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温挥动魔杖把一堆还没有拆开的信件碎成了渣。

在这压抑地叫人没胃口的气氛中程易朝长桌那一端级长专有的位置看了一眼,现赛尔温并不在。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了,赛尔温被叫去了院长办公室。

啊……表白。

天已经黑透。校长室自动亮起魔法的火焰在枝形吊灯的碟形器皿内稳定地散光芒。透过窗户隐约可以看见远处的禁林以及雪地散着微亮的青灰色。

“我知道,孩子,我知道。”老人示意自己已经不需要眼前男孩的更多解释。

“哈哈,当然啦!雪下得可真大是不是!”海格快活地说,“能够把你整个儿埋起来!哦,好啦好啦,你会长高的,没人会一直都是这么小一点儿!”

女院长简直要忍无可忍了。她尊敬自己的校长,但是无法忍受老人有时的突奇想——那简直可以称得上任性妄为。

我当然相信他。

“波莫娜,我想你应该休息一会儿。”邓布利多出声安抚她。老人的声音很轻,但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障碍达到任何他想要让它达到的地方。

程易隐约记得对方似乎是叫布雷司?扎比尼,同院的一年级,即便在斯莱特林内部他的那一副冷淡高傲神情也算是异常醒目。不怎么合群,看起来倒是跟程易多少有一些共同点。不过他跟马尔福关系不错,而程易跟马尔福的关系几乎不能更糟糕。

程易放下手中刀叉,郁闷地喝光杯中的南瓜汁。

“是跟马尔福!”罗恩愤愤地说。“那个小食死徒不知道从他的食死徒父亲那里学了什么恶咒,但迪安的父母都是麻瓜,他们现在都在校医院。迪安浑身起了燎疹,但他也揍了马尔福几拳。”

这句话之后,救世主再无声息。

作为一所学校的教授,作为一个学院的院长——不喜欢青春期躁动少年男女的斯内普不得不时刻注意那些叫人头疼的细节来推测是不是有人需要特别辅导,或者说恰当的威胁恐吓让他们狂热的大脑冷静下来。

“跟那个——”也许是想到了休息室里生的事,马尔福将后面的话收敛住,但这仍旧使得程易撤销了笑容:“这是我的自由,我想你无权过问。”

开学的第一个月对于新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他们在这段时间里熟悉他们将要生活七年的城堡,适应这种团体性的新生活。由于这种原因,跟自己组成搭档的同学还有在这期间为他们提供指导并帮助他们的引导者总会在新生的心中占据重要位置。这种组合关系里面的几人通常会很亲密。赛尔温就是格林格拉斯曾经的引导者,赛尔温甚至直到现在在私人场合还会用我的小家伙来称呼格林格拉斯。但显然这种惯例在程易这里被打破了。

既然程易已经能够控制这种火焰使它不蔓延,那么现在也不需要在这方面做更多的努力了。他们更应该弄清楚的是这种火焰是否有害。它对程易本身造成的影响只有魔力消耗之后的疲惫,除了动物园那次爆时曾经产生疼痛之外,目前为止再没有生过这种伤害。哈利在对程易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确信了这一点。它对哈利也不起作用,同样不会烧坏衣服,羊皮纸,课桌等等一系列两人能够想象得到的材料。

抬起头来的马尔福愤怒地瞪着他,但最终没有在格林格拉斯的面前跟程易生争吵。

程易想象哈利手忙脚乱地重新套好衣服,然后匆匆忙忙地……对了,据说霍格沃兹内不能幻影移形,也就是说今晚披着隐形衣溜出宿舍的违规学生总共有两个。

“感觉很有缘。”程易笑着回答。

“呃……”程易转开视线,摸摸自己明亮的头颅然后将一份冰激凌推到哈利面前,“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德拉科现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在这样明媚灼热的阳光中仿佛碧透的翡翠。浓夏的阳光里,少年安静地勾起了嘴角。

“我去理了。”程易没有将自己刚才的经历告诉这位新朋友。

“嘿,我听说哈利?波特就住在破釜酒吧!”理师兴奋地说,“工作结束我一定要去喝一杯,说不定能够跟他握手,最好能看见他的那个疤。你知道,闪电型的,传说是他打败神秘人的时候留下的!你想要个什么型?”

“哈利,这是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以后就是你的教授了!”

“隐形衣。”哈利伸手,一件月光织就般布料制成的斗篷出现在他手上。光滑,轻盈,仿佛静静流淌的水。“是老师送我的生日礼物,可以掩藏一切魔法气息,连同声音和气味也不会泄露出来。”

“不!我不是!我不配!”

