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老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知是慨叹还是赞赏般道﹕想不到你倒是个有仙缘的人。

你这小子﹐就贫嘴。殇远秋一边顾不上行礼的予试平﹐一把拉住折花笑的手﹐亲切地问道﹕你小子难道专程来送我﹖

予试平愕然回﹕这是甚麽话﹐哪有亲妹妹不认识哥哥的﹖

或许此刻﹐人们才留意到诗师的美貌﹐无不惊为天人﹐那些年轻人的眼睛都直了﹐也有如哲岸这种低头不敢多看一眼的。

战!战!战!

细细听着少年的述诉﹐诗师入了痴﹐一个九岁的男孩和一个十岁的女孩在那种状兄下相遇﹐只有天意才能做到﹐可再听下去﹐寒毛一下子竖直了。

偏在此时﹐天空突然炸响了一阵闷雷﹐轰隆隆覆盖了整个山岭﹐学子们连身边同伴的声音都听不到﹐别说甚麽相互鼓舞激励﹐更谈不上控制和驾驭。

这就是太和境﹖好可怕的幻象。

一边用纳气篇疯狂吸收﹐一边毫无保留的大施杀技﹐自打修练生死绘之後从未杀得如此痛快﹐以前在山林被狂牛追着屁股的画面再也不会出现了﹐只是他却无法享受这种快感﹐山谷的情势比想像中更加糟榚。

不单是花折妍﹐北方那些被境壁隔绝在外的高手们也一股脑地涌了进来﹐刚才强烈的波动让境壁出现了缝隙﹐至使这些本打算退回山城的人们杀了进来。

啪!

折花笑正准备帮她把屍体埋好﹐低头看了一眼﹐心中忽然一动﹐连忙换了感应方式﹐赫然现屍体周围死气萦绕﹐不知因何缘故竟没有消散﹐不禁大为好奇。

转过一处峰角﹐前方豁然开朗﹐正前方有一条峡沟﹐太和道的边缘正好在峡沟之上﹐界线分明﹐可他们却在山峰至狭沟间的山坡上看到了成千上万个身影﹐黑压压挤满了坡地﹐仿佛铺上了一层黑绒。

玄王大人﹐逍玄侯不会没有把上弧城围攻太和道徒之事说给你听吧﹖连巴陵玄王那样的高手都吃了暗亏﹐小觑了太和境的强大可是要吃大亏的。

另一边﹐折花笑走回诗师身边坐下﹐从她手上接下了毛巾抹了一把脸﹐端起香茶细细吮着。

折花笑得意地嘻嘻一笑。

现在开始﹐你们十个人的任务是伺机伏杀此子﹐除此之外不必管任何事情﹐其他人也都参与这个任务﹐但以你们十个为主。

潜鹤﹐你说池横拳和逍薄烟联手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到底是为了甚麽﹖玄皇转脸看着白苍老者于潜鹤﹐同族同宗同年同窗的关系﹐让他们隔外信任彼此。

老师﹖荀束剑战栗的目光﹐凭他的身份﹐从来不会考虑赌命这种游戏﹐即便切磋也从来不会有性命方面的担忧﹐折花笑让他真正感受到性命受到威胁。

正当剑拔弩张之时﹐外面突然走进来两个身影﹐却是池横拳和逍薄烟﹐池氏一门齐刷刷立身相迎﹐太学生这边也不得不起身﹐倒把折花笑和荀束剑的身影给淹没。

你是说……太和道﹗诗师吓得脸色惨白﹐久在太遥上层生活﹐自然明白太遥国对於邪道的态度。

诗师今日便要出府﹐就此告别﹐殿下珍重。诗师盈盈一福﹐只是口气颇冷﹐隐隐有拒人千里之意。

池横拳唤来了执事,引著持令使前往偏殿入席,而他卻沒有立即回到正殿﹐而是踱起了步子﹐沉思了許久才回到殿中﹐目光掃見依舊圍著詩師的青年們﹐眼中閃過一絲厭煩。

为了制衡神都,两人才合谋给诗师找了个最不会影响局势的一个归属,可人算不如天算,那诡异的天爵榜排名显然已经让神都方面大为紧张,一个天赋出爵,一个手捏著制约玄皇的功法,两者的结合无疑对神都是个巨大的威胁。

入席正殿﹗王府执事又是一惊,但看到池横拳凌厉的目光吓得甚么也不敢问了,一溜身便走了。

与白色的肩勳相衬﹐这身装束实在太刺眼了。

十几名太学生把折花笑和小浅团团围在中心﹐眼神中并没有多少畏惧﹐荀束剑虽然是新秀第一﹐但在他们看来白肩少年无非是占了出奇不异这四个字﹐荀束剑始终没有还手的机会﹐若真是擂台对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可是――

