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的两个人在佩妮的尖叫和弗农的大吼声中走进家门。
德斯礼夫妇一致认定程易一定是惹麻烦的那一个，已经停滞了好几年结果再次出现的语言攻击让程易觉得耳膜麻。这家人一口气对他说这么多的话——虽然不是好话。让他觉得不太适应。
“他需要医药箱。”受不了的程易只用很轻的声音冷淡地吐了一句，就让因为担心儿子而对他狂轰滥炸的德斯礼夫妇迅噤声。
我这么可怕么？他扫过目光中透露畏惧的亲戚。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让德斯礼一家经历过魔力暴动之类的惊吓，只是偶尔的还口与不屑一顾就能够让对方这么压抑？
他并不知晓，被惧怕的并非是他从未表现过的妖魔般恐怖的力量，而是他永远疏离冷漠的目光。
“我去拿。”佩妮害怕地看了一眼自己妹妹的孩子那清冷的翡翠色眼睛，匆匆转身离开。
弗农继续和绿眸的少年对视着，如临大敌的样子。
“爸爸，哈利帮了我。”达力直到此时才找到插话的空档，他的声音因为鼻子关系显得沉闷，“我被敲诈，哈利将那两个人打跑了。”
达力说完向程易投去了一个眼神。程易转过身。
“我去洗澡。”
他知道达力肯定撒了谎，但他没有揭穿达力的谎言。并不是因为对方请求他保密，只是没兴趣而已。
等到他出来，客厅已经没人了，想必为了避开他都在楼上。沙上摆着药箱，他扫了一眼，厌恶地皱起眉，然后头也不回地窝回了自己的碗橱。
他并非无法要求德斯礼一家给他一个独自的卧室，但他对此并没兴趣。这里很好，狭小，黑暗，出奇地使他感到安全。
第二天清晨，程易照常到厨房做了四人份的早餐。他抵触这个世界，却也不愿意毫无付出地接受别人的抚养。他喜欢早早吃完离开然后避免与德斯礼一家接触。于是这变成了全家默认的规则。
哈利?波特会早起做早餐，哈利?波特吃完早餐之前最好不要出现，哈利?波特做的早餐其实味道还不错。
程易并不知道这些。
他翻动着锅子里的煎蛋转头，看见达力忐忑地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管药剂。
程易转过头，微微皱眉。达力呐呐开口：“你没有擦药。”
“嗯。”程易把头转回来，他知道达力是在找话题搭讪。他没兴趣接口，也没兴趣阻止对方说下去。
“昨天谢了。”
“嗯。”
达力忐忑地看着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再理会。将新鲜出炉的早饭放在桌子上，一口气喝干桌上的牛奶然后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三明治：“我走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微微的光晕仿佛隔绝世界的壁垒。
下午放学的时候程易被三个大孩子堵在回家途中的一条小巷里。程易认出其中的两个正是昨晚跟达力打架的人——而且身上带着伤。
“哈利?波特，别管我们的闲事！”
“是你们。”
“小子！你总是破坏我们的娱乐！”
程易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似乎只见过这两个人一面。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有排斥感，所以也从来不会刻意去记住别人的脸。也许是什么时候还打过架。
他并不是个不良少年，有时心情烦躁想要泄一顿的时候就会去找那些喜欢用暴力欺负别人的男孩打架。这两个应该就是这类人。
“你们的娱乐就是敲诈小孩子吗。”他把书包扔在地上，然后将钱包夹在指间，“那就试试敲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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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态度很容易热火对方。其中一个大男孩生气地向程易挥出拳头。他们似乎不记得昨晚自己的落荒而逃。
也许是因为今天有了帮手？
程易在躲闪中还有余暇，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孩，比这两个人要小，但比他大一些。
呵……
“欺负小孩子，却又向比自己小的孩子求援？你真是个英雄。”程易朝动手的大孩子脸上用力的挥了一拳，同时躲开对方脚上的攻击。因为站立不稳，对方倒了下去。
“埃德温！你这个蠢货，别傻站着！”跌倒的大孩子气急败坏地喊着。被称作埃德温的棕男孩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加入了战团。
凭心而论，跟埃德温比起来，那两个大男孩的战斗力简直是渣子。埃德温似乎参加过一些少儿武术训练班，有些技巧，也不会像那两个人一样攻击别人身上最脆弱的那些部位，而且还会特意避开脸。
程易勾了勾唇角。在那样的人中间，叫埃德温的这个简直算是绅士。
但绅士总是不适合打架的。最后程易虽然挨了对方几拳，却最终将对方制服在地上。看见埃德温被程易打到，那两个大男孩马上没有骨气地再次逃跑了。
哼，这种人。
程易松开抓着埃德温的手，然后把他的皮带还给他。
“这很不公平！”也许是因为生气，埃德温的音很奇怪。“你抽走我的皮带！否则我不会输。”
“三个打一个就很公平？”
埃德温小声咒骂了一句。程易仔细分辨，现他说的是法文。法国人？他伸出手：“这里可不是赛场，你看起来不像他们一伙的。”
埃德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红的，继父的孩子。他要我帮忙。”
程易打住话头，不再追问：“那再见了。”他拿上自己的书包离开，在回到德斯礼家前先将自己整理了一遍。家庭里有个总是跟不良少年打架的小孩影响总是不好，所以他每次打架都会小心地不让邻居看出来。他不想给德斯礼家惹麻烦，并非因为他对这个家庭感情深厚，只是单纯不想让自己有欠他们人情的想法。
人情债这种东西，总是不知不觉就会将人捕获捆牢，到最后无法脱身。
晚饭后他离开德斯礼家，在记忆中的几条小巷内寻找，然后找到了下午找他麻烦的两个少年中的一个。下午的时候他瞥到对方手上的手表似乎是达力去年生日时弗农送的那一块。对方似乎在这段时间又去什么地方打架了，带了一身伤，比下午更加严重一些，走路有点踉跄，所以程易根本没有费什么力就将手表拿了回来。然后还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关于达力的事。因为程易本人的‘名声在外’，达力总是受到一些‘骚扰’。这一次有一群人要挟他，让他把程易带到昨晚小巷那里去，实际上是联系了大孩子想让大孩子教训一下程易，但没想到昨天达力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程易而是自己去了。原本揍了程易对方会付钱，但去的是达力，所以这个人就抢走了达力的手表。后来程易虽然去了，但他们拿了手表，又觉得程易不太好对付，所以就离开了。
怪不得这个小子会这么晚跑到那种地方去。
程易到家后将趁达力下楼喝牛奶的时候将手表还给他。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希望下次你别再理会这种事。”
“你管不着我！”昨天达力没有告诉程易而是自己去了那里并不是因为想保护程易，只是觉得那些人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感到很生气。他体格健壮，性情也粗暴，平常很少有人能欺负他。但达力并没料到来的会是这样两个大男孩，对方把他吓坏了。他没想到平常处处看不顺眼的程易会救他，所以他觉得很感激。但现在程易把他的手表轻描淡写地拿回来还说这样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程易拽住他的衣领：“你想跟谁打架，想惹什么麻烦都跟我没关系。但是，别?插?手?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