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威廉#8226;劳伦斯

厨师们马上按照他地口味调整了一下菜式,因为他们依然像以前那样急于迎合他的口味。然后泰米艾尔便高兴地大快朵颐起来。全都吃光后,又躺下来享受了一段小睡地时光。很明显,他对船上的厨师和军需官们非常不满,对整船的船员们也一样不满。中国厨师们并没有洗去自己身上的污垢,而上层甲板几乎就像被血冲洗过一样。因为这件事是在下午发生的,所以瑞雷认为他不可能让船员们在一天之内两次清洗甲板。当劳伦斯和他以及其他高级船员坐下来吃晚饭时,那股气味扑面而来。尤其是当那些小窗必须关上时。为了防止外面挂着的那些还剩下来的海豹尸体地更为刺激性的气味漂进来,必须把这些小窗关起来。

和格兰比一道,劳伦斯在外面焦急地观望着,看到泰米艾尔窄窄的分叉的舌头。平常应该是粉色,现在却显出一层厚厚的白色,掺杂着点点红斑。

这一喊在船员中引起了一阵欢闹。因为带着像抹布一样破旧假发而没有被认出来地木匠的助手李得维斯,突然受到鼓舞。大声宣布所有此时如果不出声大笑的人,会受到海神的迫害,成为无辜的受害者。劳伦斯对瑞雷点头示意,李得维斯因此可以不受水手和飞行员的限制。两边都选出了相同的人数,剩下地人鼓掌欢呼,为了纪念这一场合,瑞雷大声喊道:“感谢劳伦斯上校的队员们所做的牺牲,你们每个人都能得到额外的酒。”这又引来一阵欢呼。一些船员开始奏乐。另一些则开始跳舞。朗姆酒的酒劲渐渐上来了,不一会儿,就连飞行员也开始鼓掌,跟着音乐哼唱着船歌,即便他们并不知道确切的歌词含义。也许跟其它时候的穿越相比,此时的庆祝并不是真心实意地。但跟劳伦斯所担心的情况相比,现在的结果已经好多了。

这没有让劳伦斯满足。“我再也不会让泰米艾尔因为这个悲伤,”他生气地对哈蒙德说。但没能使这个外交官向王爷传递一个非常没有外交策略的消息。

与此相反,白天时,孙凯几乎从来不待在舱内。他总是在饭后就到甲板上透透风,而且每次都停留很长时间。要是遇到永瑆走上甲板。孙凯总是恭恭敬敬地向这位亲王鞠躬。然后再静静地退到一旁,不过。他们之间并不经常交谈。孙凯地兴趣似乎整个都集中在这只船的生活以及她的构造,他尤其对船上的大炮演习很感兴趣。

“真是种卑鄙的武器!”凯因斯厌恶地将拔出来的子弹拿给劳伦斯看。子弹上安着许多倒刺,发出狰狞的光芒,劳伦斯很庆幸能在被迫看这东西前把它给取出来了。“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不过我倒是听说俄罗斯人使用类似的武器。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它嵌入得再深点。我可未必能把它取出来。”

没有光亮,无法看清上面到底怎么样了,而且上面有太多的叫喊声和其他声音。也根本无法听清上面的战斗究竟如何:泰米艾尔一定是大声叫喊过,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必须拿信号弹来,马上!”劳伦斯从罗兰手中接过了鞋——她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他又从摩根手里接过了裤子。

“好了,亲爱的;不要为卷绳子的事伤了感情,”劳伦斯连忙说道。令人惊奇的是,泰米艾尔已经把他保护和占有的本能扩展到了他的队员身上;现在他们已经和他在一起几个月了。但是时机却相当不合适:海员们对于龙的存在已经相当紧张,如果泰米艾尔卷入任何一场争执,并站在自己队员一边,只能增加船上的紧张气氛。

“不,不,别像一个罪人一样说话。”兰顿不耐烦地说“任何一个年轻的男人看到自己的队伍要离开,而且会受到伤害,都不会躲到后面的。吧勒姆和司令部中地其他人犯了同样该死的错误,每次新事物都会把政府困住。一旦我们试图让他们理解龙并不是像畜生一样的动物,他们就会开始想象他们就像人一样。可以用普通的纪律来管理他们。”

