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带着怨毒的冷笑,常常会让小樱觉得不寒而栗。
连老板娘都有些意外。她本来觉得小樱大概是因为喜欢冲田的关系,只是想能在练剑的时间跟冲田在起才想学剑。但是看到冲田不来,她也在认真练习,就觉得很难理解。但是问起来,小樱也只是笑了笑说只是想在这乱世里有能力保护自己。
“不会吧,没听到炮声啊?”
结果山南打量着她,时倒也并没有开口。
眼下正是年里最热的时候,他刚刚直在门口晒着,估计是热得够呛。
相扑大会当天,冲田过来接小樱。
小樱想这专程来见她的客人,果然也是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她有些厌烦,但依然带着笑容将那天的事说了遍。
当然,另个让老板娘松口同意的原因,是因为壬生浪士组现在显然已经在京都扎根了,她要是真能拉拢他们做靠山,也不是件坏事。何况现在是冲田自己提出来的。
她也是艺妓出身,向来要求手下的姑娘们时时刻刻精致漂亮,见不得她们有点随意邋遢,何况小樱连头发都没梳好,松松挽在脑后。
冲田显然并不明白“旦那”的意思,重复了次,“旦那?”
初桃正要再开口取笑她,却有人来敲门了。
小樱没有回话,但眼前却不由得浮起那个穿着浅葱色羽织的男人的身影。
小樱在宴会上喝了酒,临走时有些昏昏沉沉的,随行的女佣便叫了轿子。
何况……她想起那天见到斋藤时他的眼神,胸口又有些发闷。
冲田总司不在。
“哎呀,不用这么叫啦。”冲田总司摆了摆手,笑得眉眼弯弯,还是那天温和的少年。“我听阿说你的脚扭伤了?直想去看你,他又不告诉我你住在哪里。现在没事了么?”
“那又怎么样呢?”千代嘟起嘴,“我偷偷去看了眼,的确都是些乡巴佬,又土气又粗鲁,根本就不懂得欣赏。给他们跳舞,还不如去跳给狗看。”
当然逛庙会和看狂言的人跟着也就了。
客人打了个酒嗝,顺势摸了摸她的手,嘿嘿笑着:“怎么?你对那些人感兴趣啊?”
我是新人。
“明显是吹雪小姐在厚此薄彼吧。”
围过来闹腾的都是些熟人,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了小樱喜欢斋藤的事,只是凑在起开玩笑罢了。
小樱微笑着,取了三味线来给大家唱歌算讨饶赔罪。
斋藤也似乎放松了些,端着酒杯坐在那里静静听着。
他们这边唱着歌热闹着,那边土方便在给芹泽敬酒。
芹泽斜睨着他,倒也来者不拒。带着那种冷笑,杯接杯地喝着。不时便有了醉态。土方招呼着平山和平间送他回去。
芹泽轻哼了声,在平山的扶持下,踉踉跄跄向门口走去。
斋藤跟着就了起来。
小樱心头慌,没把握好手上的力度,仓惶中竟然拨断了琴弦。琴弦反弹上来,瞬间在她手腕上划出条血痕。
“小樱。”冲田担心地叫了声。
已起来的斋藤也回头看了眼。
小樱连忙将琴放在边,低下头来行礼:“抱歉……”
“道什么歉,先让我看看你的手。”冲田将三味线挪到边,不分由说拉过小樱的手。
已经快走到门口的芹泽也回过头来,看了小樱眼,然后笑起来,向斋藤道:“斋藤君你今天就不要跟着我了,你的小美人吧,难得有表现的机会,不要让别人抢去了。”
斋藤迟疑了下,并没有直接坐回去。
芹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各位近藤派干部,又笑了声,“那么,祝各位武运昌隆。”
他这句话说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怔了下。
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来,显然并不合适,而芹泽那带着冷笑的声音,听起来与其说是祝愿,倒不如说是讽刺。
斋藤抬起眼看着他,表情瞬间复杂起来。
但芹泽丝毫不理会这些人的反应,自顾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斋藤向前移动了步,最终还没有跟上去。
小樱看着芹泽的背影,心里又难受起来。
……其实芹泽自己也知道的。
那句话,毫无疑问是在讥讽近藤派这些准备对他下手的人,但小樱却又隐隐觉得,他像是在交待遗言。
也许芹泽对新選组倾注的心血与期望……丝毫也不比近藤和土方他们少。
土方说绝不能让新選组毁在这里,芹泽也未必就真想毁掉新選组。
也许,他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
直到芹泽行人消失在昏暗的夜色里,斋藤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向小樱轻轻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是我太不小心了。”小樱抬起手来给他看,本来只是小伤,这时血已止住了,被冲田用手帕包着。
斋藤有点不放心,解开来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