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胡子不期真有人能拿得出一百两银子,拿过来一看,便对地上装死的几个道:“别装了,起来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地上几个波皮起来,一个挨着一个的看,都点头道:“绝对是真的。”黑胡子恨声一笑:“哈哈哈哈!好,文辉兄弟好魄力,在大邑县,难怪没人知道我们袍哥,只知道有个刘仙童。”

等刘文辉将那老鸨赶出门去,回房就见徐矮师吊着烟袋在那里笑道:“自古天才不少,七八岁神童不计其数,可你也太精了些吧!”刘文辉这才明白,这徐矮师故意如此来耍他,忍不住一腔怒火,揶揄道:“师傅,是不是你喜欢那老鸨,而又有心无力。你这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从我这里找到优越感吧!”徐矮师一时无语,被气得胡子吹上半空,大呼:“逆徒,想老夫功力精纯……”

走到刘班头面前,刘文辉先是一礼,然后笑道:“刘班,走,我们去芙蓉楼喝酒,不要因为这波皮,扫我们的兴致。”刘班头一呆,闻言尴尬道:“呃……仙童,你也知道,我家有头河东狮!再说了,你年纪还小,若是去那种地方,被刘老太爷知道了,这……”

早有狗娃、老仨为刘文辉开路,刘小春引着大娃二娃在身后跟着,手里面还着各拿着两个烧饼。董老仨有了刘文辉撑腰,再进赌场之时,再也不像刚才那般唯唯诺诺,进了门就大吼一声道:“让开些,让开些。我大哥刘仙童来也!”刘文辉哭笑不得,只能看着众人潮水一般分开。进门一看,只见大约有四张赌桌,各自有牌九啊,色子等等……

桃木剑过后,只听‘呀’一声惨叫,刘文辉吐出圣水,收剑而立。待县太爷与李才栓看去,就只见剑尖一点一点的鲜血滑落,在空中成了一串珠子。脑中正反应不过来,刘文辉拿过那分为几半的丝娟,偷偷的用些白磷,然后将之点燃道:“来也随风,去也随风!在我仙童圣火之下,必定让尔等妖魔,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生……”

时光易过,一转眼就到了19oo年,义和团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慈禧老太太向列强宣战。而这时,列宁说不定混到了奥地利,斯大林也正加入地下党,而我们元希特勒呢?正在努力的学习艺术,双方宿敌,说不定在某一个路口还会不经意的相遇,却又不经意的离开。

到了庙街,四岁的刘文辉走在最前,身后一帮小弟,尽都是十岁左右的小青年。看着眼前的一排排旧土墙,地上一块块青石板,刘文辉仿佛看到了民国的老照片,一股时空错位的冲击感再次涌来。

日本得到了三亿五千万两的白银陪款,也让小日本明正言顺的得到了台湾与朝鲜,有了向中国进一步入侵的跳板。自古以来,朝鲜半岛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千百年来,中国人为了朝鲜,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将士。就算是美帝国主义,也不就因为朝鲜,而与我国有了朝鲜战争!

刘文辉跪在那里,嘟囔道:“我是龟儿子,那爹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堂屋之中,上是香案,香案下摆着太师椅和一架柏木茶几。刘老太爷就在那香案之下,听得这话,只气得将胡子吹起老半天,向后一倒,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一家人又是大乱,刘文辉也担心不己,可不要被气死了……

刘老太爹缓过气,坐正于太师椅之上,将龙头杖向刘文辉一甩道:“反了你,我让你气我。好,好,我明天就给你接个有丑又恶的婆娘,让她把你管到,我看你还气我。”刘文辉听了,大吃一惊,起身道:“爹,不要啊!千错万错,好歹不要给我找个堂客,我年纪还小,只怕纵欲伤身,于己不利。”

刘老太爷怒气冲天道:“谁让你起来的,给我跪下!”刘文辉又退回去乖乖跪着,一家人这才劝住刘老太爷,尽说刘文辉的好话,说刘家家,全靠刘文辉的本事等等。刘老太爷摇头道:“不是我针对他,可是要成才,就必须得刻苦读书,要不然终究……”终于被劝走了,刘文辉跪了一二个小时,刘老太爷就心有不忍,让他回房去睡觉。

回了房,刘文辉便对徐矮师道:“可怎么得了,老爹要给我找个又丑又恶的婆娘来管我!”徐矮师笑道:“关我何事,哈哈……”说完,坐在自己床上抽烟去了。他们住一个房间,两床对应,一边一个,刘文辉无奈,只能苦笑倒在床上,半夜都没有睡着。