“不,先生;是您忘记了。正是因为职责,我给泰米艾尔带上了鞍具,牺牲了我的海军军衔,那时并不知道他是一个真正不同寻常的品种,更不知道何为‘天龙’。”劳伦斯说“也正是因为职责。我带着他经历了艰苦的训练,并开始艰难危险地服役;因为职责,我让他冒着失去快乐,失去生命的危险进入了战争。我不能用谎言和欺骗来回应如此神圣的服役。”

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又宽又直的路的跟前,向导带着他们登上了宫殿宽敞地楼梯,高大的圆柱雕梁画栋,屋顶隐没在深邃的黑暗之中。此时,龙低沉的呼吸声在半封闭的空间里隆隆地回响着,充斥在他们周围,茶色的灯楼等距离地从各个方向投射着灯光,如同通向中心的走廊堆满了宝藏一般。哈蒙德下意识地走到了随行人员的中间,突然屏住了呼吸,灯笼的光线从龙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上反射过来,仿佛化为一个扁平地闪烁地金盘子。

他们穿过了另外一组圆柱,走进了一个开阔的庭院。黑暗中,水在某个地方滴答滴答地流淌着,头上宽大地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更多的龙躺在这里睡着了,其中一条横卧在路上。向导用灯笼杖捅捅他,他才渐渐挪开,然后又沉沉地睡去。他们顺着台阶爬上了比原先小一点的一个阁楼。最终,他们见到了泰米艾尔,独自蜷曲在充满回声的空荡房间里。

见到他们进来,泰米艾尔抬起头高兴地用鼻子摩挲着他,说道:“劳伦斯,你会留下吗?再次睡在地上感觉很奇怪,我几乎感觉到地面还在移动着呢。”

“当然!”劳伦斯说。之后随从没有任何抱怨,就在地上安顿下来:夜晚很温暖,很舒服,地板上镶嵌着方形的木头,被岁月磨得很平滑,没有硬的感觉。劳伦斯像往常一样睡在泰米艾尔的前爪上。由于一路上都在睡觉,现在他很清醒,他告诉格兰比由他自己第一个守夜。安顿下来后,他问泰米艾尔:“他们有没有给你吃东西?”

“嗯,是的。”泰米艾尔昏昏欲睡地说道“一头很大的烤猪,还有一些炖蘑菇,我一点也不饿。毕竟这段飞行不算困难。太阳落山之前也没有见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除了经过一些奇怪地充满水的田地。”

“那是稻田,”劳伦斯说,但是此刻泰米艾尔几乎已经睡着了,很快就开始打起鼾来。尽管宫殿没有墙,但是封闭的空间使噪声听起来更大。夜晚很安静,还好没有太多的蚊子。它们显然对龙身体发出的干热没有兴趣。天空被屋顶遮挡了,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估计时间。一下子劳伦斯失去了时间的概念。除了院子偶尔传来的噪声引起他地警觉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打破这夜晚的宁静。一条龙着陆了,向他们投来珍珠一样凝白地目光,在月光的反射下,几乎像猫的眼睛一样。但是他并没有走近阁楼,而是消失在黑暗深处。

格兰比起来轮班了,接替了劳伦斯。于是劳伦斯开始睡觉了。他自己也重新感觉到了一种熟悉幻觉——地面在移动。尽管已经远离了海洋,他的身体还是能够感觉到海的运动。

突然,他从诧异中醒来:头上纷繁复杂的色彩让他惊讶,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见到的是天花板上地装饰。木头的每一个角落都绘上了图画,填上了华丽的油彩,闪着金光。他站起来,兴趣浓厚地四处打量。圆型的柱子被漆成了深红色,立在白色大理石基座上。屋顶至少有30英尺高,泰米艾尔很容易就能进来。

宫殿的正门朝向一个庭院,院子不是很美,但却让他很感兴趣。一条弯曲的小路上铺着红色的石头,而路的周围填地是灰色的石头。院子里布满形状怪异的岩石和树,当然还有龙。五条龙以各种姿势趴在院子里休息着。其中一条龙已经醒了,在院子西北角的大池子旁边挑剔地梳洗着自己。这条龙是灰蓝色的,与现在天空的颜色差不多,有趣地是它的四个爪子的前端是亮红色的。当劳伦斯看着他时,他完成了早晨的洗礼,飞上了天空。

