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听冯北辰这么一说,情绪稍稍平静了一点,但挣扎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师姐,那么告诉我凶手是谁可以吗?说不定我们一起找找能够查到证据。我和霞晓一起住了两年多,论对她的熟悉再没有人能过我了。”

6颖白了她一眼:“一门也就罢了,再多几门难道想我死不成!”她看了一眼许璞,“也多亏寒光帮我补习,不然也不能有这么快。”

如果寒光真的在林旭处看见这个,林旭的态度就未免太坦然,坦然得让6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林旭虽然可恨,但是6颖却不是喜欢什么坏事都向自己讨厌的人身上按。只是下午已经有了初步结论的案件出现异常的情况,让她又烦躁起来,顿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放下筷子,对谪阳说:“你先吃,我去找寒光查证下。”

6颖虽然早料到冯北辰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这个看不顺眼的山长,但听到这里,眼睛还是一亮。

“韩笑,你怎么能这样花心!”唐诗总是喜欢追着他这样问,气恼不已的盯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情。

书房连同的有一间稍小一点的房间,许璞稍瞥一下,里面有一张简单的卧榻,估摸着事林旭临时小憩时用的。

然而房间里并非只有这一具尸体,靠墙而立的还有一个比外面学子略为年长些的花山学子。

许璞眼是一种沈菊也捉摸不透的神情,这使她整个忽然染上淡淡寂寥,身着学子服的她刹那间有一种天地间独我一人的感觉。

6颖细细一想:“虽然我觉得老师的威严和魄力更像是一院山长。但比较才华,我倒真不好评价谁高谁低。”

便不是山长,她不会放任自己毫无形象的随意泄内心的愤怒和鄙夷。

太祖皇帝到死也在为没有一统天下而遗憾,情愿在自己死后将最心爱的天下弓放在西北,替代自己守护大燕的西北门户。并且下达遗命,谁能拉开天下弓便将此弓相赠,代替她完成保护大燕,一统天下的遗愿。

可不是不论她明问还是暗示,寒光都没有露一点心思给她,只说她想得这么多,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再学业上。

“你的剑似乎越来越快了。”6颖忽然把眼睛移开,没话找话说。

“敏之是老师唯一的弟子,若要继承师位或许是太年轻了,但也并非什么违背伦理道德大错。但是按常理,不论是看在多年前的先生与老师同窗的情分,还是两年前老师挽留先生的情谊上,纵然先生不赞同敏之这么早就接过山长职务,最多也就是对敏之避之不见,骂敏之几句浮躁,断不至于要到敏之的接任仪式上如此大动干戈。”6颖声音平稳,细细眉毛挑起,黑色的眼眸倒影着整个宗祠大堂中的景象,水波不兴。她并未被林旭流露出来的痛色所动,“敏之对林先生真是越的失望了。”

林旭的公开的恶意揣测并没有让她多恼怒,然而这种猜测更像是一种诅咒——诅咒老师死去!

来宾中对学子们的意见赞同的必然是存在,只是山长的废立都是花山书院的内务,她们没有权利干涉,当然更没有能力干涉,闭口静观好戏岂不妙哉?

宋西文脸上的微笑依旧,只是眼中的温度降了两度,口中略歉意:“山长年纪尚小,参加这样盛大额仪式难免紧张,若有何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徐老多多包涵。”

“我有点事情去了趟文事房,”6颖问:“寒光他们呢?”

她想。

几人皱了皱没眉头,没有人说话:那要看她什么时候从山长被带走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6颖惊恐地看着老师狠心将自己的手脱了下来,她拼尽全身力气,要去捉那只手,却被一边的士兵按住身体,死死压在冰冷的地上。、

危险!

谪阳只是全程含笑观礼,也不曾去管有多少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离,露出何种目光,何种探究。最后离开只让6颖将他送到门口的轿子里。在外人面前,谪阳还是喜欢按规矩装出大家公子的十分派头,很少在耍个性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叫冷冽是吧。”李凤亭看这6颖红红得肿得胖了两圈的胳膊,语气如同暴风雨将至,“我倒要问问她家的人是怎么教养子女的?”

