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颖连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幼稚,摇摇头。

侯盈正要点头,忽然皱眉,猛得向一边的树丛看去:“谁?”

6颖微微咋舌,不敢插话。

将从五岁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自己——赶走?

“清扬,”谪阳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面色却依然冷漠,“你自小跟着我,比6颖跟我的时间还长。我的性子你明白,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我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虽然,6颖是不同的,但是我的态度也不会因此改变。”

6颖见谪阳神情又回归那种落寞,知道他其实不愿多提,主动揽过来解释道:“山长,其实花山迷宫里的谜题,以及内库大殿门上的题目,都是谪阳教我解开的。”

6颖现在满脑子就是这样一个声音,如同浆糊一样转不动。而她却又能清晰的感觉到谪阳的手正牢牢抓着她。他的手,此刻感觉是那么软,那么柔软,烫着她的手心。

见着这少年进门的时候,李凤亭也觉得十分惊讶,且不说他的样貌,单是举手投足间的那种从容和优雅,绝非普通家庭可以养成,心里方才重视起来。及让坐下,少年才伸手解了衣服外的披风,他身后的侍子立刻接了过去。

两人才离开,许璞便进来,见她还在地上跪着,走到她身边蹲下来,轻轻道:“颖,你可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一夜都没有回来,到底去哪了——山长她们说了什么吗?”

而她显然不能开口让谪阳派人送她回去,她好歹是个女子,而且快要成年,说出去,只怕十张脸也不够丢的。

谪阳本6颖进院子的时候便察觉了,但见到来人是她,也是惊了一惊:“你——怎么了?”

见公子提到上一任的平南郡卿,风清扬只得闭上嘴。

一股强烈的喜悦从心底爬起,伴随着另一股失落。

此间的主人怎么这么喜欢恶作剧,6颖无奈的想,将两个字块移动到问题后面的空槽里。

走了大约五十多米,6颖遇到了第一个分岔口。

众人也都大略猜到了韩宁秀退学原因,除了谢岚始终一头雾水,也颇让其他人感叹他的心思之纯直,在整个花山书院怕也能排在位。

说着以袖掩面,声音哽咽。

6颖。

对于被从小李凤亭教导各种手段的6颖,这只是一个小游戏。

一个人影悄悄出了东门,左右看了看,无人。然后径直向小竹林走去。走到竹林中心,便看见一个细细的身影已经立在最茂密的那丛竹林背后。人影停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然后轻轻的走了过去,伸手猛的从身后将那身影抱住。

到底是什么让韩宁秀会觉得是威胁她的人是我?

沈菊瞥了两人一眼,若无其事的抱怨:“为什么今天吃个饭都不得安宁呢?”

6颖目光一亮,微微张嘴抽了一口气,才叹道:“好强的气势!”

面对6颖的怒气,谪阳没有丝毫抱歉的表示,没有任何波动的目光又望回湖水:“在你心里李凤亭是完美无缺的吧。不过,她倒是对你不错。”

“要不,要不,我们后日去吧?”谢岚小声提议道。

这还差不多,6颖少了些担忧,但又开始为即将压下的繁重的学习任务感到郁闷无比。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强咽了下去。

6颖也觉着不错,少费些脑筋是好,她所长并不在诗词,自然不愿意在这里献丑。再看侯盈、窦自华,两人也点头,而一边谢岚仍旧怯怯的,红的这脸,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也点了一个头。

葛老见6颖一脸疲倦的样子,知道她已经到极限,于是道:“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来。”

想起公布成绩的时候,许璞对自己炫耀的笑容。6颖心头不由的生嫉妒:有什么了不起,考十一分又怎么样。若是能够再念三年书,我不见得考得比你差。

6颖的眼圈微微红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已经站在花山书院的宗祠前,离山长更近了一步,她会更加努力,总有一天让山长承认她,她不会让山长丢脸!

李凤亭差点要笑出声了,但还是忍住了,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差不多就给我够了!不要得寸进尺!”

花山书院是那么好进的吗?

许璞听得微微皱了皱眉毛,随即又舒开:“不过略略多看了几本书,诸位不用如此抬举许某。说到师从,虽然家母见识不错,但是也并非大家想像中的大贤。”

“历来有胆量和自信应试花山的学子,都是各地的佼佼者。即使没有这一场入学测试,我也相信你们中间大多数确实才华不俗。”白夫子沉声道,她这么一番说辞确实诚实,让下面的学子不少都面染得色。

许璞冷眼盯着这面色嚣张的大女孩看了许久:这大女孩不过十二岁的样子,竟然就懂得善加利用人心,趁机牟利,实在是可恨可惧。却不知道什么人教养大的,竟有如此心智,若是再大几岁,不知要怎番不得了。

沈菊手中牡丹花纸扇越摇得欢快,盈亮的眼睛眯起:“侯小姐一上船我便觉得是习武的高手,加上刚刚一翻介绍,我直觉就想到西北侯,却不想真是小侯爷,果然是虎门无犬女!”

别佳大喜,连忙将一直跟在后面的轿子唤了过来。

“楠殿下是皇上登基那一年出生的,在皇上眼里,正是大吉之兆,加之是当时最受宠的贵君所诞,所以深得圣眷。因着这个女儿,贵君才终于入主中宫,楠殿下同时被封了太女。”窦自华陈述着当年的生的事情,“楠殿下前面有可有七个有封号的姐姐,当时其中四个已经成年了。若非这份骇人的宠溺,如何也轮不上她的。”

侯盈叹了一口气:“说句不该的话,我总觉得如果楠殿下没有出事,现在朝局不至于这么乱。”

窦自华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曾经作了她半年伴读,便说她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