院子里的龙大多属于同一个种类,尽管在体积、颜色以及角的数量和位置上有很大差异。比如,有的背部平滑,有的长了刺。很快从阁楼里走出来一条种类很不一样的龙,体积更大。皮肤呈深红色。有着金色地脚趾,明黄色地多角的脑袋直到背部。他到池子里饮水。大声地打着呵欠,lou出两排细小但却尖利地牙齿,中间分布着四个更大的弯曲的獠牙。更狭窄的门厅连着围墙,中间穿cha着拱门,向庭院的东西方向延展,连接到两个阁楼上。红龙走到其中的一个拱门上,对着里面的什么东西叫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穿过拱门,一边擦着脸,一边嘟哝着。劳伦斯很尴尬,因为他发现她一直裸到腰部,于是赶紧望向别处。龙几乎把她推搡到池子里,这样的举动当然有鲜明的效果:她急促地站起来,睁大了眼睛,对着笑得咧开嘴的龙激动地抱怨着,然后走到了厅里。过了几分钟,她又出来了,穿了一个类似于短上衣的东西。深蓝色的棉质上衣带着红色的滚边,宽大的袖子,拎着一个纺织物做成的绳子。劳伦斯觉得这上衣应该是丝绸质地。她爬到龙背上,一边大声地愤恨地说着什么,这让劳伦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波克雷和麦西莫斯,尽管波克雷一辈子也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系好绳子后,这个中国的飞行员抓紧背部,没有什么仪式就和龙一起飞上了天空,消失在阁楼的视线中。现在,所有的龙都开始躁动,另外三条巨大的深红色龙走出了阁楼,更多的人从厅里走了出来:男人从东边出来,更多的女人从西边出来。

泰米艾尔在劳伦斯下面一阵抽动,然后睁开了眼睛。“早上好!”他打着哈欠说“哦,”他张开眼睛到处打量着复杂的装饰和院子里匆忙的景象,说道:“我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龙,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这么宽敞。”然后他有点紧张的说“我希望他们很友好。”

“我相信当他们知道了你是从这么远的地方过来的,他们肯定会很友善。”劳伦斯说。他爬了下来,以便泰米艾尔可以站起来。空气中满是水汽。天空还是不可捉摸得发灰,他想,可能天又要热了。“你应该尽量多喝水,”他说“我不知道今天他们要隔多久才会停下来休息。”

“我尽量吧,”泰米艾尔不情愿地说,然后走出宫殿。走到了院子里。持续的吵闹声突然中断,但并完全停住。龙和他们地同伴一起张大眼睛。然后集体向后退去。那一刻,劳伦斯感到十分震惊,突然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但接下来,他看到所有的男人和龙都贴近地面鞠躬,让出了一条通向池塘的路。

那一刻非常安静,泰米艾尔不安地穿过龙的队列走向池塘,匆忙地喝精水。然后退回到高高的宫殿里。他回来以后,原先喧闹的场景又开始了,但比之前安静一些。尽管大家装做若无其事,但还是不住地往阁楼里窥探。

“他们让我喝水真好,”泰米艾尔几乎是耳语般地说道“但我还是希望他们不要这么盯着看。”

龙站成了一排,但是又一个接一个地飞走了,只留下一些很老地龙。在院子的石头上晒太阳,他们地鳞片已经从边上开始退化了。格兰比和其余人员在这期间都醒了过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些景观,正如同其它龙对泰米艾尔很有兴趣一样。他们现在完全醒了,开始整理衣服。“我想他们要给我们派一个,”哈蒙德边说。边徒劳地摩擦着满是皱纹的手臂。他穿了正装,没有穿飞行员都要穿得骑手装置。就在此时,船上的一个年轻的中国仆人——叶冰穿过院子,向他们挥手。