好热闹啊!小浅兴奋地左顾右盼﹐原本就烁亮的大眼睛璀灿如星﹐目光却忙得不知道该往那里看才是。

说句实话﹐以现在的葛府﹐留不住我妹子那样的天赋﹐您想必也很清楚!折花笑朝葛汉民笑笑﹐虽然那张脸有些青﹐旁边的李环更是怒目相向﹐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平静又道﹕葛大人的热诚让我们非常感动﹐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该表示一些诚意。

去你的。风琴红着脸啐了一口﹐随即调侃似的笑说﹕谁敢跟太遥十美图中人相比﹐那是自找羞辱﹐我可不敢抢了你们心中佳人的风采。

听说是南城三大商族合办﹐资金雄厚﹐规模很大﹐在西京城算是一流﹐只是年资较短﹐还算是新的学府﹐对平民很照顾﹐像我这样的也肯给份工作﹐今天拿了流民证後﹐还能成为正式的预备学子﹐三餐免费﹐有潜力的还会给予补助……

小浅俏嘴一撇﹐差点哭出来﹐这些日子一直在拼命﹐拼命地工作﹐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守护着唯一的亲人﹐直到遇上了折花笑﹐才得以放松下来﹐听了这话这些日子累积的酸楚竟抑止不住的往外翻涌。

余下之人任由他们在外镇露宿﹐或是树林﹐或是草地﹐或是河岸﹐或是没有行人的巷子﹐他们可以找工作﹐但绝不允许露宿於主城或子城街头﹐每晚必须回到寮区﹐又或者有人为他们提供住宿地点。

折花笑在他身蹲了下来﹐目光落在被击中的肋部﹐小小的薄翼刀留了一个用字篆字符写的逆字。

诗师微微欠身一礼﹐这一礼远比初入时的那一礼真诚得多。

不愧是狐侯﹐真是狡猾透顶!

青山鸣﹐苍海晴﹐白鹰舞清宁……

不远处﹐高达十几层巨楼拔地而起﹐如林中巨树﹐参天而立﹐这种高楼数目并不少﹐不过城区极大﹐高楼的间距倒极大﹐彼此间肉眼不能窥见细貌。

逍薄烟愣了愣﹐脸色微变﹐睨了一眼昌林玄公﹐这句话显然针对的不是离曜﹐而是袅娆﹐天爵榜排行第十﹐突破至七叶境﹐呆在任何一个势力都足以带去鸡犬昇天的效果。

光茫碎片狠狠地砸在七叶境边缘﹐袅娆哇一口气鲜血喷了出来﹐然而七叶境的正面终究没有被破﹐在她身後﹐所有玄士都叫了起来。

我也不知﹐你也不必多问﹐看这光景﹐生死境必破﹐但破境之後会生何事从来没有人知道﹐我护着他﹐你带着妻孩准备随时逃离﹐记住﹐绝对不要回头。

九叶境!

绝大部份太遥人已经都无法习惯野外的雨雪﹐他们习惯了都市符阵控制下轻柔的雨线﹐郊外在他们眼中连雨都一样粗暴不堪。就连那些正准备破境的玄道名士们也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行动﹐缩在车腹中避雨。

不仅仅是千戮﹐除一戮外﹐其余五部杀技都要镀化後的字符。

手……艺﹖难道是……

我也算是个没心没肺的﹐意沉这事与我缘。折花笑抬头笑笑﹐话锋一转﹐玄道或其余诸道可有方法﹖

折花笑说着竟把金叶卷了塞进嘴里咀嚼﹐一股钻心苦意从舌尖冒起来﹐这一下连五脏六腑都透一股清凉﹐最後一丝倦意也被打消了。。

玄士身份不低﹐又有玄王玄公压着﹐普通东西不会掀起波澜﹐要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必须有一两件稀世珍奇﹐否则他们未必会上当。

如此贵重……

那是一片原本平平无奇的桦木林﹐此刻抹上了一层银粉﹐其间仙蔓纠缠﹐不时喷洒着白色雾气﹐时现时隐﹐宛如仙境一般﹐让折花笑着实大开了一回眼界﹐难怪外人觊觎太和道徒的宝贝﹐谁见了这里的景像能不动心。

别看这小小的光叶﹐它尽收九叶境内一切天地源能﹐也就意味着其他人无法吸收天地源能﹐因此在境中一切神符都不能使﹐除了知道她身份的﹐其余无不勃然变色。

那就等他自己散了

让他们惋惜是榜单只有名录﹐对於实加、境界和来历并无细述﹐通常只有几字考语﹐人们正是凭着这些考语对推榜上人的来历﹐然後再加以证明。

然而少年刚刚沸腾的情绪瞬间被袅娆的下一句烧熄了

可就在这月字中天﹐白光铺地之时﹐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地身影霍然出再在他们面前。

呦!好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