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绥远望着她的背影,低头笑了笑,“我会回来。”以前大大小小的节日几乎都是他们几个在一起过的,这回也没必要例外。

一阵风吹过,灯火差点灭了,静研一慌,忙上手去扶,手忙脚乱的正碰到被烧得炙热的油灯的沿壁,不由自主的便一个哆嗦。

静研嘴里的一口饭还没咽下去,睁大了眼睛狐疑的看着他。

“恩。”夏绥远没怎么吭声的将碗里饭吃完,这才起身施施然进了后院。

夏绥远叹气,“不想问问我怎么还活着?”提起这个心头一怒,抬手又惩罚似的拍了她一下。

“别着急啊。”戴青擦过了脸还是觉得疲惫,索性打了井水上来,将头整个浸在里面,满脸**不紧不慢道:“你怎么说的?我又是怎么说的?”

“嘿嘿,别跑,看爷……嗝……看爷怎么整治你个小婊a子。”那个男人显然是有些醉了,说话有些含糊,但看样子醉的不深,还能追着那女子在房中玩的不亦乐乎。

那人仍然是一声不吭的立在窗边,紧盯着外面的场景,连表情也欠奉。

然而一切却又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当张伯带着她绕过瘫倒在地的侍卫们,从那扇后门穿出时,却有一辆青布车帘的马车恰好行至门口处,驾车之人一袭黑衣,兜帽牢牢的罩着面部,看不清楚摸样,只从身形辨得出应该是个高大的年轻男人。

“没,没什么?”静研抿唇垂下眼,接过他手里的药碗,乖顺的喝了精光。

“我没事儿,婆婆,就是想过来瞧瞧,这些天的伙食可都麻烦您了。”

静研摇了摇头,艰难的望了一眼那几盘姑且能被称为是菜的东西,小声说:“我不饿。”

这下一来夏绥远更加不自在,要知道他平日里用尽了法子讨人家高兴,连半个笑脸都买不着。

当手伸到腰部的时候他顿住了,叹了口气,还是不成,一会儿走火了可就不好处理了。

夏绥哲眸色一黯,忽然冷笑着问道:“怎地朕记得户部库内原有一批二百万两的贡银,还是打年前儿的事儿,孟大人这记录的功夫可当真是差了些啊。不过朕瞧你呈上来的东西里,连宫中曾支出的一笔不足一万两的脂粉钱都算在内,孟大人事无巨细,这点倒是可取的。”

“你这小蹄子倒是有福气了,璐王殿下亲自来要的人。”那管事内侍操着公鸭嗓上下打量着教训她,“以后做事儿乖着点。”

夏绥远的脸瞬间僵住了,这个……这个……

他早防着这一手呢,今天心情颇好,对于她这种无伤大雅的挑衅,暂时可以选择性无视。

锦绣抬眼望望刺目的日光,叫苦不迭,一张小脸苦巴巴的皱着,就算在宫里,她也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

静研微微皱眉,见她作甚?她对这位曾经的太子印象很是模糊,只记得她很小的时候,远远地望见过,后来没多久他就因为事被下放天牢。说来也怪,翰文帝这几个儿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案底,统统都盯过那个位子。

静研被他拥在怀里,隐隐的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抬头仰望着他肃穆异常的脸,皱起了细细的眉毛。

夏绥远瞧着她粉嫩的双唇微微动着,偶尔露出整齐的贝齿,心下也是一软,直起腰身呵呵的笑了起来。

待到众人纷纷走了个干净,夏绥哲又摒退了屋内的内侍宫女,方才顺手取了案上的一本扔了下去,笑骂道:“你自己瞧瞧你捅的漏子。”这几天御史台联名上奏的奏章一堆,内容很简单,基本上都是朝着这位刚被册封的亲王去的,不是什么纵兵的就是抢人的,五花八门什么罪状都有。

静研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低声说:“我自己出去,不许派人跟着”

“恭喜。”若姑先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夹了一筷子菜。

夏绥远拦腰将她抱住扣到那个盆沿上,不紧不慢的作势要解她的衣服带子:“不洗是吧?行,我动手伺候你洗。”

那人对这种没什么攻击力的抵抗并不以为意,抓小鸡似的把她往起一拎,呵呵的笑了起来。

戴青被冠上了这么个名号依旧淡定着,“小爷,过奖!”

他怀里挺暖和的,窝在里面很舒服,静研一陷进去哭的更加难过,断断续续都差了气,低低的咳嗽着。

“把我的鞋子还给我。”身后的静研喊出了这么一句,紧紧的攥住了衣角。

夏绥远将静研平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搂着她,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

他身上的轻甲上还有未干的血渍,阳光照上去一片灰褐的颜色。若姑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胳膊问道:“都好了吗?”

他不知道父皇立这个有什么意思,皇位可以传给很多人,惟独上面写着名字的这位不行。

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翰文帝抬眼望去,表情瞬间变得冷峻。

夏绥远心里恶寒了一下,心道这还不是随根?您老人家讨厌的人,谁还不敢上脚踩几下?

若姑看到夏绥远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身上只着了短打衣裳,哼着小调就要顺墙根溜出王府去。

“喂,若姑,你行不行啊?”他抬手揉了揉被扎的生疼的肩膀,“爷伤的又不是这里,你扎肩膀做什么。”

“五哥,本王今日累了,酒也喝够了,不想陪着几位皇兄,先行告退。”他说着便起了身,不顾众人就要向外走去。

“本王是想问问,您看,咱们打个对折行不行?那聘礼就少要点吧。”他嘿嘿的笑的很真诚,“王府的屋顶漏雨还没钱修呢。”

夏绥远摸了摸鼻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底暗道:老子屈尊纡贵娶你那个罗刹闺女,你还敢鄙视我?真他娘的!

可惜李如花坚持不住了,她酒量其实真的不咋地,身体向后一歪,整个人晕乎乎的。

夏绥远晃了晃她,确信是真的醉的人事不省了,于是淡定的起身把还在装相的某人扯起来,还好心好意的劝说道:“哎,是男人就赶紧上,她院子是出拱门右转,越过花园第二个,不过她家那个赛貂蝉的丫头也在,所以你最好还是去出门左拐,过长廊以后看到的那个空屋,那里平时没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