤心,莫不是进宫之前还受了什么委屈么?说出来,皇上和太后都会为你做主的。”摸不准新月的心思,富察氏也只能猜测着开口劝道,总之先想法子让新月别哭了。

新月闻言,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这次不说,日后住宫里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再怎么不晓事,新月也还是明白君无戏言的,一旦皇上下了决定,自己和克善就再没法开口了。

于是,新月拿帕子拭了拭泪,哽咽着道:“奴才很感激皇上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好意,只是宫内的规矩大,奴才和弟弟自小长在荆州,进宫恐会冲撞了贵人而不自知,奴才只求有片瓦遮头即可,实在不必为奴才和弟弟劳师动众。”

胤礽听到新月的话,眉毛一挑,暗道:这新月格格,看来也不像皇阿玛折子上写的那般无知嘛!听这说话,有条有理的。

富察氏闻言心里一动:“这怎么行,你们家满门忠烈,朝廷对忠臣遗孤定是要好好照拂的,片瓦遮头什么的,这话就休要再提了。放心,克善养在宫里,日常份例一律比照阿哥,上书房的师傅也是最好的,再不必担心的了。”

新月急了,这要真住宫里,岂不是再也见不着自己的天神努达海了?宫里冷冰冰的,太可怕了。银牙一咬,新月决定再不兜圈了,直接道:“奴才感念皇上的恩德,只是奴才的弟弟年方八岁,就没了阿玛额娘,来京的一路上,努达海将军对奴才姐弟俩颇为照顾,在将军的开解下,奴才姐弟才渐渐从痛失亲人的打击中走出来。奴才阿玛也是武人将领,奴才弟弟从小敬仰,而努达海将军也是一位英雄,家里更是妻贤子孝,奴才觉得,在努达海将军家里,能重新找到奴才家的感觉,希望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成全。”鼓起勇气说完了一番话,新月跪着磕下头去,伏在地上也不起来。

慈宁宫内气氛一阵僵硬,众人被新月的一番话镇住了,连胤礽都被新月的话给惊得愣神了一瞬:说这格格没教养吧!瞧这番话说得多漂亮,句句拉上自个的弟弟,要是没看到昨天康熙给的折子,还真以为这是一位多为弟弟着想的好姐姐呢!说她有教养吧,难道不懂就算她们不是宗室,但是身为王府的袭爵者和嫡出格格,住到奴才家里去,这算个什么事呢!

到这地步,胤礽总算也看出了,这新月根本没有之前他和康熙所猜想那般,利用努达海想牵线搭上权贵以图东山再起,克善怎么样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看这新月,就不是有那脑子的。就算拉拢,也不会这样摆到明处还要求住到人家里去。努达海可不是什么铁帽子或者掌权宗室,圣心独断,只凭康熙一个不喜,去官夺职也就一念之间,再难有出头之日。

不过如果不是为了拉拢,那为什么新月这么坚持要到努达海家里去呢?为了弟弟这借口就算是悦儿小丫头都不会信的,难道是看上努达海了?才这么一想,胤礽旋即就否决了,暗笑自己连这么荒谬的理由都扯上了,真是最近生活太安逸了,殊不知,这就是新月心底的最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