“嗯。”

这是个美丽的地方,显得生机勃勃。

“哈利,没有人会让你独自面对伏地魔的,所有渴望和平的,不喜欢杀戮的人都不会愿意看见有人破坏美好的生活。他有很多敌人,你是其中的一个,但不是唯一的一个。哈利,我的孩子,如果他回来,很多人都会用自己学到的魔法去击败他——甚至,就像你所说的,用学到魔法杀死他,但这永远都不应该是你学习魔法的唯一目的。”

“啊,你认出我了,看来我不需要再做一个自我介绍。你好哈利,我想你不会介意我使用这样称呼?”老人柔和地说。

程易觉得自己务必弄清那个守护魔法的真相。它到底怎么起作用,到底有什么制约,到底包括了哪些部分。如果内容实际上是‘对你怀有恶意的人无法找到你’呢?

“是啊……住了十年……”程易把手臂搭在达力的肩膀上。这小孩比他高也比他健壮。年龄以及亲缘关系上来说是他的表哥,但他通常没有这样的自觉。就像他会用吃内脏这样拙劣的谎言哄骗对方。但现在似乎没有那个必要。程易原本认真考虑过再也不要回德斯礼家,至少在处理完潜在威胁之前不回来,所以他恐吓达力,想让这小子畏惧自己。不过现在情况改变了。他不知道那少年的抚养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过去的十年间对他不闻不问,他能够将莉莉体内的另外一个哈利取走就说明他肯定有着某种野心。

程易觉得自己是在苦中作乐。他很少这样戏谑自己苦中作乐,然而立体活点地图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程易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如果你的成绩太差,我会要求皮尔给你补课。”

程易重责又重情,虽然来到陌生世界的几年来让他的性格变得孤僻而冷淡,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达力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伸手抓住他的人,在他心里占据很重的地位。德斯礼一家将他养大,这一家人的未来也是他责任的一部分。他不希望自己让佩妮和弗农受到惊吓,更不希望自己是巫师的事情使达力感到不安。

“你有技巧,但是从来不保护自己。你看上去不像喜欢暴力的人,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从法国来,刚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过?我不能说我了解你的一切,但是我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的时候,我害怕过。想要找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也许没错,但不应该是这样。埃德温,你受再多的伤,最终疼痛的还是自己——用这种方法是没用的。”

哈利?波特是个鹰一样高傲的少年,他的目光总是冷漠而坚硬,但是却有着有点笨拙的无比温柔的灵魂。达力永远不明白自己的表弟在想些什么,永远感觉难以触碰到对方的世界。

这种燃烧魔力的暴走实在太危险。长的少年巫师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力被抽离躯体,燃烧殆尽。

“你说什么!我们的母亲?!”

皮尔这个家伙,好像永远都越挫越勇,不知道尴尬。也许是少年天真的本性?

“谢谢。”程易转头离去。

达力虽然被吓得够呛,但是仍旧努力地用自己的手按住母亲的伤口。程易快说了一句别担心,然后飞奔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哈利?波特,别管我们的闲事!”

他环顾四周,觉得这里从未有过的陌生。

“给我。”但哈利向他说话的时候神态还是那样地柔和。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不,他只是太过愤怒了。

程易把那支羽毛笔递给哈利。斯基特尖叫着想要冲过来,然后被一个半身石化咒定住了。这次出魔咒的是程易。

“先你要为你的不理智付出代价,亲爱的女士。”哈利掰断了那支羽毛笔。斯基特绝望地再次出了尖叫。羽毛笔之中露出了一小节夹带着某种别的材料的木头,这里面原来装着女记者的魔杖!但现在它已经再也挥不了魔杖的效用了。

“你没有权利!你这个小恶魔!”

“不,我有。未成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进行反击。你刚才想用魔杖攻击我。而你是一个成年人了,如果你做了什么错事后果就只能由自己负责。斯基特,未登记的阿尼玛格斯以及用甲虫形态挖掘**,加上伪造采访——受害人一直找不到证据,他们没办法证明你侵入了私人谈话,但现在我们有证据了,你猜测你会在阿兹卡班拥有一个多久的假期?”

“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

“大喊大叫风度全失的是你。狼狈不堪连自己仅存的尊严也没有保留的人是你。丽塔?斯基特,你来自斯莱特林,毕业于霍格沃兹,你不知感恩,现在却敢把你那肮脏的手伸到这里来。你会知道你应该为你所作的一切付出什么代价。”

“你已经折断了我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