没几日,刘文辉骑着黄骠马外出练骑术。前脚刚走,一个鬼鬼崇崇的谋婆就进了刘家四合院,找到堂屋中的刘老太爷就道:“刘老太爷,不是我田媒婆多嘴。仙童他娘走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幺儿,可是,你们这老幺有点贪耍哟?依我田媒婆来看,还不如早点给他找个堂客,把他给管倒。收了他的心,他还会去芙蓉楼那种地方……呃……你看这事儿,大邑县都传开了……”

刘老太爷莫名点头道:“唉,这个刘老幺,真是操碎了我的心!”田媒婆大喜,又道:“常言道:堂客管汉子,金银满罐子。早点把淑贞接过门儿来,管住他的钱财,他还能出去大手大脚?别的不说,在数十里方圆的大邑县,您要是能找到第二个淑贞,就当我田媒婆自砸了招牌。那模样,那身材,啧啧,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知书达理,天生一对金莲小脚……”

刘老太爷十分满意道:“这些都是小事儿,可关键的是,她懂得持家之道么?”田媒婆拍着胸,保证道:“刘老太爷,不是我田媒婆夸口。淑贞正是镇上老夫子的女儿,什么《三字经》、《女儿经》、《孝经》……无不了然于胸,背得滚瓜烂熟。您说说,这样有根之家出来的女儿,能有差的么?”刘老太爷点头而笑道:“好,好……”

田媒婆数着到手的赏钱,脸上笑开了花,出了刘家四合院,正走之时,就见刘文辉骑着黄骠马,‘的、的’而回。一眼而知,这就是刘文辉,因为在刘家墩子,马可是稀罕物,没有几人能养得起。刘文辉见了田媒婆便道:“呃……是田媒婆啊,到那家财呐?看来,又有喜酒吃了,只要你田媒婆一开口,那家亲事不成!”

田媒婆被吓得一身冷汗,尴尬着笑了笑,转头就跑了。刘文辉纳闷道:“我很让人害怕么?不会吧……”下了马,交给打杂的长工收拾,刘文辉找到了徐矮师。徐矮师有心要让刘文辉吃瘪,便道:“见过田媒婆了!”“见过了!”徐矮师嘿嘿一笑道:“观音栓罗汉,听说那是个又丑又恶的婆娘,远近闻名,好像叫什么秀来着?”

刘文辉一听这话,便道:“哦,王一秀,远近闻名的波妇。呃……又丑又恶,我的天呐!这龟儿子田媒婆坑我。不过,我想老头子不会同意吧!”徐矮师笑道:“差人的腿,媒婆的嘴。就算那王一秀是地狱的夜叉,田媒婆三言两语,也能给说成是九天的玄女!”刘文辉无语泪流道:“妈的,万恶的旧社会……”

半月过去,刘文辉都没有找到田媒婆。这一天,田媒婆却登了门,将新娘子接到了刘家四合院。刘家鞭炮齐放,锣鼓喧天,扛旗的,吹锁钠的,打响器的……刘文辉被刘老太爷盯住,穿上了红红的盛装,打扮成了新郎官,就跟中了状元似的,还带着顶瓜皮帽。

人来人往,笑闹腾腾,有两个司仪用四川话大叫,你一句我一句:“东边一朵祥云来,西边一朵紫云开,祥云起,紫云开,新郎新娘拜堂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刘文辉被刘文彩拉着,如木偶一般的跪来跪去,看着对面的新娘,如同洪水猛兽。田媒婆见礼成,右手手娟一甩,大喜道:“夫妻交拜,送入洞房。来来来,祝新郎新娘早生贵子……”

刘老太爷升座之后,长叹一气,从左右丫环所端的盘中,拿出两个红包,一人一个之后,刘文辉就被人往新房里推。刘文辉身不由己,心头一直苦闷道:“我莫要一轩红盖头,见到了凤姐与芙蓉姐的加强般,那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漫天神佛啊,只要不吓人……唉,都怪我以前不信你们,看来临时抱佛脚也没有用了……”

凤冠霞佩,绫罗绸缎,刘文辉看着文文静静坐在床头的新娘,呆立半响,心道:“好歹不胖!”心烦意乱,便就坐在旁边的圆桌之上,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喝着。

正喝着,转身就怒骂道:“龟儿子的,还不给老子出来。”良久,衣柜后面走出尴尬的二牛,屏风后面跳出一脸傻笑的狗娃,床低下又爬出刘小春,宋黑狗,董老仨……刘文辉黑着脸,冲上去就用拳打脚踢道:“格老子的,你们这些龟儿子、王八蛋,让你们看我的笑话。谁要是再看,我就让谁替我来当新郎官……”话才完,一溜烟人全没了,房中顿时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