早餐只是而是一些薄的米粥混着干鱼和几片颜色恐怖的鸡蛋,还有几根油腻的又脆又轻地面包,这不是劳伦斯习惯的食品。他将鸡蛋拨到一边,强迫自己吃剩下的食物,并建议泰米艾尔也这样做。但本来应该给他一些烹调得当的鸡蛋和熏肉。刘豹用手杖推推劳伦斯的手臂,指着鸡蛋做了一些评论:很显然他正在吃自己的鸡蛋。

“你认为他们出什么问题了?”格兰比一边低声问道,一边疑惑地戳着自己的鸡蛋。

哈蒙德询问刘豹后。同样疑惑地对大家说道:“他说这是上千年的鸡蛋。”他比其他人都勇敢。选了一片鸡蛋吃了下去,咀嚼。吞咽,若有所思地样子,其他人等着他的评论。“尝起来像是腌制过的,”他说“绝对不腐烂。”他又吃了另外一片,最后把它们都吃完了。但劳伦斯仍将自己那份里的黄绿色鸡蛋留到了一边。

他们被带到了离龙住的宫殿不远的一个客厅里吃饭,等在那里地士兵也和他们一起吃早饭,士兵们满怀恶意地咧嘴笑着。他们不再像剩下的飞行员那样,为被排除出冒险而高兴,也没有过多评论食物的质量,在余下的旅途中,他们很可能遇到的都是这样的食物。随后,劳伦斯同特瑞普告别。“你一定要告诉瑞雷上校,所有都是船形的,照原话说,”他说。他们之间已经安排好了,任何其他的消息,不管如何小心都会导致严重的错误。

两辆骡子拉的大车在外面等着他们,车辆材质粗糙,没有弹簧。他们地行李已经提前运走了。劳伦斯爬到车里,紧抓住边缘,大车吱吱嘎嘎地沿路驶去。道路在白天给人印象深刻,非常宽阔,上面填了古老地圆形鹅卵石,石头上面的灰泥都已经被磨去。车轮顺着石头之间有坡度地车辙行驶,在不平坦的路上颠簸着。

周围是嘈杂的人群,人们好奇地盯着他们,甚至放下手头的工作跟了他们一段距离。“这里甚至还不是一个城市?”格兰比很有兴趣地环顾四周,想要数清有多少人“只是一个小镇就有这么多的人?”

“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这个国家大概有两亿人口,”哈蒙德正忙着做旅途笔记,心不在焉地说着。劳伦斯摇摇头,吃惊于这个庞大的数字,这是英格兰人口的十倍。

劳伦斯看到一条龙沿着路从对面走来时,更加地震惊:这是蓝灰色龙中的一条,穿着样式怪异的丝绸甲胄,带着一个突出的胸垫。与他迎面走过时。他看到了三条小龙,两条和他是同一种类,另外一条是红色地。三只龙在后面跟着,每只都被系在了甲胄上,好像被绳子牵引一样。

这不是街上唯一的一条龙,不久后,他们穿过了一个军营。一小队穿蓝色外衣的步兵在院子里训练。两条巨大的红龙坐在门口,一边交谈。一边对着队长玩的骰子游戏大呼小叫。没有人刻意地注意他们;忙碌的农民挑着自己的担子,一眼都不多看地就走过去了,偶尔当其他地路都堵上了时,农民们就爬上岔路。

泰米艾尔在一个开阔的地方等着他们,旁边有两条蓝灰色地龙,穿着网状的甲胄,背上被侍从放上了行李。其他龙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打量着泰米艾尔,这让他感觉很不自在,见到劳伦斯时,如释重负。

驼上东西后,龙四只脚都趴在地上,以便随从可以爬到背上,并撑起一个小帐篷。这与英国飞行员长途飞行时用的帐篷很相似。其中一个随从用手比划着一条蓝龙,对着哈蒙德说话。“我们要骑那一条,”哈蒙德对旁边的劳伦斯说。然后他询问侍从其他的事情,侍从摇摇头,强硬地做出答复后,又指了指第二条龙。

在答案还没有被翻译之前,泰米艾尔愤怒地站了起来。“劳伦斯不骑其他的龙!”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一个爪子,几乎将劳伦斯撂倒。这下子劳伦斯跟泰米艾尔的感情更近了。哈蒙德几乎不用向中国人重新强调这样地情绪了。

