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杂的人声与脚步声跟着就快速向这边接近。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个陌生的房间里,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口里还塞着团布。

这时刚好就突然听到了“壬生狼”这三个字,小樱不由惊,倒酒的手颤,几乎要把酒洒出来。

山南那天也是很晚才过来找明里,脸疲惫。

她这靠过去,旁边的人便片哗然。

那种带着怨毒的冷笑,常常会让小樱觉得不寒而栗。

自从那天庆功宴会之后,丹波就成了新選组队员们喝花酒的首选。其中些人甚至成了丹波的常客。

“不会吧,没听到炮声啊?”

“诶?”小樱抬起眼来,有什么事情会让这个人专程跑来见她?

眼下正是年里最热的时候,他刚刚直在门口晒着,估计是热得够呛。

小樱抿了抿唇,心情跟着就低落下来,轻轻道:“他果然在生气吧?”

小樱想这专程来见她的客人,果然也是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她有些厌烦,但依然带着笑容将那天的事说了遍。

冲田为人十分随和,对艺妓也并没有什么偏见,对为他端茶送水的初桃是温柔礼貌。

她也是艺妓出身,向来要求手下的姑娘们时时刻刻精致漂亮,见不得她们有点随意邋遢,何况小樱连头发都没梳好,松松挽在脑后。

芹泽又倾过身子来,道:“这样,吹雪小姐你先亲他两口?”

初桃正要再开口取笑她,却有人来敲门了。

浪士组屯所很少有访客,不用说这么人了,何况中间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孩。除了执勤的人之在,在屯所的人几乎全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小樱在宴会上喝了酒,临走时有些昏昏沉沉的,随行的女佣便叫了轿子。

小樱她们开始倒真的去寺里诚心祭拜了,然后便跟女佣说想在寺里随便走走看看。

冲田总司不在。

但浪士组的人却似乎并没有这种自觉。

“那又怎么样呢?”千代嘟起嘴,“我偷偷去看了眼,的确都是些乡巴佬,又土气又粗鲁,根本就不懂得欣赏。给他们跳舞,还不如去跳给狗看。”

小樱这么说着,左右看看,向人群中挤进去。结果跑来跑去,不但没有找到能看表演的地方,反而连同伴也失散了。

客人打了个酒嗝,顺势摸了摸她的手,嘿嘿笑着:“怎么?你对那些人感兴趣啊?”

她连忙自己拉起袖子擦了擦。

真是的,好像真的每次都在他身边掉眼泪。

会让他担心吧。

都已经是狼的女人了,不坚强点怎么行呢。

但依然有泪珠滴在斋藤的手上。

他微微扇动着睫羽,缓缓睁开了眼。

“……阿。”小樱俯□去,轻轻唤了声。

斋藤看着她,目光温柔,过了半晌才轻轻动了动嘴唇。

小樱将耳朵贴近他唇畔,才听到他说:“……放心,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刚刚才擦干的眼泪再次失控,有如决堤的洪水。

小樱抱紧他,重重点下头。“嗯。”

……既然没有起死,那就起活下去吧。

……长长久久的。

第二天小樱还是被接回了丹波,刚刚安顿下来,老板娘便切切地问:“抓你的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她平安回来,两只手腕上的伤口早已经包扎好了,这都是明摆着的,老板娘还问,自然是担心另方面的事。

若不是明里在场,她只怕会直接撩起小樱的裙子来检查她的贞操。

小樱抿紧了唇没说话。

明里不悦地皱起眉来,叫了声:“妈妈,小樱平安回来了,这不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吗?”

“话是这样说啦。可是,你要知道,先前武田先生可是为小樱的水扬开了这个数啊!这个数!”老板娘比划了个让小樱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的数字,但老板娘看着她,脸煮熟的鸭子飞掉的表情,“现在她被浪人抓去的消息传开,不要说武田先生了,只怕其它人也不肯出高价了。”

小樱依然抿紧了唇没说话。

明里继续皱着眉,“你这是说什么话呢?钱总是能赚回来的,要是人回不来,你不是加血本无归吗?现在好歹人还在,就不要抱怨那些了吧。”

这个道理老板娘当然也明白,但她却还是对小樱的水扬钱念念不忘。

收集这些年轻漂亮的艺妓的初夜,是某些有钱人的嗜好,同样也是他们的种炫耀资本。

像小樱这样的艺妓,当然早就有人盯上了。

本来已经明争暗斗地出了几轮价了,老板娘想把价格再往上抬,所以直没有确定下来。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那些无法无天的浪人连外国人也敢杀,个艺妓落在他们手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何况从长州浪人手里被救出来之后,她还在新選组屯所呆了晚。

就算小樱坚持她是清白的,老板娘验证她是清白的,这些出钱的大爷当然根本就不会相信。

本来还在为她的水扬竞争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