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觉得可惜,也有人兴灾乐祸。

小樱也就没有惊动他,静静在边,直到竹筒里的水满了,叩在石头上,发出“咄”的声。

内山脸上倒是闪过丝窘色,向小樱道:“下次,我会在道场里正式向你挑战的。”

也就是说,对面那个男生,至少是四回生,或者高年级。

这是怕她真以为自己是因为裙带关系才能进真央,有心理包袱,才特意向她解释的。

艺妓里出了个死神,对于她的老板和其它的艺妓姐妹,当然是件可以自豪荣耀的事情,客人们也很高兴,想想看位死神陪他们喝过酒,给他们跳过舞,甚至还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这简直可以做辈子谈资啊。

是的,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年。

姐姐死了,山南先生也死了。龙马死了,冲田先生也死了。

始终是没有那个福气吧。

胜海舟是坂本龙马的老师。

斋藤对此心情十分复杂。

那是天皇的家纹,代表着天皇的意志。

每个人都佩着剑。

斋藤为此十分内疚,但就算小樱再三说在不乎婚礼隆重与否,他却并不想草草了事。

斋藤在离新選组屯所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房子,并不大,后院里有树红梅,这时开得正好。

冲田也没追问,反而索性下了逐客令。这倒让小樱有点奇怪,不由得皱起眉来。

小樱十分意外,“诶?为什么?这明明是坂本先生直想看到并直在努力的事情吧?”

但是为什么呢?

藤堂也只是笑了笑,却没回答,只说她去了就知道。

当初自己和初桃,也是这么被领到了明里面前……但……想到明里和初桃,小樱便不由得悲从中来。

冲田那天没有任务,刚好在屯所休息。看到小樱在名队士的带领下走过来,便起身迎了上去。

接下来几个月里忙得不可开交,招募新队士、在将军上洛时担任警卫、追捕攘夷倒幕派的余党……山南的事情便渐渐被大家丢到了脑后。

明里脸向里躺着,没有动。小樱也就没惊动她,悄悄地起来了,穿好了衣服,开门出去。

“山南先生。”冲田道,“是我追到大津去把他带回来的。”

想到这点,小樱不由得皱起眉来。

“哎呀。”小樱惊呼了声。

土方跟着的这些话,与其说是在跟小樱解释,其实像是在说服自己。

小樱心头不由得抽痛了下。

他跟冲田不样。

山南笑了笑,端起酒杯来喝了口,才缓缓道:“真的是情人么?”

即使在病中,少年的眼睛依然清澈明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小樱又笑了笑,道:“但是,你看,我还是希望能够跟他在起,哪怕每天文文的存,总有天能够存够的。哪怕到时候我们都已经老得白了头发,我也总能够跟他在起。”

小樱笑了笑,没说话,先将他拉进门,将后门关上,然后才问:“坂本先生是受了伤么?”

“那医生怎么说?”

而且山南来找明里的时候,也常常会顺带问起小樱的剑术功课,给她指点。

小樱昨夜是和衣而睡的,虽然刚刚自己整理过,睡过晚上,和服还是显得有些凌乱,发髻也有些松散,鬓角几缕乱发直垂到颈侧。

小樱抬起眼来看着他。

小樱想起那天龙马说,以后就没有阶层,没有大名,没有武士,大家都是样的。她想也许那样也好,但对着冲田,却并不好说出来。

真是的,好像真的每次都在他身边掉眼泪。

冰凉的雪花落在小樱脸上的时候,她轻轻说了句。

小樱战栗着,咬紧了牙。

龟弥太责怪道:“啊,龙马你真是的,这么轻易就透露自己的住所,太轻信了。”

有时候,人的成长,也许只在夜之间。

芹泽斜睨着他,倒也来者不拒。带着那种冷笑,杯接杯地喝着。不时便有了醉态。土方招呼着平山和平间送他回去。

小樱歉意地行了个礼,依然坐到斋藤身边,缓缓为他倒酒。

但就算在睡梦中,脸色依然并不轻松,双眉紧锁,还咬着牙。

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和的迹象。

而山南再次怔在那里。真是失策,早知道这个女孩是这种外柔内刚的性格,便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跟她说话的。他自嘲地笑声,摆了摆手,“不,小樱姑娘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

小樱跟了过去,面轻轻道:“我知道听起来有点傻,其实在楼上和里间的话根本听不到外面人走动的声音,但我就是知道。只要你来我就知道……”她握住了自己的小拇指,声音轻,“知道你记着这件事……我就很开心。”

“你不要吓到人家了。”

“黑船就是美国人的蒸汽船,军舰。他们开着大黑船,跨海而来,用他们的火炮威胁日本开国,日本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有天休息的时候,小樱终于忍不住装作不经意地向冲田提起了斋藤,试探性地问他斋藤最近是不是不高兴。

小樱怔了下,心里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突然崩塌了样。亏她这些天直在帮他们说好话,但……她真蠢。

冲田将小樱护在身后,叹了口气,轻轻道:“抱歉,芹泽先生要说救国的大道理,我是不太明白。但是,如果芹泽先生觉得我们现在做得不对,那你认为我们又应该怎么样呢?”

这成了她心底的小秘密。

小樱再次深吸了口气。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这样就好。

这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