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殷歌从他手里接过香囊。

“和一个男人待一起,真是没意思!”

殷歌听爹娘说过真正的易容高手,不是单单做一张人皮面具那么简单,他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声音,甚至是身型,还能模仿装扮的人的喜好,特性,总之是装得惟妙惟肖。殷歌觉得正太已经是相当厉害,只是他把自己糊得太恶心了,没事儿在她脸上做啥脓包。

她小心翼翼的挪到门口,门的质量也不是太好,居然还有个蛀虫咬出来的小洞。她把眼睛凑过去,透过洞看外面的情况。可是她马上就后悔了——

郑文彦的目光落在院落中的一口古井上,似乎,他不得不抛出郑凌玥的身体作为诱饵,那个可恶的女人,他多么渴望可以生吞活剥她的肉,明明只差一点儿了……真的要因为营救殷歌,而放弃他多年来的夙愿吗?

仔细一瞧,他也并不是全部赤|裸,至少他的上身围了几圈布条。呃,这布条的料子怎么如此眼熟?殷歌低头一瞧差点哭了,原来妖冶男绑在身上的布条是自己的衣服,她出门时候穿的精美纯棉外袍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片。

殷歌哪里料到自己头顶上忽然落下一颗头,吓得尖声大叫。

有家妓院现在这个点儿根本没开门,殷歌从侧门溜了进去,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她走到主楼时,现所有的人居然都聚集在大堂里,而詹小悦高高的站在二楼,似乎在表什么演讲,大家都没注意到殷歌。

他身后果然跟着几个家丁,抱着锦缎鱼贯而入。

殷歌都吓坏了,她根本不认识这样的楚大哥。

殷歌见到阿皎被玥儿拽着头塞到一辆马车里,然后马车带她们来到了一间小黑屋,屋子里布满了刑具,看起来触目惊心。玥儿十分熟练的将阿皎的四肢绑在柱子上。阿皎就像一只被蛛网困住的蝴蝶,她的挣扎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无力。她的表情满是惶恐,嘴巴却无法出求救的声音。

男子身材颀长,头上搭着一块雪青色的布,看不到他的头,而他的脸也在布中若隐若现,殷歌只是瞥见他脸部的冷白色肌肤,宛若一块上等和田玉,这就是全部。殷歌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他像是工笔画上走下来的男子,每一笔都是如此的细致完美,柔韧流畅。

绸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可是没人有时间去管它……

闹了半晌后,殷歌一脸愁容的坐在镜子前,雅人替她梳头。

殷歌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映入她双眸的是一张精致如上等白瓷的容颜。她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了好几倍。

郑文彦走到床边,紫眸中满是温柔婉转的光芒,“殷姑娘醒了。”

“请说。”

“人家只是嘴巴大一点,最多像青蛙,楚大哥你说话太恶毒了。”

他们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半晌后传来衣衫窸窣之声,殷歌头皮一下子就麻了。我的神啊!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姐姐,你们能眼睁睁看着一未婚清纯少女被即将生的某种情况荼毒、污染么?这也不符合一篇清水文的道德观,不适宜青少年读者观看啊。打住,打住!

那个大侠一听说是去劫狱,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据说玄冥两老是很厉害的,你爹娘都打不过他们,你还让我去打,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钢管舞?那是什么舞蹈?洛阳城果然好多新鲜事物有待她去接受哦!而且洛阳的民风也太开放了吧!

这时,小清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节度使大人最爱有家妓院的花魁悦蓉姑娘,每隔几天就会去拜会她。而那个悦蓉姑娘据说花容月貌,身姿娉婷,精通音律,熟谙诗词,在洛阳是第一名妓。

“我们要陪你一起去。”两人异口同声。

小时候,她完全不记得九岁之前的事情。爹娘和小清从来不对她说儿时的事情,每次她问起来,大家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久而久之她也就不问了。都怪自己记忆力差,大家都厌烦她的问题了吧。而且儿时的事情一定很平淡无奇,平淡到所有人都忘记了它。

