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倦怠的往四楼走去,刚到门口,肖忠义的贴身侍卫却把她拦在了门外,“大人正在商量要事,你不能进去。”

殷歌咬着指甲陷入沉思,外面忽传来叩门声,殷歌讶异,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郑公子。他穿着深紫色的绸缎袍子,只用一根玉带束,掌中托着一个香囊。

“我也要去!”大汉跳起来,挽住正太的手臂。

坐在角落的一个青衣书生喝了口茶,他透亮明澈的双眼暗含一丝不屑,轻飘飘扫了身边的书童一眼。身边的书童瘦瘦小小,长得极为平凡,他的脸颊上还冒了几颗小红痘痘,里面的白浓呼之欲出。

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起身,半跪在他的跟前,捧起他的左手,“没想到你也会被伤成这样。”

原来那个人早知道殷歌有病的事情,所以才和他定了这个赌局,因为那个人有百分之百获胜的把握。真是低估了他!郑文彦孤傲的笑了。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既然已经走入了圈套中,他只能力挽狂澜。

殷歌没有回答他的话,她注意到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小山洞,外面黑压压一片,而且正在下雨。她的中衣还有些湿,身体泛起一阵阵的寒意。妖冶男应该是带着自己从河里逃走的,看样子郑公子也没追过来。

苏咏清跑远了,殷歌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处,那种疼痛已经消失了。这次的疼痛并没有太过厉害,幸好她对郑公子的感情还在萌芽阶段,所以自己一定要掐死这棵小小的幼苗。

“我地下室1

他来干什么?还没安顿好那两个“小个子”呢!殷歌调整了一下脸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尽量高兴点儿。

“什么?”他显然大吃一惊,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哥哥和小侄儿去南方一个多月了,你也是寂寞难耐吧。”她走到阿皎的身边,拨弄阿皎的一缕长。阿皎有些害怕,她想躲开玥儿的魔爪,可是玥儿狠狠的拉住她的头,另外一只手放在了阿皎的腹部,上下摩挲起来,“嫂嫂又怀了宝宝呢,看来嫂嫂和哥哥的感情非常好呀!”

就在这时从郑家的府邸砖墙上飞下来好多道黑影,殷歌定睛一看,那不是郑府的人么,干嘛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从墙头飞出来啊?

男子在案几上撑着头小寐,炉中的瑞脑香升起寥寥青烟。女子拿着绸扇,蹑手蹑脚的溜到男子的身边。她凝望着男子的睡颜,用他的梢搔了搔他的脸颊,然后嘟起嘴朝男子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嘻嘻,姑娘本来就很好看呀。我在这里待了三年,还是头一回看到公子住这样长的时间呢!他肯定是为了姑娘才待在府里的。”

殷歌捂住自己的脸抽泣起来……

“嗯,背很痛。”

郑文彦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又响起雨夜时和那个男人的对话声。

“居然还有人卖乌鸦汤!”(殷歌:那是乌鸡汤。)

什么乱七八糟的,楚月轩打听来的消息说,肖夫浅不是肖忠义的侄儿。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他的亲儿子啦?殷歌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夏天到了呢!”

“殷歌。”

“既然如此,我也陪你去。”苏咏清沉痛的拍了拍胸脯,“好姐妹就应该有难同当。”

“小歌。”

“当然——去。”

殷歌摸了摸自己额头,傻笑。还好自己机灵,化解了“危机”。

“咳咳。”此女的走神令大侠很不满。

“那啥,郑公子,坐就不必了。我想有点误会,我没有参加初选和复选,只是最后那支箭已经松了,我一碰它就自己掉下来了。还有可能插回去给其他人试试吗?”

苏咏清瞪她一眼,“我是在说——坐在楼上的人,人,人……”(无数的回声)

“歌儿,娘亲和你爹爹又要出去云游四方了,你好好看家。”

“当然没忘。所以我们应该用点手段,不让殿下知道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

灵枢小声道:“其实,我前几天在外面时遇到一个熟人,他是其他家族的。我知道他的能力,正好可为我们所用。”

“这人能相信吗?”

“嗯,此人叫楚白石,和我以前就认识。我们可以如此这般……”灵枢对着素问的耳朵,详细的把计划说了,素问心里一番盘算,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和殷歌展下去,于是同意了灵枢的计策。

郑文彦母亲的忌日到了,郑文彦穿一身素稿,只带了疾风和出尘随行。殷歌想到阿皎的一段故事,于是向郑公子要求她也去祭拜。郑文彦也未多说,点头默许了。

走在和上次相同的路上,这次的马车没有任何颠簸和不适,殷歌不由感叹有钱的好处。他们清早出,因为拉车马匹的关系,他们的度极快,下午时就到了白云山。这几日秋雨绵绵,不见放晴,上山时路难走了些,后来路上树木倒了马车实在过不去,郑公子只好扶殷歌下车,然后要出尘留在这里看着马车,自己带着疾风和殷歌继续上山。

殷歌撑开油纸伞,递给郑文彦,郑文彦却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一起撑一把伞,殷歌红着脸偷瞄一眼疾风,现他依然冷着脸看向前方,似乎完全没看到他们两个一样。

路上的泥巴太多,殷歌的绣花鞋不光脏掉,还湿透了。

“后悔来了不?”郑文彦问。

殷歌笑着摇摇头。

三人终于到达墓地,和上次来一样,坟头依然一棵杂草都没有,四周开满白色的小花。殷歌就纳闷了,明明都秋天了,为什么还有白色的小花呢?

郑文彦把伞塞到殷歌手里,自己走到墓碑处,轻声道:“爹,娘,孩儿来了。”

疾风把香和祭品递给他,他跪在坟前上完香和祭品,磕了好几个头,又对着墓碑说了些话。因为声音很小,殷歌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他起身,疾风也跪下对墓碑磕了几个头。郑文彦对殷歌招招手,殷歌走过去。

“你也对爹娘磕几个头吧。”

“好。”殷歌想这是对死者的尊敬,她跪在垫子上认真的磕了几个头,在心里念道:阿皎,我又来了。托您儿子的福,我现在寄住在你们家,他也对我很好。

磕完头,郑文彦从疾风那儿拿来手绢,仔细的擦她的额头,然后又替她擦了擦被雨沾湿的头。殷歌只是对着他傻笑,心里感觉暖洋洋的。

擦完后,郑文彦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叫道:“出来吧!”

一个人影慢慢的从不远处的林子走出来,把殷歌吓了一跳。走出来的是一位老者,胡须荏苒,双眼却十分清澈。

郑文彦转身对殷歌和疾风说:“你们在那边等我一下。”

殷歌便和疾风走远了一些。郑文彦看到老者,表情有些悲伤和忧郁,他问:“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老者回答:“也就在两个月前吧。”

“你怎么不告诉我?”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即使是我们,也逃不过的。呵呵,殿下不用感觉到悲伤。老朽也走到尽头了。只是殿下以后得另外找个人照看主上和夫人的陵墓了。”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