6颖无奈地点点头。

经过这一番示威,王六反镇定了点,转过头直视着6颖,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以前在家种过田,养过猪。会干点简单的木匠活。农闲的时候去城里打点短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力气大,块头壮,能吃苦。你雇我肯定不会吃亏的。”

许璞正半蹲着给宝屏,还好没有受伤。她抬眼看了站在战场前陷入自己沉思的6颖,和前面正在打人的四位好友,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但并没有说话。

下了酒楼,6颖吃得太饱,又点犯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眼睛扫着路的两遍,乞讨的人看起来比上次来要多好多,而且更加瘦弱了。有几个孩子几乎是皮包骨头,全身脏得要命,只是咬着自己的手指,用一种虚弱的目光看着来往的路人。

6颖没走远,便悄悄转过身,果然看见冯北辰正恶形恶状对着刚刚领她过来的几个新生怒斥道:“伤口还没好全,到处跑什么。还不滚进去躺着!”

沈菊、窦自华、谢岚看着6颖和侯盈互不相让的针锋相对,彼此对望,嘴角都流露着温馨的笑意。

肖河眼睛一亮。

6颖大致猜到事情经过,中午是学子们在食堂聚集吃饭的时间,除了书院举行全院的活动,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在同一个地方聚集尽可能多的学子。喜欢趁吃饭时间高谈阔论的学子不在少数,今天恐怕就是一些情绪激昂学子在高谈阔论中得罪了那些太女党的支持者或者是来自支持者家族的学子。

许璞斜眼瞪了她一下,不再理她。

外人不知道花山内库的存在,所以才觉得这句话的飘渺虚无,如同谣传。

将西北侯的女儿送到花山书院来,一则可以避免西北侯被两位其中一个拉去了,让朝堂的局面失了平衡,另一方面皇帝也不会允许西北侯的继承人被消耗在这种内斗中——她是将来要接替她母亲守住大燕西北门的重要人物,若是平白浪费在这种皇家内耗里,将来谁来领兵抗齐?

“这个该不会是情诗吧?”

“谪阳,”6颖抬头,立刻欢喜的说,“你去哪里了?”

6颖外表平静无比内心紧张无比的等待她的反应,只见林旭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眸中的光芒时暗时亮,翻滚浮动,长时间后才缓缓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然后向山长道:“凤亭,你这个弟子,将来不得了啊!”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李凤亭派人来唤她。

“奴才谢谢公子赐名。”刚刚“诞生”的风清扬又叩头谢礼。

萝莉有三好,身轻体柔易推倒。

谪阳斩钉截铁的说,双眸依旧望着6颖,“我离开家后,就住进念慈观,然后遇到你。四年时间,我想不是白过。6颖,你可信我?”

她没有注意到师姐看她时脸上古怪的表情。

沈菊和窦自华出身不俗,武功也算是从小培养的必修课之一,许璞和谢岚的母亲都是喜好出远门的,跟着两人也略知道一点防身的粗浅功夫,不过若说最好的,自然还是将门出身的侯盈。

风清扬知道她出身贫寒,也不相强,只瞪了她一眼:“你是土包子,那我们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

他和6颖认识,已经有五年了吧。

然而,6颖本来喜洋洋的脸却僵住了。

就在6颖看得心情越来越沮丧的时候,终于现了一道她做的出来的题目。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终于可以看到盒子里的内容了。以最快的度算出答案,将答案移入答案槽内,盒子果然咔嚓一声,裂开一条缝。

这里的部分东西价值确实比较昂贵,需要一个谨慎忠心的人来掌管。只是山长的态度未免过于郑重了些,代老和葛老的态度也很是奇怪。

目光又落回6颖人畜无害的笑脸上,冯北辰咬咬牙,忍了下来,现在她对这个小师妹是又恨又畏,又气又怕,最后只是冷笑一声,道:“6师妹如此这般煞费苦心,却不知道山长是知道不知道?师姐真是为你惋惜,如你这般资质,为什么山长就是不肯将你收入门下呢?”

“——怎么不接着编下去?”

冯北辰脸色一变,仰起头,盯着6颖:“你想怎么样?”

6颖伸出手,只有手心在刚刚摔倒的时候划了几道血痕,并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