在这气候宜人的傍晚,容美镇凉风习习,来茶楼休闲和听戏的人多了起来。殷歌一忙起来就把“夜光石”的事情忘得干净,她勤快的跑上跑下招呼客人,直到月上枝头。

而且这些人一点也不浪漫。根据小清的描述,浪漫的求亲应该是这样——

“和您有缘分的应该是二楼的某位女子,我只是恰好碰掉了箭而已。”

“你也看上他们了?”殷歌戳了戳苏咏清。

“江湖事孩子家家不懂。”

“是,卑职告退。”

“等等。”颢月公子忽然抓住肖忠义的衣领,神秘的凑到他耳朵根子下说道:“你不就是死了个私生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秘密安排人想暗杀神鹰侠侣的事吗?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能动他们,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甩开肖忠义的领子,目光如两簇利剑,刺得肖忠义如芒在背。他宛若王者,给人以强大的不容反抗的压迫感,肖忠义已经是满头大汗,忙跪倒在地道:“卑职知错,卑职马上安排把暗人追回来!颢月公子请饶恕卑职!”

“去吧。”颢月公子不耐烦的挥挥手。肖忠义急忙退了出去。

詹小悦擦干净鼻血回来,心想要说点什么好玩的事情逗他开心。总不能刚见面就做那事儿吧!嘻嘻,真害羞啊!

可是她进门时,现另外的三大头牌都到齐了,颢月公子左拥右抱,在她们中间笑得没心没肺。

作者啊,我的床戏呢?我的白马王子怎么抱着别人在玩亲亲!作者啊,你又耍我!詹小悦一口气没接上,气晕了。

这日,神秘来客颢月公子和其他的头牌玩到大半夜,最后还在有家妓院最好的厢房住下。第二日,老板娘亲自端来醒酒汤。7788xiaoshuo

“公子,您昨晚上喝多了,饮点醒酒汤会好些!”

颢月公子半撑起自己的身体,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接过醒酒汤一口灌了。

“对了,颢月公子,殷歌的卖身契怎么处置?”

他把碗丢给老板娘,又抓起那张薄薄的纸,他把卖身契捏在掌中,几乎要把它揉碎。

“哈哈,罢了,就是一张纸,岂能留住她。”他掌心微动,一簇火苗将卖身契烧得干净。

“公子,前阵子您叫我隐瞒了您的去住,可是昨天你那个样子出现,八小姐恐怕是知道你住我这里了。”

“没关系。”他挥挥手道:“我还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他觉得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心为什么还是隐隐刺痛,这完全没道理啊!既然那个蠢女人自己要投入豺狼的怀抱,神仙也救不了她,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在这里心痛个啥?

她也是个浮浅的女人,浮浅至极!她也会被人的美色迷惑,失去自我,甚至连自己的病也不怕了。他真是搞不懂她!

“哈哈,七哥,可找到你了,原来你躲在这个‘影僚’处。”厢房的门被某人毫不留情一脚踹开,一个妙龄女子岔开双腿站在大门中央——娴静如水的打扮,配着粗犷的动作,让人觉得非常不和谐。

“一大早的,吵什么吵。”他却只是翻个身,面朝墙壁。

妙龄女子磨牙,“怎么?你被丐帮踢出去了?那你也不用这样沮丧吧!虽然你很有丐帮弟子的气质,但毕竟人家眼光高,要求也严格了些……”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已经到了她背后,他一把掐住女子的脖子,表情狰狞,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楚若依,信不信我把你脖子拧断?”

“看来被我戳到痛处了,哈哈,谁能把我们青龙家的楚月轩公子给踢出帮派去,很有胆色啊!”被唤作楚若依的少女却依然哈哈大笑,毫无惧色。

楚月轩面色稍缓,松开她的脖子,推搡她一把,“就你这丫头每次敢惹我,还制不住你。”

“七哥,上次你把我拉到巷子,又趁我不注意时溜了,这个仇我可记着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答应你一个条件不就行了。”楚月轩挖着耳朵走回床榻。