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笑杀熊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试试完整的凌迟刀法﹐熊体够大﹐刻上三千六百个字也绰绰有余。

不就是爬上了天爵榜﹐你狂甚麽狂!

身边的荀束剑等年轻人也都神情凝重﹐满目惊色﹐不知不觉间将那个共视为宿敌的身影抬到了极高的位置。

折花笑做为这支突击小队的领﹐自然不用出战﹐乐呵呵地陪着一堆老头喝茶看比赛﹐可他心里清楚﹐论战力自己未必能比起上周围这些青年﹐只不过天爵榜过份抬高了地位。

语气说的极重﹐又是正义凛然的姿态﹐太学生素来敬畏於他﹐纷纷伏身称是。

神都﹐玄皇宫磐轮殿

迎着少年决绝的目光﹐荀束剑下意识吞了口唾沫﹐心紧张了起来。

呦﹐是你啊﹐脸上的伤好的真快﹐太学生就与众不同﹐欺负女孩格外有气势﹐你那对手除了打过女人﹐只怕没干甚麽好事吧﹖

天降灾厄﹐仙文示警﹖

再瞧不出十殿下对诗师的情意就是瞎子了﹐折花笑搔搔脑袋﹐贪花好色﹐意图不诡的好办﹐这动真情的却是个大麻烦﹐这种深宅大院的贵少只怕还不清楚诗师背後所牵动的利益和危险﹐西京玄王把诗师安置在这里虽有爱护之意﹐也有牵制玄皇之嫌﹐现在不过是祸水外引罢了。

池横拳满脸愕然地接下了玄皇令,问道:出了何事让神都如此不安?

师儿气色不错,我带来的这些新秀中有一大半你都认识,跟他们叙叙旧吧﹗谈仁诰极和气地笑说。

越想越觉得可能,他突然起身境走到池横拳的身边,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逍玄侯﹖

王府执事一愣﹐呐呐又道﹕如今太学生围着他们要讨公道﹐还嚷着要决斗﹐怕是要闹大﹐此事若大人无法处理﹐我只好禀报王爷了。

耻辱!

撞身的青年不但没有道歉﹐反而冷冷地睨了两人一眼﹐随後飞快地消失了。

折花笑躬身一礼﹐随即一撩袍子又坐了回去﹐平静地禀道﹕在下正是为了促进此事才来﹐方才从外到内﹐葛家的热闹倒是见识了。

折花笑听得一愣﹐诗师这个名字近来已经耳熟能详。

那是当然﹐葛家可是西京城的名门望族﹐葛大老爷是现任西卫督司﹐总管西边防务﹐咱们的总督察使手下也有千把个弟兄﹐打理着城南寮区这一大块地方……看了看左右﹐检巡压低了一声﹐颇为得意地说﹕更重要的是﹐这两个葛老爷都是玄皇嫡系﹐绝非那些虚有其表的家族可比﹐背景硬着呢!

折花笑朋友不多﹐难得有说得上话的﹐小织走後身边再也没别人了﹐小浅的担忧在他眼中竟是一种幸福﹐至少有个人可以担忧﹐可以为他做些事情。

眼下少年一人独行﹐正是检验的最好时机﹐这也是我安排他西京之行的原因﹐围剿太和道的事情最快便是明天开春﹐。

噗噗!

特殊的评语让诗师颇为惊讶﹐好奇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慢着!

组合起来倒是一幅极有意境的画面﹐折花笑睨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狼琴﹐突然兴致大﹐起身走了过去﹐在老人默许的目光中﹐他摘下狼琴回到原位。

穿过南天门﹐若大的西京便呈现在少年的眼前﹐即便在幼年时代﹐出身名门的他也无缘这座天下大城。

逍薄烟连打了两个激冷﹐惊喜莫名地接下天爵榜单﹐在这个一人兴族的时代﹐一个天爵榜上人的份量没有人不清楚﹐天大那麽大﹐榜上就一千个位置﹐成千上万的世家流派都翘盼望家族能有一人登榜﹐哪怕只是一天也足以让整个家族看到兴旺的希望。

其他人见状顿时领悟﹐同时也纷纷仿效﹐然而此刻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七叶境的强悍。

离开胎元空间﹐回到死篆字库﹐他不得不认真研读起每一个文字﹐生死绘既然是一种博大精深的文化﹐字语之间所流传的绝不仅仅是生死气息的变化﹐还有更多未曾现的奥妙。

责难声此起彼伏﹐不绝於耳﹐甚至有人要求决斗﹐场面多少有些混乱。

拼命活着总要做点甚麽﹐否则修练又有甚麽意义呢﹖既然决心救人﹐就尽力一抟﹐至少留下点活过的痕迹。少年自嘲般说着﹐眼神却如山之不移﹐坚韧不拔。

急急忙再次翻动册子﹐关於千残细述渐渐在脑海中成型。

一场刑杀居然能把人变成这样﹖

折花笑倒吸了口气凉气。

我﹖苍林镇苍林道院对面的开茶铺子的﹐有兴趣去喝杯茶。

既然他们要抢东西﹐那就让他们抢去吧﹐不过不是跟你们抢﹐而是让他们自己抢……

眼下之事的确非常棘手﹐最大的麻烦在於太和生死境吸引了周围的玄道名士群聚於此﹐即便他们对宝物没有觊觎之心﹐也不会放过邪道之人﹐这倒是太遥玄士千百年养来的习惯﹐早已根深蒂固﹐若非他修练了生死绘﹐自诩邪道﹐恐怕也会有相同的态度。

虽然不明究理﹐只能猜度与太和生死境的力量有关﹐但他却知道自己碰上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不借此机会完成筑基三步中的最关键一步﹐日後还不知道要拖到甚麽时候﹐因此离开的念头被打消了。

囚犯!四下哗然﹐被打掉牙的非翎更是瞪直了眼睛﹐居然在一个囚犯手上受辱﹐这比杀了他更难过﹐。

简单就说是把生命揉化入境﹐境在人存﹐境消人亡﹐按太和道徒所说﹐生命祭献於天地﹐自然受天地庇护﹐若不能先行破境﹐谁也杀不死境中人。最可怕的一点﹐任何进入的生命若实力不足﹐便会被太和生死境揉化﹐同样境消人亡﹐这在太和道中叫的连祭﹐也是太和道最邪恶的力量。

周围皆是柔燃一类小国观察使﹐对天爵榜的态度大同小异﹐见他寻问便知道有新现﹐瞬间打起了精神。

以前他是皇境﹐一步便是仙境﹐世间权物早已视若无物﹐那时你不是威胁。现在他退回王境﹐仙境远如天涯﹐你便是威胁。天爵榜的排名谁也做不了假﹐若大一个太遥﹐只有你排在他前面﹐他不忌你……忌谁﹖

为甚麽是他﹖

少年不仅在笑﹐甚至有种仰天长啸的豪情﹐只可惜嘴巴被白布堵住了。只有他知道﹐伤口剧痛之余正隐隐生成一股奇妙的力量﹐凝附在伤口上下﹐甚至不需要陌怀远抹上药膏就已经止住了血。

少年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轻轻晃着脑袋喃喃自语道﹕她猜得还真准﹐神都果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啧啧﹐川成东道﹐没几天路程了﹐好事!

袅娆先是一愕﹐随即莞尔一笑﹐这一句才符合少年的实际年龄。

流光飞踪﹐在雪花间穿梭不定。

衣服臃肿的折花笑就像一头捕鱼的熊﹐他知道﹐凭一字杀技的强悍﹐只要击中便一定能赢﹐但如何击中却是个大问题。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