劳伦斯不太明白中国人为什么不打算要他骑着泰米艾尔,他不希望泰米艾尔在这么长的旅途里没有一个同伴一起飞行,但是他无能为力,只能将这个事情看轻。他们本应结伴飞行、相互照应,这样泰米艾尔就不会处于危险之中了。

“这次旅行就是这样的,”他对泰米艾尔说,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被哈蒙德、而不是被泰米艾尔反驳了。

“不,这个建议是不能接受的,不能满足他们。”哈蒙德说。

“根本不可能!”泰米艾尔完全同意的说。当侍从要继续争辩时。泰米艾尔咆哮起来。

“哈蒙德先生,”劳伦斯高兴地说。“请告诉他们,如果是甲胄的问题,我能够很容易地把它锁在泰米艾尔垂饰的链子上。只要我不用爬到他背上,应该就很安全了。”

“他们不可能同意,”泰米艾尔立刻打断了争论,做出了评价。事实上,劳伦斯的提议勉强被接受。

“上校,我能说几句吗?”哈蒙德把他拉到一边“这个尝试是和昨晚地安排联系在一起的。我必须要求您,先生,如果我们被分开了,你绝不能同意继续。如果他们试图把您和泰米艾尔分开,您自己要保持警惕。”

“我明白您的意思,先生,谢谢您的建议。”劳伦斯冷酷地说,然后直勾勾地向永瑆看去。尽管王爷从来没有亲自直接涉及这样的讨论,劳伦斯怀疑他在背后指使着他们。他曾经希望使得他们分开的船难并不是有人从中作祟造成地。

旅途开始时有一些争议,而一整天的飞行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偶尔泰米艾尔为了看清地面而俯冲下降使得劳伦斯有些反胃。胸甲在飞行中并不是完全静止的,它比甲胄移动得更多。泰米艾尔比其他两条龙要快些,耐力更好。即便因为看风景延误了半小时,他也可以轻松地赶上他们。最让劳伦斯难忘的就是,这里人口稠密,并且每一个重要的水域都挤满了驶向四面八方的船。当然还有这个国家的广阔的地域也给劳伦斯留下很深的印象。他们从早飞到晚,只在中午吃饭时停下一小时,白天的光景很长。

连续几天飞越了小丘陵和连绵起伏地大山之后,一片广阔无垠地平原展现在他们面前。平原上布满了方形的稻田,流淌着很多河流。田野上点缀着许多大小不一地城镇和村落。有时候泰米艾尔飞得很低,此刻他就像一条快活的天龙一样,田野里工作的人们偶尔也会停下来看着他们飞过。劳伦斯起初认为阳澄是另外一个湖泊,面积比较大但不是特别大。他猜测它的宽度可能在一英里之内,东西两岸隐匿在蒙蒙烟雨之中。只有当他们正好飞过它的上空时,他才看见奔腾的江水向看不到尽头的远方滚滚而去,舢板缓缓移动,最终消失在薄雾里。

连续两晚在小镇过夜之后,劳伦斯开始回想起他们第一晚住过的地方,他想那一定是不同寻常的住所。但他们在武昌留宿之后,那个地方就变得微不足道了。八个巨大的宫殿分布成一个对称的八角形,中间有封闭的围墙连接着,中间的院子简直可以被称为公园。罗兰和戴尔开始时还试图数清楚院子里有多少条龙,但是当数到30条时,他们放弃了。一群紫色小龙在院子里着陆,拍打着翅膀穿过阁楼。由于小龙个数很多、跑得又快,他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

劳伦斯把碗放到了一边,刚才吃的是普通的蔬菜和米饭。人们大多已经蜷缩在斗篷里睡着了,没睡着的人也很安静。泰米艾尔也打起了瞌睡。在阁楼围墙外,雨像冒着热气的帘子一样向下倾泻着,顺着屋顶瓦片向上翘起的边角滴滴答答地流下来。顺着河水的流向,可以模糊的看到没有院墙的小屋下燃烧着微弱的黄色火焰,指引龙在夜间飞行的路径。轻柔的喃喃呼吸声在旁边的阁楼里回响着。尽管雨声嘈杂,还是可以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厉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